氣氛驟然緊張了起來,就連劉山和餘生都暗暗戒備,生怕陳楠會惱羞成怒,出手攻擊破軍。
“對不起。”
可是劉山和餘生還是錯估了他們兩個在陳楠心中的分量了,就算給後者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在這兩位的面前偷襲他們的義子,儘管這樣會讓後者覺得非常憋屈。
“好了,現在幹正事吧。”白巖暗暗鬆了口氣。終於結束了,他看著依舊面無表情的破軍,心中感慨,一院又出了一個兇猛的學員了。而且自己先前居然沒有收到一絲訊息。
“既然大家都來到這裡了,就說明大家在其餘的地方都沒有發現那個高手的蹤跡。那就只剩下這裡了。”白巖的目光投向了碑林深處。儘管裡面沒有白霧繚繞,可是卻有一股力量讓人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碑林深處,就算是他們,也非常的忌憚。
“小軍,你先回學院,回去後,我有話要問你。”劉山對破軍說道。
破軍點了點頭,明白自己突然從百分之三的天賦上升到足以打敗百分之六十五的陳東里,可以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已經給自己準備改善天賦通靈水的劉山。
忽然,他想起了什麼,臉上多出了一股寒意,道:“義父,這個叫百里血的人是別人僱傭來殺我的殺手。”他指著地上的那具屍體。
“殺手。”劉山冷冽的眼眸中驟然投射出一股寒光。下一刻,他出現在百里血屍體的旁邊,一把撈起地上的屍體,仔細打量了一下。
餘生也走了過來。
兩人見多識廣,很快就從一些細節中判斷出這具屍體確實是從事殺手行當的,最起碼也是個殺人狂魔。
這個發現讓兩人的臉色都有點不是很好看。
劉山第一時間懷疑李武,因為在此之前,十二巨頭中,破軍只得罪過李家家主李柳。
可是李柳的目光一直盯著碑林深處,彷彿注意力完全被裡面吸引住了。
這下他們兩個有些頭疼,無緣無故的懷疑別的巨頭,這事他們絕對不能做,否則其餘巨頭們將會人人自危,聯合對付他們。
可是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有人僱傭殺手對付破軍,他們就不再放心讓破軍一個人離開這裡,可是他們不能離開這裡。
就在這時,伍德忽然張開了眼睛。眼角中出現了一抹難以言喻的驚喜。
看著包圍著自己的暗黃光圈,他心中頓時明白這是院長對他的保護,頓時更是感動。
似乎覺察到他的甦醒,光圈消失了,果然劉山就出現在他的面前,臉上還有些喜悅,就像是替他感到高興。
“院長,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伍德感激的道。他是個老實人,劉山給予他一場這麼大的造化,他只能夠在餘生之年為學院培養出更多的學員才行了。
“伍德,你及時醒來實在是太好了。你現在就把小軍和林心兒帶回學院。他們是學院的未來,你要好好保護他們。”劉山義正言辭的拍了拍伍德的肩膀,目光中充滿了信任。
“是,必不負院長信任,任何人想傷害他們,都要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伍德激動到差點流淚了,猛然點頭。用自己的性命發誓。
“院長?”儘管已經隱隱猜到能夠令陳楠這麼害怕,自己義父的身份一定不簡單了,可是當從伍德嘴裡聽到院長這個詞的時候,破軍還是難以鎮定。
能夠被伍德稱之為院長的,就只有一院院長了。
這一瞬間,破軍忽然明白了。
為什麼自己在學院中闖下了各種彌天大禍,總是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終都是逢凶化吉。
破軍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無力承擔學院內部宿舍房租的自己,會因為無意中完成的一個任務就得到了一個獨立套間的三年免費使用權。
這一切,很顯然都不是偶然,而是一種必然。
“小軍。”劉山歉意的看著破軍。顯然對自己隱瞞了破軍這麼久的事實,有些不好意思。
“我明白。”破軍並沒有表現得像一個普通被騙的孩子那樣大吵大鬧,而是瞬間就明白了劉山的良苦用心。
看到破軍如此善解人意,劉山欣慰的同時,也有些心痛。
早熟的代價就是破軍根本沒有一個完整的童年。想到自己因為不敢面對破軍的詢問(父親是怎樣死的),堂堂一個義父卻不敢告訴他自己的身份,劉山非常的慚愧。
另外一邊,林心兒不知為何心裡鬆了口氣。原來破軍之前也是並不知道院長的身份。這樣說來,他就不是有意要瞞著自己的了。這讓自詡是破軍以前最信任之人的林心兒有些慶幸。
起碼破軍並沒有在這件事上欺騙了她。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打從破軍突然在絕魂谷出現,並且一招打敗陳東里之後,她看著破軍的眼神就有了一絲改變。
當初她拋棄破軍的理由是破軍註定無法成為一個強者,而破軍卻用事實告訴她這個想法是多麼的不靠譜。
緊接著破軍從氣勢上力壓陳楠的時候,她徹底淪陷了。
陳楠那是什麼人,作為林家千金的她當然明白。那是一個吐口水都能把林家這樣的小家族淹沒的大人物。
這樣的大人物都被破軍氣勢上壓得透不過氣,這意味著什麼。本來就對破軍情根沒有徹底斬斷的她,此時只覺得破軍就是自己心中一直期待的大英雄,大豪傑。
此時的她正等待著破軍主動向她打招呼,她就順著臺階落下去,重新和破軍在一起。
“走吧。”
然而,她的等待根本沒有任何結果,破軍閉著眼睛調節呼吸,沒有朝林心兒所在的地方分去一絲注意力,直到伍德的聲音傳來,他才緩緩張開了眼睛。
直到此時,他的目光才接觸到了林心兒的臉。
林心兒的心臟不爭氣的怦動了起來。一抹淡淡的紅暈如彩霞凝脂,讓她看起來多了一絲羞澀的可愛。
可是破軍的目光平靜如水,沒有驚喜,沒有興奮,沒有悲傷,沒有仇恨,甚至沒有憤怒。
就那樣,淡淡的,彷彿看著一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