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為越高執念越重,尤其是對於宗門復興無望的三人而言,活下去便是唯一執念。
所以三人才會不約而同的來到暗幽谷密林之中。
才能不畏生死的直面一頭已然退凡了的上境二階紫翼玄獅王。
北州之人大都知曉暗幽谷密林之中又著一頭成功躍升上境的紫翼玄獅王,卻是鮮有修士所知這頭紫翼玄獅王是頭母獅王,而且還是一頭即將誕子的母獅王,若是傳出只怕又會是一陣的驚濤駭浪。
而三人甘願頂著風險即要直面一頭二階玄獅王,還要提防著天道府天道院的圍剿當然不會是為了其一同產下的伴生紫晶源。
一塊二階紫翼玄獅王,尤其是擁有返祖血緣的紫翼玄獅王所產下的伴生紫晶源,哪怕只是巴掌大小的一小塊對於玄皇修士而言都稱得上不可多得的珍寶,壓壓箱底都是綽綽有餘,甚至於上三境的玄帝強者都不嫌壓手。
畢竟就算是珍寶之一的靈玉與二階紫翼玄獅王產下的伴生源晶相比較就如同拿著一塊下品的綠玄晶與上品的紫玄晶想比較,甚至於還要尤甚之。
不論是上兩境的玄獸還是上境的修士,賣出這道坎便是褪凡,褪凡褪凡上境之下便是凡,就算是玄皇巔峰亦如是,二階紫翼玄獅王的伴生紫晶源尤為珍貴且世間少有。
可對於天冠宗的三人而言,完全就是雞肋,毫無用處的雞肋,畢竟為了延續壽元三人可是早早的絕了自己的大道坦途,不僅如此,連延綿子嗣都無法做到,自己無法用,也無後嗣可傳,所以三人自然不是為了其所來。
修為越高的玄獸所誕下的子嗣一般而言修為都不會低。
二階的紫翼玄獅王的子嗣出生後大抵便有五階修為。
可這修為自然不會是從孃胎肚皮之中修煉而得,而是源自於傳承。
相較於修士間的傳承,玄獸之間更加純粹,沒有師徒,只有母子。
每隻玄獸誕下子嗣後第一件事便是進行傳承,傳承之中包含著血緣歷史,基本技能,一些其所特有的東西,傳承之中往往會附帶著其母獸體中玄力,接而被剛出生的小玄獸所吸收,化為己用。
各類玄獸有各類傳承,傳承方式自然也是各有不同,紫翼玄獅王一脈的傳承來自於母獅王的內丹。
武修煉外體,玄修煉神魂,而玄獸煉內丹,集一身玄力之所在。
所以修士獵捕玄獸一般先會破開外軀,看看有無內丹,若有便是大賺,能凝練出內丹的玄獸一般也只有中三境四階之上。
誕下子嗣的紫翼玄獅王便會第一時間吐露出自己的內丹懸停於新生小獅身前進行紫翼玄獅一脈的傳承。
而三人此行的目的便是衝著紫翼玄獅王的內丹而來。
傳承一旦開始便不可中止,否則便是傳承玄獸身死道消。
而二階玄獅王的內丹之中蘊含著其對於天道法則的感悟,加之其中近乎母玄獅王八成的玄力定能衝破三人體魄之中的功法枷鎖。
修為突破、壽元延長、禁忌破除,皆不誤載?三人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為在天冠宗最為強盛時期,嚴家主脈之中的一位老祖宗便是用了此法成功打破禁忌,天道法則的禁忌,也因此留下了一本關於此法的詳解禁書,如何延緩修士壽元也在其中之列。
當然並不是這位天冠宗的老祖宗首創延緩壽元的禁法,而是結合前人加以改善,以適用其自己獨創的術法之中。
就算是依託禁法維持三人所剩壽元依舊無幾。
同門師兄妹的三人關係並不像是尋常師門的那般融洽一體,甚至因為一些陳年舊事三人可謂是生死大敵,不然憑藉著三人修為也不至於淪落至此。
再者修士修行本就是秉承著大道無情,所以第一個發現誕子紫翼玄獅王的嚴山並未透露訊息,而是一早開始自己的謀劃。
天冠宗雖然早已經覆滅數百年有餘,但一個輝煌過數千年的宗字號門派如何會沒有點餘孽存在?不然如何稱得上個“宗”字,尋常大戶人家還都知道狡兔三窟,備有後手,以待東山再起。
吳塵見過的頭戴木簪年輕人是,還有一些看似平凡普通的尋常人也是,可能在暗幽谷密林中洋裝歷練的一隊修士也是。
他這個宗主不管如何總歸還是個宗主。
二階獅王誕子動靜不可能下,嚴山也知道唔不住訊息,而且他也不希望沒有風聲傳出,畢竟渾水好摸魚,可沒想到聞腥前來的卻是自己最想又最不想的二人。
數百年的師兄妹若是能斬的徹底,他自己也就不會封印那些記憶。
其實黑袍老者嚴行並未說錯,他於侏儒婦人晏朱共享訊息後確實是結而為盟,抱著不留餘地的念頭同抗嚴山,即有眼前之事的原因,又有一些陳年舊恨,算是個了斷。
反正攏共沒有幾年壽源,對於從二階玄獅王身上搶奪東西,他本就沒抱有多大希望。
晏朱的目的更是簡單。
而改變三人各自目的心思的是一個老人,一個任憑三人如何想也想不到的老人,一襲淺灰麻衣籠罩全身的老人。
聽到嚴行言語的侏儒婦人晏朱心頭大怒,因為其所言便是她一生中禁忌之中的禁忌。
一陣清脆的微響,是晏朱頭上的步搖擺動。
熟悉晏朱的嚴行知道自己方才言語是真的惹怒了對方。
想通之下的嚴行以微不可查的速度輕嘆一聲,隨即有矚目正前方。
正前方正盤坐個面容清秀,身材嬌好的紫衣女子,方才讓嚴行壓箱底的仿製玄武盾新添裂痕的一擊紫光束便是源自盤坐於三人正中央恍若人畜無害的女子。
三人沒一個敢掉以輕心,外形孱弱的女子可是一頭實打實的幻化為人形的二階紫翼玄獅王,若是平常一兩巴掌便能拍死玄皇初期的上境玄獸。
顯瘦的紫衣女子陡然睜眼,一股不同於先前的氣勢猛然浮現。
嚴山臉色突變。
嚴行顫聲道:“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