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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定計

冼城距離砮城並不遠,李元和卻並沒有急著行軍。按照斥候所說的,那圍攻砮城的遼軍在砮城周圍佈置了不少探子,後秦軍的人馬不多,若要起到作用,就必須抓住奇襲的機會。所以李元和乾脆下令晚上行軍,而且行軍路上還特意讓馬二麻子帶著斥候隊伍仔細探聽,要是碰到遼軍的探子,就地射殺!所以原本只需要三天的路程,李元和卻是偏偏走了七天。

等到行軍至距離砮城大約百里左右的地方,李元和看到一片高坡,乾脆就讓後秦軍在這高坡上休息。而且根據斥候的說法,再過去,就是遼軍營地的範圍了,這裡倒是最合適的休息地點。安排妥了將士們之後,李元和帶著程先覺等後秦軍的將領一併登上了高坡,遙遙朝著北方望去。

這一望,可是讓李元和等人嚇了一大跳,朝著被北方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一頂頂白色的帳篷,一直延伸向了遠處的黑暗當中。李元和以前也曾經看過十萬大軍的威勢,可是現在看這三十多萬大軍的營地,那架勢可完全不能相提並論。李元和先前也算是戰意昂揚,可是現在看到這遼軍的氣勢,心中的信心可是大受打擊了。

倒是在一旁的程先覺最為鎮靜,臉上驚訝的神情也是一閃即沒,隨即笑著對李元和說道:“將軍!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也沒有退路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可以對遼軍動進攻了,就是不知道將軍有什麼想法嗎?”顯然程先覺也看出了李元和心中的變化,他這麼一說,卻是為了提起李元和的信心。

李元和的腦海中又回想起了當年的慘劇,眼中再次閃過一絲紅芒,用力的點了點頭,卻是將心中剛剛升起地那一絲懼意給丟棄。抬起頭,緊緊盯著遼軍的營地,說道:“程將軍!這遼軍雖然人數眾多,但這營地的佈置卻是大有問題!你們看,營地內營帳分佈極為鬆散,雖然看似雄偉,但卻毫無防備!我想,我們明天大可從這方面下手!”

眾將也是抬頭朝著遼軍營地望去,果然像李元和所說的那樣,本來在安營紮寨,也是一門極為講究的學問,一個合格的營地,其實就是一個臨時的堡壘,在關鍵的時候,能夠起到很重要的作用。而上次李珂攻打李元和時所佈置的營地,就極為出色,簡直就像是一個口袋,李元和夜襲的時候,衝進營地容易,可是要衝出來,卻是十分困難,若不是李元和身手了得,只怕早就交代在那裡了。

而眼前的這個營地,雖然咋一看上去很是嚇人,可是營帳和營帳之間卻是過於分散,在營地的周邊既沒有安插圍欄,也沒有佈置崗哨。不過以李元和看來,估計是遼軍將砮城唯一的一個出口給堵住,所以根本就不擔心砮城內的大周軍衝出來。只是這麼一來,卻是便宜了李元和,遼軍營地的如此佈置,大大增加了後秦軍的勝算。

而一旁的程先覺卻是早在第一眼看到遼軍營地的時候,就已經看出了這個漏洞,見到李元和也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克服心中的恐懼,並且現這個漏洞,程先覺也是不由得點了點頭。當即,程先覺便說道:“將軍!這遼軍如此大意,後防空虛,的確是給我們提供了勝算,但是遼軍的人數太多了,就算是我們能夠成功動襲擊,只靠我們區區七千多人,還是很難對遼軍造成什麼傷害啊!”

還是這個老問題,雙方人數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換句話說,遼軍也是因此而有恃無恐,三十多萬的大軍,就算是舉後秦國國內全部的兵力,也不見得拼得過。就憑李元和這七千人,就算是衝殺到了對方的營地內,或許剛開始能夠造成對方的恐慌,可是等遼軍穩定下來,只怕李元和根本就無法抵擋對方的反撲!顯然程先覺的這句話說到了眾人的心坎上,眾人全都因為這個問題而沉默了起來。

“可惡!”馬桓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個解決的辦法,不由得懊惱地捶了一下拳頭,罵罵咧咧起來,“只可惜我們手頭上沒有足夠的戰馬,要不然,組成七千多人的騎兵,就算是面對這三十萬大軍,我也敢來個燒殺搶掠!”

馬桓的話只是引得眾將無奈的一笑,這話也只是說說罷了,大家都知道騎兵的強大,特別是在眼前這個平原地勢,別說是七千人的騎兵了,就算是隻有五千人,那都能夠對眼前的遼軍造成不少的傷害。可問題是,後秦國畢竟是立足於南方,天下的戰馬卻是多出自於北方,就算是後秦國全盛時期,舉國上下能夠湊出一萬編制的騎兵也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現在後秦國全國擁有的騎兵,恐怕也只有五千左右,而且還有兩千在南疆的四皇子贏其手中,剩下的三千騎兵全都守在卞城。

所有人都只把馬桓的話當成是笑話,可是偏偏李元和在笑過之後,卻是眼睛一眯,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緊接著,李元和轉而朝著遼軍軍營中遙望了半天,最終,眼睛一亮,卻是一臉興奮地指著遼軍軍營中的一處,問向了身邊的馬二麻子:“老馬!你的眼力最好,幫我看看!那一處是什麼地方?”

馬二麻子先是不由得一愣,但還是下意識地按照李元和的指示,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眯起眼睛望了過去。馬二麻子原本可是山中的獵戶,那眼力自然是要比尋常人好上不少,李元和所指的,乃是遼軍軍營中靠著東南方向的一個角落。雖然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那裡有一定距離,但是藉著天空中微弱的月光,馬二麻子還是能夠勉強看清楚。仔細觀察了片刻,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才回答道:“將軍!我只看到那裡好像有很多的馬匹,應該是遼軍圈養戰馬的地方。”

戰馬?其他人倒還沒有什麼反應,而程先覺聽到馬二麻子的回答之後,也是跟著眼睛一亮,他似乎已經猜到了李元和在打什麼主意,連忙也是跟著往那個方向看去。只是他的年紀大了,眼力卻是沒有李元和好,更不要說像馬二麻子那般看得清楚了。

李元和在聽到馬二麻子的回答之後,卻是一臉喜色,這讓眾將都不由得奇怪,那遼軍是從北方南下的,北方盛產戰馬,而且遼族這樣的北方異族本來就是善騎善射,在遼軍的軍營中有個圈養戰馬的地方並不奇怪啊?

彷彿是知道程先覺已經猜出了自己的心思,李元和轉過頭望向了程先覺,臉上也是露出了許久沒有露出的笑容,問道:“程將軍,依你看,我這個計劃成功的把握有多大?”

程先覺此刻也已經放棄了察看遼軍軍營內戰馬的情況,揉了揉眼睛,心中暗歎自己年歲不饒人。聽得李元和的詢問,程先覺也是微微一笑,低頭思索了片刻,說道:“這個可就不好說了,這要看我軍能否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遼軍軍營!雖然這遼軍軍營佈置得簡陋,但我們這七千多人衝進去,動靜可不小啊!”

對於程先覺所提出來的問題,李元和也是低頭思索了片刻,說道:“不妨事!我們暫緩幾日攻擊,讓將士們分批潛入遼軍的軍營!這遼軍人數這麼多,而且營帳又如此分散,想來若是一小股一小股的潛入,遼軍也不會現!等到人馬全都湊齊了,我們再統一行動就是了!”

程先覺的眼睛也是跟著一亮,點頭說道:“不錯!這倒是個好辦法!據我所知,遼族對軍隊的管理相當的鬆散,並不像我們漢人軍隊那樣分工明確!若是做得好的話,在營帳內躲上幾日,倒也問題不大!不過我現在倒是對砮城有些擔心,我們這耽擱幾日,砮城是否能夠守得住?”

李元和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程先覺,想不到他竟然對遼族的軍隊制度這麼熟悉,看來他的身份還真是不簡單啊。而聽到程先覺最後一句話之後,李元和卻是搖了搖頭,臉上再無難色,遙望著砮城方向,說道:“放心吧!現在在砮城內的,那可是李珂!雖然有些不服氣,但他可沒有那麼容易被遼軍攻破!這麼多天都捱過來了,在多等幾天,想來也沒有什麼問題!”

“停!停!停!”一旁的馬桓突然開口喊了起來,一臉鬱悶地說道:“將軍!程大哥!你們到底在打什麼迷糊陣啊?怎麼你們說的話,我們一句也聽不懂啊!”不僅是馬桓,一旁的廖東元、馬二麻子以及趙家兄弟,全都是滿臉疑惑地看著李元和與程先覺。

而李元和與程先覺則是不由得啞然失笑,最後李元和笑著說道:“用不著著急!我想,用不了多少天,我們定能夠讓這些遼軍好好嚐嚐我們漢家軍隊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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