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朝他伸手,“有什麼要緊,能救活他就行。”
“難道這天下其他人也要你的心頭血救?!你不想活了?!”風無崖還是不能冷靜。
燕都淡淡地看著他,“我早就不想活了。”
風無崖一時頓住,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想死了,苟活到今天,人不人,鬼不鬼。”燕都扯著自己灰白的頭髮道,“風無崖,能救一個人,我對自己的厭惡就少一分。”
風無崖沉默下來,慢慢朝他走過去,握住他的手,一片冰涼。
“可是……”風無崖仍不贊成。
“沒有可是,人不是你送來的嗎怎麼這會又不願意了。”燕都靠在他身上,身子有些發顫。
風無崖有些心疼,“可是我不知道用的是你的心頭血。”
“有什麼所謂,這個程度我還死不了。”燕都慢聲道,“我死了,你就把我燒了,骨灰也不要留下。”
“這院子留給你,算是一點念想。”
風無崖拉住他,“好了,別說了,睡覺吧。”
燕都笑,“行,我不說了。”
風無崖看著燕都睡著,沉默地望著他蒼白的睡顏良久,才起身出去,來到院中。
太陽直直地照在他身上,風無崖卻沒有感受到溫暖,回想起燕都剛才剖心取血的場景,風無崖一陣皺眉。
斷不能如此。
凌竹輕來到院子裡,“尚盟主喝了藥在打坐,師父要不要去看看?”
風無崖深吸口氣,“好。”
“燕前輩沒事吧?”凌竹輕敏銳發現不對。
“目前還好,但如果再有中了蠱毒的人,他不能救。”風無崖沉聲道。
“好,我明白了。”
凌竹輕隱約猜到為什麼,心往下沉了沉,與風無崖一起去看尚定。
過了幾天,燕都宣佈尚定的蠱毒已經解了。
“多謝鬼醫大人。”尚定深深地一抱拳,“多謝。”
“小事,既然你的病好了,你們是不是該走了?”燕都問道。
風無崖知道他並不是想攆人走,只是想知道他們還能留幾天,遂笑道,“你想和我們一塊兒嗎?”
“不要了,”燕都拒絕,“我不想離開。”
“再有中了蠱毒的,你們直接送來。”
凌竹輕看了一眼風無崖,答應道,“好。”
不我們可能不會送來。
“風無崖要是不願意,你們就悄悄地過來。”燕都小聲道。
唐九芊彎了彎眉眼,“燕前輩,要是師父罵我們呢?”
“那我管不了,除了救人我都聽他的。”燕都搖搖頭。
唐九芊“……”
剛才好像是吃了一點狗糧。
幾人笑了一會,決定兩日後離開,正好可以把後邊的新房子地基修好。
“等事情解決以後,我就和燕前輩是鄰居了,我再把師父也拽來,我們住在一起。”唐九芊笑眯眯道。
凌竹輕跟著附和,“哦對了燕前輩,能幫我看下後背嗎,昨天晚上突然疼起來。”
“可以。”燕都點點頭。
凌竹輕就在這脫了衣裳,露出大片脊背。
和背後一塊不小的佔據了正中間的紋身。
燕都的瞳孔猛地收縮,衝上去扯住凌竹輕,“哪來的?!這紋身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