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杏覺得紅衣情緒有些不對,可是她微醺著,仔細盯著紅衣的臉看了看,又沒覺得有什麼不同。
“喜歡這件事,光有清河郡主不行,還需要有趙頡的意願,趙頡若是喜歡,無論那人是清河郡主還是平民百姓,我都會答應,但若是趙頡不喜歡,姑娘的一腔熱情也沒有辦法。”
林杏找不出問題所在,只能儘可能的安慰道。
紅衣點點頭,頭髮遮住了眉眼,看不出情緒。
林杏拍了拍她的肩膀,視線挪回前側,周宴的位置已經空了,再看容妃娘娘,她的位置也已經空了下去。
林杏直覺他們二人有事要說,但又怕他們起了什麼衝突,頓了頓,這才將手上的東西全都放下,從宮宴上離開了。
她只憑著感覺兜兜轉轉,大約是喝了些小酒的原因,她看著眼前的路總覺得有些重影,春眠在她身後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忽然肩膀被人點了點,一人猛地將春眠拉過。
林杏又行了幾步,手腕忽的被旁人拽住,一把拉至假山後。
男人霸道的氣息自上而下包裹著她,輕輕覆在她的耳邊,低聲問道:“你在找我嗎?”
周宴的聲音。
林杏的臉驀地變紅變燙,她看著周宴在夜色中依舊亮亮的眼睛,心跳的飛快。
周宴也喝多了些,他的身子幾乎都要貼在林杏身上。
“你為什麼也出來了?是擔心我會對她說些什麼重話嗎?”酒的香氣噴灑在林杏臉上,周宴鉗制著林杏的下巴,逼林杏抬頭,頓了頓,嘴唇貼了上去。
這次的周宴似乎是帶著什麼情緒,他啃咬著林杏的嘴唇,囂張的攻城略地,佔據著林杏口中的每一個角落,一直到察覺林杏喘不上氣來,這才將林杏放開。
“你是不相信我嗎?”周宴悶悶的問道。
林杏不知道怎麼說,她的確害怕周宴會與容妃有些什麼衝突,她不知道這樣的感覺從何而來。
周宴靜靜的看著林杏,捏了捏林杏的臉,沒再說話。
“回去吧。”
宮宴差不多就要散了,林杏與周宴回去也不過是收拾了些東西,帶著趙頡回到了府中。
趙頡的思緒還停留在今日在御花園後,清河郡主在她耳邊蜻蜓點水的一吻上,今晚宮宴雖然他極力讓自己忽略清河郡主,但腦子卻是亂的很,現在喝多了酒,他細細想來,也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喜歡蘇小小還是喜歡誰。
要說喜歡蘇小小,那段感情也只有在當時才濃烈些,現在過去了這麼久,他再見到蘇小小心中也是無波無瀾,今夜他與蘇小小擦肩而過,也再沒有了那樣心跳飛快的錯覺了。
難道他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
趙頡想不通,他自詡不是一個薄情寡義的人,但此刻也並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了。
院中突然間傳來幾聲喧鬧,賈發已經睡下了,趙頡一個男子漢,早就拒絕了那些年歲還不如他大的婢子的守夜,如今院中有動靜,也是他本人前去檢視。
“趙頡,你睡了嗎?”
是紅衣的問話,趙頡心中傳來些許納罕,雖然不清楚紅衣來做什麼,卻還是披上了衣服,將蠟燭點亮,推開門對紅衣道:“還沒有睡,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紅衣搖搖頭,她舉著燈籠,看向趙頡的房間:“我能進去坐坐嗎?”
“可以,只是有些亂,還請你不要嫌棄才是。”趙頡讓開一人的位置,讓紅衣進入到房間中,見紅衣拘謹的坐著,他又為紅衣倒了一杯熱茶,“我不習慣有人服侍,白日還有賈叔帶著的幾個婢子來收拾下,晚上就只有我一個人了。”
“我來是想與你說清……”紅衣的話堵在喉嚨中,她猛地想起在山寨時夫人曾經對她說過的,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那就不要在男人面前提到自己情敵的名字。
“清什麼?”趙頡下意識想到清河郡主,耳朵沒來由的紅了,他有些掩飾的搓了搓耳朵,不確定的問道。
“我本來想同你說清明節前些日子是否要去踏青,想到你在京城有些忙,還是算了,這件事我再另找他人吧。”紅衣頓了頓,改了口,說著就要端著燈籠離開。
趙頡慌忙攔住她:“誒,你找誰?你還在京城中認識哪些人?”
“周邈啊,前些日子他截了我,就是要與我說這件事。”紅衣揚了揚下巴。
“他能安什麼好心?”趙頡聽到周邈的名字的一瞬便皺緊了眉頭,“你別同他一起去,孤男寡女的,有什麼好去踏青的,清河郡主應當有時間,改日我幫你問問清河郡主,你們二人一起去踏青得了。”
又是清河郡主……
“那你呢?”紅衣盯著趙頡的眼睛,“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看看那日有沒有什麼別的事情,若是不忙,我就跟著你們一起去。”趙頡抿唇想了想,“應當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若是這樣,我們不若將娘與師父都喊上,一起去踏青得了,我記得京城有在這日去寺廟中祈福的習俗,屆時我們可以去廟中祈福。”
“為什麼要帶上清河郡主?萬一清河郡主有事呢?”紅衣繼續問,“清河郡主與我們並不在一處,她明明是我們後來入了京城才認識的人,為何有事情會想到她呢?”
紅衣的眼睛實在澄澈,像是確實弄不明白,趙頡頓了頓,實在無法將紅衣這句話與惡意聯絡在一起。
他這才道:“清河郡主好歹是師父的妹妹,這些日子又頻頻來到我們趙府串門,擺明了想要與我們交好,人家姑娘都已經將意圖表現的這麼明顯了,我們若是不表示些什麼是否有些太過於冷血了。”
趙頡又道:“不管清河郡主來不來,那都是清河郡主的事情,但是我們是必須要問上一句的。”
我們趙府。
紅衣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這句話上,她心跳的飛快,視線落在趙頡寬厚的背上,按了按心思,卻又似乎是按捺不住,突然撲了上去,一把抱住趙頡,直將趙頡抱的發懵。
“那我走了,明天見!”
紅衣飛快的鬆開趙頡,逃也似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