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仇鉞並不樂觀的分析,貓貓低下頭,有點寡歡,被仇鉞牽著蹭蹭地走,跟個孩子似得。
仇鉞捏捏她的小肉掌,她抬起頭,看到仇鉞認真得有點兇的神情:“我會盡力。”
這是他給的最好的保證。
貓貓嘴角微微翹起,用另一隻手拍拍他的結實的臂膀:好好幹,我相信你。
兩人直接回了輪迴香店後頭小區的家裡,仇鉞找出個行李包,將貓貓可能會用到的東西都裝進包裡,隨後發現,貓貓作為人的衣服太少了,她從周家就帶來幾件,包括冬天夏天,還都是舊的。
哪怕q市不大,不算多富裕,可身為q市裡有錢人象徵的周家的“女兒”,卻過得像七八十年代的種田小妞。
仇鉞搖搖頭,打定主意去帝都解決完事情後,要給貓貓多買些衣服回來。
一回頭,發現自己剛放進包裡的,貓貓的洗漱用品不見了!
他擔心出門不容易找到買這些的地方,就想隨身帶著方便些。
他朝坐在飄窗上的“符簾”貓貓看去,她晃著自己兩腿細長的腿,臉卻轉向另一邊,偶爾偷偷地瞥一眼過來,見仇鉞還在看她,立馬又轉走了。
仇鉞朝她走過去:“拿出來。”
貓貓朝他眨了眨眼睛,非常的無辜。
仇鉞不被她的表現所騙,一隻手輕輕鬆鬆將她拎起來,跟拎她貓型時沒什麼區別,然後將她放到飄窗的另一邊,揭開她剛坐著的一塊毯子,就看到毯子底下藏了不少她的洗漱用品。
見被發現了,貓貓撲上去,用自己的身體蓋住那些東西,仰著頭可憐兮兮地看著仇鉞。
仇鉞這個“兇殘”硬漢,差點軟在她的眼神下。
但這種原則上的問題,他必須堅持:“貓貓乖,聽話。”
衛生是一定要做的,要培養出良好的習慣。
貓貓再一次被整個拎起來,那些洗漱用品再次回到包裡,等仇鉞又拿了東西過來要放包裡的時候,發現貓貓變回了貓身,爬進了包裡,和一堆的東西擠在一起。
仇鉞:“……”
……
晚上七點,周興華開著車到仇鉞的輪迴香店裡跟仇鉞兩人匯合。
他知道自己兒子的德行,最終決定自己陪著女兒走這一趟,坐在輪椅上的周心萊看著好多了,但這是暫時的,按照仇鉞所說,最多五天,這事要不能解決的話,周心萊一樣要死。
周興華這個父親準備得很周道,將輪椅上的女兒伺候得挺好,為了女兒,不管仇鉞態度多糟糕,他都笑臉如故。
貓貓默默地看著,她腦子裡有符簾的記憶,特別是人身的時候,回想那些記憶,符簾遺留的情緒會有些影響她。
她這會就有點不好受。
符簾渴望家庭的溫暖,可能越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是期盼,偏偏,周家人其實對自己人很好,周興華很疼愛子女,周心源周心萊對這個父親也很尊敬,在外怎麼叛逆怎麼玩,在家裡還是聽父親的話,就算蘇蘭是他們的後媽,並不怎麼讓這對姐弟接受,可也並未真的讓蘇蘭難看。
蘇蘭呢,大概是最好的後媽,對這姐弟簡直是溺愛,跟周興華都是二婚,偏偏恩愛了十幾年,無怪乎外人羨慕周家,同一別墅區裡也常常有人誇周家,說難得有個有錢人還能如此父賢子孝。
可符簾呢,她那麼小就跟著蘇蘭進了周家,待了十幾年,怎麼也算是周家的一份子吧,可外人卻總以為符簾是周家請的一個傭人,一個好吃懶做的傭人,周家心慈,才一直留著她。
渴望家庭溫暖的符簾,每每看到周興華蘇蘭和兩姐弟這一家人如何的互相關愛,她是什麼心情?
或許只有貓貓才知道是什麼心情,因為這會,看著周興華給周心萊腿上蓋毯子,對她噓寒問暖,貓貓心裡悶疼得厲害。
忽然,頭頂上落下一個大掌,那手就跟手的主人一樣冰涼涼的,卻偏偏因為溫柔而延生出來暖意。
他冷冷淡淡地對還扯個沒完的周興華道:“可以出發了。”
周興華趕忙應下,不敢讓旁人知道女兒的事,他親自開的車,本想讓符簾坐副駕駛,女兒和仇鉞坐後面,這樣女兒有什麼事,仇鉞就在旁邊比較容易出手幫忙。
但仇鉞沒同意,最後是周心萊坐副駕駛,仇鉞跟貓貓坐後面。
車開的時候,周興華還是嘮叨著讓周心萊哪裡不舒服一定要說,可同時,後座的仇鉞給貓貓準備了許多東西,有她蓋的小毛毯,有保溫瓶,有烤的炸的香噴噴做零嘴的小魚,還能有讓她抱著“玩”的小魚抱枕,他身上揹著一個黑色的揹包,裡面全是貓貓的東西。
這樣一對比,貓貓心中的鬱結突然就消散了,貓貓自個本來就不在意周興華他們,那屬於符簾的情緒消散後,她跟大佬一樣斜坐著,佔了大半的後座,一邊還擠著仇鉞,等於靠在仇鉞身上,指使著仇鉞喂她吃烤得香香的小魚乾。
然而在仇鉞眼中,貓貓非常地乖,喂她水就喝,喂她魚乾就張嘴,還有比這更聽話的嗎?看她小白牙齒認真地啃著魚,一顆糙漢的心都被萌化了。
下了飛機後,一行人往外走,就聽到周興華在說:
“我在這有個朋友,給我們在帝都酒店訂好了房間,我們可以先住那裡。”
說這話時,周興華語氣裡難掩自豪。
帝都酒店說是帝都的第一酒店也不為過,單單有錢,都不一定能在那裡訂到房間,周興華無疑是在彰顯他在帝都也是有點人脈的,就怕仇鉞小看了他們,對女兒的事不盡心。
可仇鉞從來不是因為拿點錢才幫的他女兒,但他對周興華的話也沒有反駁,唔,應該說他無視了周興華所有的話。
機場再大也會走到盡頭,四人剛出門,就有人來接他們,有兩個人,明顯不認識,卻一同朝他們走來。
其中一個西裝革履的,看著光鮮亮眼,另一個穿著普通,就一件衛衣加牛仔褲,看著還很年輕,前者就是周興華的朋友了,後者走到仇鉞面前,周興華才知道是仇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