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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最後一程

旁邊秦默雲早已在等候,見葉凌淚流滿臉,連忙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葉凌愣愣的看著秦默雲,思緒逐漸恢復,突然極度悲傷的掩面痛哭起來。如果可以,葉凌寧願永遠都活在幻境當中。

秦默雲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葉凌在幻境中遇到了什麼,但也隱約猜到了一點。秦默雲只好輕拍著葉凌的肩膀,輕說道:“放開吧,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葉凌沒有和秦默雲說具體的事情,只將幻境的一切深埋藏在心裡。哽咽了好一陣,葉凌才平復了心情,問道:“你剛才也進入了幻境嗎?”

秦默雲點點頭,說道:“只是可惜,幻境似乎對我一點效果都沒有。你也知道,我對什麼都是無所謂的。”

此時,葉凌竟羨慕起秦默雲那任何事都無所謂的態度。

葉凌又問道:“我們耽誤多少時間了?”

秦默雲說道:“我應該沒怎麼耽誤什麼時間,你也就約莫盞茶時間而已,應該不礙事。”

此時宋千羽和蘇妤依然沉睡未醒,不過從他們的表情來看,二人應該正十分享受幻境中的事情,宋千羽一直裂開嘴無聲的笑著,而蘇妤也始終嘴角上翹,帶著甜甜的微笑。秦默雲試過輕搖他們,卻始終無法叫醒,看來只能靠他們自己自行甦醒了。

秦默雲只好道:“現在怎麼辦,再耽誤時間,恐怕就會誤事了。”

葉凌也不知道怎麼辦好,倘若丟下兩人不管,萬一被賊人害了,自己一輩子都會自責。

沉吟了一會,秦默雲一咬牙,說道:“要不,我和你一人一個,把他們揹出去算了。”

葉凌其實也有這個想法,只是擔心道:“可是萬一我們四個人都因此沒能走出去,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秦默雲一揮手,說道:“那也到時看情況再說吧。與其不做後悔,不如做了再後悔。”

二人決意已定,秦默雲稍壯,主動背起宋千羽,葉凌則背起蘇妤,再次出發上路。

試煉之路內,一人獨行尚需拼盡全力,此時葉凌和秦默雲還各負一人,難度更加成倍的增加。每走一段路,葉凌和秦默雲便不得不停下,拼命運轉體內元氣消卻疲勞,待氣力稍足,才再次堅定的邁步前行,如此這般走走停停,速度自然慢下來許多。

所幸沒過多久,一直沉浸在幻境當中的蘇妤便甦醒了過來,唯獨宋千羽卻始終沒有甦醒的跡象,葉凌和秦默雲輪流揹負宋千羽前行,雖然壓力大減,但依然十分艱難。

又走了近三刻鐘後,氣溫突然開始明顯下降,抬頭遠眺,前方竟已變成冰天雪地的世界。

三人相互對視一眼,疲憊的臉上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宋千羽之前曾說過,此空間自成天地,其內必合陰陽,既然前段烈陽似火,後段必定是嚴寒如冰,否則便是陰陽不調,有違至理。前方的冰原正是試煉之路的最後一段,只要走過冰原,便會到達試煉之路的出口。

三人抖擻精神,信心滿滿的加速前進。

雪原氣溫很低,還颳著猛烈的暴風雪,尖銳的冰渣不斷襲來,直打得身體各處冰冷生疼。四人穿的都是夏天薄衣,葉凌三人可以運氣禦寒,又是在不停走動,還能頂得過去,但宋千羽仍在無意識當中,才一會功夫,身體已開始變得冰涼。葉凌和秦默雲只好將身上衣服盡數脫下給宋千羽,自己卻赤著上身冒著嚴寒繼續前進,至於宋千羽能不能頂住嚴寒,唯有看他自己造化了。

越往前行,迎面吹來的寒風便越是強烈,葉凌三人需要用上全身氣力,才能在暴風中艱難前進一步。突然,揹著宋千羽前進的秦默雲力氣沒使好,腳下猛然一滑,連同宋千羽一起狠狠的摔倒在地上,而在倒地的瞬間,一直處在幻境當中的宋千羽竟也發出了一聲慘叫。

葉凌和蘇妤連忙趕過去檢視,只見秦默雲和宋千羽兩人都用手按住自己右腳腳踝,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原來秦默雲滑到時,不慎將右腳崴了一下,而在倒地時又正好壓到了宋千羽右腳,竟將宋千羽右腳踝壓傷,而宋千羽則由於劇痛,瞬間也從幻境中甦醒過來。

望著兩人異常紅腫的腳踝,葉凌很是無語。蘇妤則忍不住埋怨宋千羽道:“都怪你,明知道不能沉迷於幻境,自己卻是唯一一個做不到的。”

宋千羽也十分自責,難過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會是這樣的啊。你們先走吧,我在這不會有事,等空間關閉後,你們務必再來救我。”

葉凌卻說道:“說什麼傻話,好不容易到這了,怎麼能就這樣放棄。”葉凌又問秦默雲道:“你傷得如何?還能不能走動?”

秦默雲試著右腳踩地一下,頓時疼得直咧嘴,說道:“恐怕不行。”

葉凌仍不放棄,將秦默雲胳膊搭在自己肩膀,架起秦默雲說道:“我駕著,看能不能走道。”

秦默雲忍著痛跳行了幾步,點頭道:“還行。”

葉凌故意挑釁的眼神看著宋千羽。宋千羽咬咬牙,也扶著蘇妤站起來,倔強的說道:“走就走,我也能堅持。”

四人於是再次上路,儘管難度比之前又大了幾分,但每個人都在拼命的咬牙堅持。

暴風愈來愈烈,四人互相攙扶前行,依然時不時便會被強風颳得倒退一兩步。

好不容易躲到一塊一人高的大冰塊之後,蘇妤喘著粗氣,不甘心的說道:“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氣力了。”

宋千羽知道是自己加重了蘇妤的負擔,心中十分歉意和難過。然而蘇妤笑著搖頭,示意不必在意:“即便沒有你,我一個人也未必走得出去。”

秦默雲也已到了極限,之前大部分時間宋千羽都是由他揹著,而腳傷後又是跳行,體力自然比葉凌消耗得多。秦默雲也不得不停下,說道:“我也是實在走不動了。小凌,你還有體力,你先走出試煉之路,然後帶著人來救我們便可。”

葉凌大急,當初他和秦默雲可是抱著將所有人都帶出試煉之路的想法,倘若最後只一人走出試煉之路,葉凌實在難以接受。於是葉凌大聲說道:“前面馬上便是出口,只需再堅持一會,很快就安全了。”

望著前方風雪瀰漫,不知道還有多久才是終點的試煉之路,其餘三人俱都搖頭,他們都很清楚,繼續下去,只能拖累了葉凌,弄不好,一個都出不了試煉之路。

葉凌繞著三人又是鼓勵又是激將,焦急之下甚至動手硬拉,然而三人決心已定,怎麼也不願再連累葉凌。

葉凌忙活了半天,只覺心中悶堵異常,強烈的焦躁完全無法釋放,忍不住一昂頭,對著天空竭嘶底裡的吼叫起來。突然,一股強烈的情緒直衝頭頂,葉凌感覺腦海猛然一空,所有雜想盡皆消失,唯獨餘下僅有一個念頭,那便是定要讓大家走出試煉之路。

葉凌一聲不吭的走向秦默雲,秦默雲察覺有異,連忙叫道:“小凌,你怎麼了。”

葉凌沒有作聲,不過一邊走,一邊死死的看著秦默雲。秦默雲不由自主的向葉凌眼睛看去,頓覺一陣詭異的紅芒從葉凌雙眼射向自己,然後便是一陣眩暈。

葉凌走到秦默雲身前,一俯身,竟仿若無物般的將秦默雲整個人從地上扛到了肩膀,然後毫不停頓的邁開步子,往前方走去。

此時秦默雲才從眩暈中清醒過來,見此情況,連忙讓葉凌將自己放下,然而葉凌全無耳聞,依舊默不作聲的快速向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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