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酒酒咬了咬下唇,回想起剛才自己往這邊看的時候,司明珠臉上焦灼和心虛的模樣。
司明珠向來不喜歡孩子,又很自私,按道理說,姝姝出事,她臉上不會這麼擔心,而且,還看著心虛非常。
這件事情,司明珠多半是知道內情。
安酒酒暗中猜測,卻也沒有證據,而且眼前最主要的是姝姝的身體,她跟盛小小坐立不安的又等了一個小時,這才見到手術室的門被開啟。
安酒酒立馬上前一步迎上去問情況,醫生皺著眉頭:“情況不是太好,她剛剛做完骨髓移植手術,正是適應期,身體還很虛弱,本來應該好好調養著。這麼一摔,頭上的傷倒是小事,主要是被水淋了,又是這麼冷的天氣,有適應不良的現象出現。”
安酒酒心急如焚:“那現在怎麼辦?”
“先看看情況,這兩天得進隔離病房,你們家屬細心點照顧,等情況穩定一些,再進行第二次手術。”
安酒酒趕忙點頭應好,見到姝姝被推出手術室,趕忙上前去看,見到她一張臉蒼白的毫無血色,鼻子一酸,險些又落下淚來。
盛小小也鼻尖酸澀:“都怪我,我要是一直待在姝姝身邊,等她睡下再回去就好了。”
安酒酒心疼的看著女兒,沒有心思返過去安慰好友。
剛剛轉到隔離病房,病情還不穩定,安酒酒放不下心,也不管司霖沉會不會發現,直接收拾了東西住在醫院,日夜守在姝姝身邊。
司老太太第二天一大早便醒了想要過來看望姝姝,盛小小不讓她們進去,直接幫安酒酒回絕了。
司明珠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心裡也有些慌,雖然她恨安酒酒,但也沒想到自己小小的報復心會險些害了一個小小的生命,這幾天也一直待在醫院,想要打探姝姝的訊息,安酒酒卻讓盛小小幫忙跟醫院打了招呼,不允許洩露有關姝姝的任何情況。
她打聽了半天沒打聽到什麼,只能見到盛小小日夜不分的待在病房裡照看姝姝。
想到姝姝那時被抬出來蒼白的臉色,司明珠被嚇得做了好幾天的噩夢,夢裡全都是姝姝變成了小小的鬼魂,追在她身後不停地問她為什麼要害自己。
幾天下來,她的臉色也是極差。
司霖沉知道姝姝住院的訊息已經是事情發生後的第二天。
到醫院的時候,安酒酒守了兩天兩夜,整個人憔悴了一圈,看著一點神色也沒有,眉頭緊鎖著,看著沒有一點活力,似乎連生氣都隨著姝姝病情的惡化而消失。
司霖沉前幾天對她發的那一通脾氣在看到她這幅樣子的瞬間轉化成心疼,見著午飯時間將至,於是去買了吃食送過來。
安酒酒沒有心思吃飯,昨天姝姝狀態不好,她熬了一個通宵照顧她,方方才離開病房去洗了把臉,見到司霖沉,臉上的神色沒有一絲鬆動,想著繞過他:“我沒胃口,你自己吃吧。”
司霖沉有些擔憂的看著她:“你的臉色很差。”
安酒酒沒什麼力氣說話,只想繞過他回病房。
司霖沉卻站在她面前堵上她的路。
她身形高大,她身材嬌小,他跟一座山一樣堵在他面前,他不讓道,她根本沒法過去,她跟他左右較了會兒勁,有點不耐煩了,抬頭看他:“司霖沉,你到底要幹什麼?”
司霖沉不說話,拎著吃食的手往上抬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她。
安酒酒:“我真的沒有胃口。”
司霖沉沉默,只是固執地堵著她的路,大有她不吃飯她就堅決不讓道的架勢。
安酒酒跟他大眼瞪小眼一會兒,敗下陣來。
她精神不佳,沒力氣跟他糾纏,被他鬧得一點脾氣也沒有,只能無話可說的伸手接過司霖沉手上的包裝盒,往一邊的長椅上走。
司霖沉跟著過去,在她身邊坐下,轉臉看她。
安酒酒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沉默的將食盒開啟,一層一層摘下來,裡頭都是她愛吃的菜,她卻不像從前一樣看到愛吃的雙眼發亮,只是漠然的將去了筷子,一口一口的往嘴巴里塞著東西,像是在完成任務一樣。
司霖沉微微皺眉,問她:“你精神看著不太好,回去休息,我會吩咐人幫忙照看姝姝。”
安酒酒搖搖頭:“不用。”
她心裡還沒有打消對司明珠的懷疑,雖然不至於遷怒司霖沉,也相信他對此事內情毫不知情,但是她目前除了自己和盛小小,誰都不放心。
如果她一直都陪在姝姝身邊,她現在就不會躺在隔離病房。
司霖沉沉眸看著她,她整個人像是一下子老去好幾歲,整個人都沒什麼生氣。
在這一刻,他才真真實實的有一種那個一直在他身邊撒嬌討巧的小姑娘長大了,成為了一個母親的感覺。
他默了片刻,不再勸她,而是換了個話題:“姝姝之前不是說病情穩定了嗎?怎麼會突然暈倒在廁所?”
安酒酒心頭一跳,轉臉看了他一眼,嘴角動了動,卻還是沒說話,沉默的把臉轉了回去,她挖了一大口飯放進嘴裡:“不知道。”
司霖沉直覺出她的奇怪,眉頭微皺看著她,只以為她是急於跟自己兩清所以不願告訴自己:“安酒酒,不管以後如何,至少你現在還是我的妻子,你若是有出了事情,也該跟我說。”
安酒酒想到病房裡的姝姝,又想到之前司明珠的神情,心裡有些煩,她轉頭再度看他一眼:“你真想知道?”
司霖沉皺眉,感覺出不對勁:“你什麼意思?”
安酒酒徹底沒了耐心,她放下碗筷,站起身來:“司霖沉,如果你真想知道怎麼回事,不如干脆好好查一查,我也很想知道這到底怎麼回事,如果你查到,還別忘了告訴我。”
說完,她轉身回了病房。
司霖沉坐在原地,琢磨了片刻她的話,然後打電話聯絡徐毅,讓他安排人調查當晚的具體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