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堯微闔了眸子站著等，等了一會也沒有動靜，睜開眼睛一看，唐九芊還站在那，雙眸炯炯地看著自己。
“怎麼了。”傅堯馬上把胳膊放下來，負手握拳。
剛才到底是為何做出那樣舉動。
唐九芊默了一瞬，“臣妾不會，怕弄疼了皇上。”
傅堯淡淡哼了一聲，“這會怕朕怪罪倒是知道自稱臣妾了，皇后真是機靈。”
“還成。”唐九芊眨巴眨巴眼睛，還沒動，一點點看著傅堯的臉色越來越黑，猛然反應過來上前幾步，手伸過去摸了下那身輕鎧，轉頭無辜對視。
說了不會啊！
傅堯閉了下眼睛，內心稍稍無奈地嘆口氣，突發奇想地走過去拿下，“不如皇后試試？”
“哎？我？好！”唐九芊躍躍欲試，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眼睛亮了起來，像是燃了一簇小火苗。
傅堯勾唇，抬手將唐九芊髮髻解開，手指插入順滑髮絲間梳了幾下捋順，然後把輕鎧拿下，輕輕給人套上。
男子的鎧甲在纖細的女孩身上顯得不倫不類，寬大又繁重，唐九芊只覺得像是背了鐵塊在身上，單薄肩膀頂不住重量，傅堯鬆手的時候差點一個踉蹌跪倒。
傅堯趕緊把人撈起帶進懷裡，低笑不止，“皇后可還要去前線了？”
唐九芊奮力把脖子抻直了才從鎧甲裡撲騰出來，“...不去了。”
傅堯環著她的腰，把人扶著站好，挑起唐九芊一縷髮絲，“這才好，朕要...”
“這是在做什麼？！”一道女聲突兀響起，驚醒屋內兩人，傅堯眉眼一厲看向門口，太后正驚訝地皺著眉站在那。
唐九芊行動不便轉不開脖子，拽著傅堯衣襟站穩，“誰？”
“皇后！”太后快氣炸了，“這是在做什麼！成何體統！中宮皇后怎麼能如此...放肆！”
這是什麼時候和皇上如此親密，她竟不知，若是被皇上套出點什麼大不敬的話來，可如何是好！
傅堯沒理會她，把輕鎧拿下，站在那長身而立，拉著唐九芊一下一下地給她疏離被弄亂的頭髮，慢斯慢理，看也不看站在門口的女人。
唐九芊也看到了，淡淡轉回目光，就當沒看見。
太后暗自氣惱，面上卻硬壓了下去，擠出一個笑來，“看來皇上皇后感情和睦，真是我朝之福，哀家也能放心了。”
開齊在一邊瞧著，見此笑著接了一句，“可不是嗎，太后娘娘快請，都愣著幹什麼還不上茶！”
太后說話間調整好了神色，又是一副慈母樣子，完全看不出剛才還驚叫不止，邁進來笑盈盈道，“皇上體恤芊芊年紀小陪著她玩鬧，芊芊可不好恃寵而驕，要有中宮皇后的樣子才行。”
“我是什麼樣子，不需要你來管，太后娘娘管好自己就好，不如吃齋唸佛保佑皇上此戰必勝吧。”唐九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說道。
太后驚詫怒目，“皇后失禮，怎可在哀家面，在哀家和皇上面前你你我我的，真是在家驕縱慣了，連禮數也不知了！”
“朕準的，太后若不喜，便像皇后說的，吃齋唸佛吧。”傅堯終於開口，幽冷的聲音響起，最後幾個字，含著隱隱的殺戮。
帝后二人一唱一和，把太后氣得臉色漲紅，傅堯無所謂，他本來就已經和太后撕破臉，大家都是從奪嫡路上闖出來的，手上那點事，心裡那點心思，誰不知道呢。
唐九芊也無所謂。
惹怒太后，勸皇上廢后，或者想親手把這個不聽話的皇后弄掉，都甚合她心意。
太后暴跳如雷，怒氣衝衝地回去了。
開齊趕緊把殿門關上，令一眾太監宮女站遠點侍奉。
每次太后來了皇上都沒什麼好臉色，這回讓皇后娘娘寬慰吧。
殿內，唐九芊微蹙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傅堯低眸望她，以為她是心中顧慮，撫了下發絲淡聲道，“無妨，你是朕的皇后，她，不過是先帝留下的累贅。”
“事實上我正是有點好奇，太后娘娘經歷兩朝，怎的脾氣還如此外露。”唐九芊歪頭道。
不是都說宮裡的人城府深深，面上絲毫不顯的嗎。
哦也不一定，這個皇上之前就經常露出嘲諷她的表情。
看來傳言不可信。
傅堯嗤笑一聲，“她不過是仗著皇后身份，又被老太后罩著，才能活到現在，蠢笨無比，不足為懼。”
唐九芊瞭然，不再想太后，轉而和傅堯說起戰事。
“皇上是不是打算去征戰倭國？”唐九芊有些不耐煩地拉開不斷撫摸自己頭髮的手，抓住不讓動。
摸來摸去的，摸狗似的。
不知道狗東西有沒有毛。
正被唐九芊唸叨的李狗蛋絲毫不知自己被寄予了長毛的期望，還呆呆傻傻地蹲在資料庫裡看小電影。
爭分奪秒，不放過一切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