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情勢逆轉
“你的解釋勉強說的過去。但是就憑這兩點就能認定恐怖分子要把伊拉諾炸成兩塊，好像還是太牽強了，你說呢？”拉赫提出質疑。
“我也只是感覺這場爆炸的動機很詭異，還是安迪提醒的我，況且我也不能斷定恐怖分子的計劃，所以才不願意提出來，先利用資料終端推演，證明這種推測。你們在這裡安裝了不少的監控影片，看看錄影就能知道，我這幾天都忙於推演。或者問問湯森博士，他能看明白我的推演。”陳放神態自若的辯解。
推演的過程被陳放保留在資料終端裡，湯森博士當場還了他的清白，並且對推演的方式讚不絕口，用他的話說，換成別人使用這些業餘水準的終端，很難在短期內完成如此龐雜的推演。
“他是怎麼提醒你的。”拉赫將懷疑的目光轉移到安迪的身上。
“他說，那種程度的爆炸足以對地殼造成影響，我就猜測，爆炸發生在無人的山區，恐怖分子也許不是要炸人，而是有意破壞地殼，我就問他，如果不斷髮生這種程度的爆炸，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陳放據實以答。
不等詢問，安迪主動承認確有其事，不過他再三的強調，將伊拉諾炸成兩塊的分析與他無關，是陳放自己想到的，這傢伙連說話都變得磕磕巴巴，顯然被拉赫的威嚴嚇懵了。
“你當然想不到這種可能，除非擁有頂級資料師的能力，才有可能透過推演得出精確的爆炸座標，也只有頂級的資料師才有可能接觸到黑暗聖經。”湯森博士中途插了進來，向陳放問道：“你這小子想必也看過駭客聖經吧？”
黑暗聖經，光是聽名字就能給人不舒服的感覺，在這本神秘的典籍裡，闡述了上百種能將一個星球徹底毀滅的方法，出自德魯尼之手。
那時，德魯尼尚未成名，他將自己的設想及一部分推想交給了聯邦，本意是要預防這些有可能在未來被使用的恐怖手段，可惜這些推演太過超前，即使以今天的科技來看，仍然有種天方夜譚的感覺。
聯邦即不相信這些奇談怪論，也不希望這些想法洩露出去，被人嘗試，於是將他塵封起來，隨便的扔在了聯邦的資料庫。
後來，心高氣傲的德魯尼建議得不到重視，憤然脫離聯邦，他一生的成就便在於，將這些推演中的兩個變成了現實。
聯邦的資料庫，歷來是頂尖資料師最喜歡光顧的地方，哪怕不想破壞什麼，作為入門的鑑證，也要到裡面逛逛，沒過多久，這些危險的資料就洩露出去，在頂級資料師的圈子裡秘密流傳。最離奇的是，這份原本存放在聯邦的資料，在聯邦資料庫卻找不到了，後來德魯尼又成了名，
可能是出於面子的考慮，聯邦對此事絕口不提。
因此，大部分官方的人員都不知道有這件東西，湯森博士也僅僅是聽說過駭客聖經，並不知道里面的內容。他只是認為這種瘋狂的想法，與那件傳說中的東西有關。
“我的確看過駭客聖經。”陳放坦然承認，能想到這種瘋狂的計劃，除了有超級資料師是水準，還必須有一顆瘋狂的心，而他顯然不具備後者，所以，要不是看過駭客聖經，他恐怕猜不到恐怖分子的計劃。
“駭客聖經，我還以為就是傳說而已，原來真有這種東西，能不能為我們提供一份。”鑑於這件東西的重要程度，國安局長也顧不得什麼矜持。
“中情局的檔案庫裡就有駭客聖經三年前的版本。”布魯斯中途插話。
“啊，為什麼說三年前的版本，情報局找到這種東西，為什麼不提供出來。”國安局長有些不悅，雖說認可布魯斯的能力，然而眾所周知，調查局，國安局，中情局，這三大部門間的職能交叉一直是讓人深感頭痛的問題，不可避免的會發生摩擦和猜疑，中情局在執行方面較弱，卻在情報方面佔據壟斷地位，所以無論是國安局和調查局都認為中情局留了一手，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駭客聖經中提到的不過是設想，十分簡單，在外行看來純粹是荒誕不經，要不是恰逢這個時候，這種玩意兒，放在你的桌子上，你都懶得看一眼。比如說這伊拉諾的爆炸，它的闡述無非是利用為數不多的爆炸讓星球支離破碎，你能有興趣麼？”布魯斯笑笑說道。
“這麼簡單的猜想，也能讓頂級資料師趨之若鶩？”國安局長將信將疑。
“這正是駭客聖經的魅力所在，它留下空間讓資料師推演發揮。當然，只有頂級學者才可能將如此簡單的藍圖化為現實。落在外行的眼裡，這些設想和童話沒什麼兩樣。”布魯斯說話間調來資料，繼續解釋道：“因為這駭客聖經在頂級資料師中流傳，不斷有人在原有的基礎上加入新的內容，所以它有的基礎上新增新的東西，有的甚至變成了現實，所以它一直再被擴充和完善，你看到的，是三年以前的版本。”
“黑暗聖經也是本聖經，聖經能隨便新增的嗎？”拉赫將軍調調侃。
“這正是駭客的信條，共享，自由，擁有這樣的信條，永遠都不會被固有的東西束縛。”湯森博士不悅的打斷，駭客之所以能長久的立於巔峰，很大的原因就在於這種精神，在駭客的世界，永遠沒有權威的說法，永遠都沒有固步自封，這也是所有學者需要的精神，唯有如此，學術屆才能迎來嶄新的局面，可是在現實裡，學術永遠是屈從於權利，權利就像一劑毒藥腐蝕一切，熟知內情的湯森對此痛心疾首。
用客觀的視角來看，拋掉駭客的負面含義，將他們稱作自由的學者再合適不過。
“可是恐怖分子將修難星列為目標，你作何解釋？”拉赫突然問道，製造恐怖活動的目的無非是出於要挾，他們首先要讓官方相信，他們有能力造成破壞，所以必須言出必行。換句話說，悄無聲息的毀掉一個星球，對於恐怖分子沒有任何意義。
“拉赫，你忘記之前的情報了嗎，恐怖分子可能不止一組。”布魯斯一半是出於提醒，一半是聲援主人。
“恐怖分子是一組的，至少有聯絡。從他們使用的障眼法就能看的出來。每次伊拉諾發生爆炸，恐怖分子都要放出訊息，動機很可能是掩飾，大規模的破壞不可能毫無痕跡的突然降臨，恐怖分子的目的正是為了掩飾痕跡。要人為的製造大規模災難，需要醞釀的過程，要麼點燃引線，讓災難一點點的爆發，要麼先埋好所有的炸藥，頃刻間摧毀一下，恐怖分子的做法屬於後者。”陳放對答如流。
“恐怖分子沒有事先言明，就算他們成功的炸掉伊拉諾，又能得到什麼好處？”不但是拉赫，連國安局長也懷有這樣的疑問。
陳放漸漸對幾位帝國忠臣的智商失去耐心，說道：“這就足以讓政府相信，他們的威脅是真實的。帝國有多少個星球，你試著把這些星球理解為人質，如果你是恐怖分子，擁有這麼多的人質，先殺掉一兩個，再用剩下的人質威脅，這奇怪麼？”
情勢緊迫，拉赫也不理那麼多了，繼續追問道：“既然他們無心利用伊拉諾要挾，為什麼不一鼓作氣完成所有的爆炸呢？”
陳放立刻答道：“因為他們做不到，一顆星球可不是規則的球體，存在板塊的問題，地殼成分的問題，每一次的爆炸也不可能都像預期的那樣，所以在每次的爆炸以後，都要作出調整，甚至重新推演爆炸的座標。”
拉赫先是一愣，隨即說道：“明白了，駭客聖經有沒有提過，最少要多少次爆炸才能完成撕裂星球的效果？”
“原來的版本沒有提過，新增的內容中有推演，最近的一個版本，推算的結論是十九次，這是個力學的遊戲，並沒有固定的答案，計算結果只能代表一個人的能力，不代表正確答案。”不等拉赫鬆口氣，陳放繼續說道：“那個數字是兩年前的，換成現在，應該不超過七次。使用的次數除了與計算的精度有關，也和爆炸的威力有關，爆炸方面恰巧在兩年前完成了一次飛躍。”
不用挑明，誰都製造這個結論的意思，反恐小組還有四次爆炸的機會，如果在第四次爆炸發生以前不能抓獲或者阻止恐怖分子，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伊拉諾裂成兩半。”
“看起來，我們低估了恐怖分子的分量。他們也許是用修難星擾亂我們視線，先在伊拉諾製造一次駭人聽聞的災難，以此來增加談判的籌碼。當我們窮於應付的時候，就是他們向修難星下手的時機，當然，他們還可以拉出第二顆，第三課星球讓我們分心。”原本勝券在握的局面突然出現了變數，假如恐怖分子的製造的傷亡不是用十個，百個，千個來統計，而是以星球作為單位，傲迦帝國很難承受損失，國民也無法接受。
雖然聽起來過於瘋狂，拉赫卻非常清楚，恐怖分子本來就是一群瘋子，假如有十分的能量，絕不會只用出九分，而是二十分，二百分，連同自己粉身碎骨也做所不惜，加上那三組巧合的數字，陳放的結論不容懷疑。
陳放的發現成為反恐小組跟進的重點，這不止是由於可信度高，這種可能足以威脅到政府穩操勝券的局面。
陳放成為第二個獲得尊重的民間學者，也成為反恐小組關注的焦點，所有的人都在翹首以待，等待他的推演結果，元首更是下令，滿足陳放一切的需求，不止是工作方面的，還包括生活方面的，陳放的要求只有一個，要一部像樣點的資料終端。
這是一場較量，比試誰能先行計算出下次爆炸的座標。
恐怖分子雖然不知道暴露了動機，可是也不會悠閒，雙方都在爭分奪秒。
叮，三組數字推算出來不到五分鐘，反恐小組接到伊拉諾第四次爆炸的資訊，從推算成功，到特種機甲打洞，到爆炸，至少需要兩個小時以上，這就是說，陳放比對手足足慢了兩個小時，要知道，這兩天的推演中，他可是片刻都沒有歇過，等待的過程也不多。
更加糟糕的訊息是，爆炸的座標仍然和他的推演一致，這足以證明，恐怖分子也是要用七次爆炸葬送伊拉諾星。
陳放什麼話都不說，回到房間倒頭就睡。
“睡覺！”拉赫將軍勃然大怒，都什麼時候了，居然跑去睡覺，換成他的部下，哪怕這小子不是國務卿的外孫，立馬就會被他拉出去槍斃，雖然聯邦在幾百年前就廢除了死刑，可是在軍界，這條極刑永遠有存在的價值。
“你懂什麼？他比誰都迫切的想贏，既然是資料師，就該有個資料師的樣子，身為資料師，至少該知道怎樣爭取最大的獲勝機率，而不是意氣用事，對方顯然也擁有一個高明的資料師，這是好比一場博弈，誰能率先推算出爆炸的座標，誰就能獲得勝利。我們的優勢非常明顯。對我方來說還有三次機會，在任何一次較量中獲勝，都能粉碎恐怖分子的計劃，相對的，恐怖分子還要經歷三次考驗，只要落敗一次，就要前功盡棄，他們必須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完成七次爆炸。這麼大的優勢，有什麼理由放棄不用？現在的情況是雙方力拼，恐怖分子險勝，聰明的做法當然是放棄第五次爆炸，讓恐怖分子幫忙給出第五次爆炸的座標，自己養精蓄銳，在第六次爆炸的時候一爭高低。”湯森惱火的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