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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愧對父母

志成洩氣的推著“洩氣”的腳踏車,在無人的小路上踽踽獨行。頭頂的烈日像個*一樣貪婪的撩撥著他。汗水早已溼透了單薄的衣服,望著周圍田地裡正光赤著上身揮動鋤頭的莊稼漢們,他的雙目又增添了幾份酸澀的愁容。或許自己將來也會和他們一樣,頂著烈日,冒著酷暑。就這樣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鋤地。一天天,一年年,直到步履蹣跚入土為安。

志成來到村頭時熱的像個水牛犢子似的全身汗津津的,遠遠的便看到父母依然在家門口那塊地裡佝僂著身子伺候秋莊稼,滿地裡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了。顯然他們是急切的等待著兒子的訊息。

一上午老兩口也不知朝路口張望了多少次,盼望著兒子能給她帶來一個意外的驚喜。

志成的嘴咧了咧想哭,可還未哭,淚已流了下來。其實已分不清哪是汗水哪是淚珠兒!志成真想悲憤的放聲大哭一場。

遠處的王德建見兒子回來了,急忙停下手中的活兒朝路邊走來。志成抹了兩把淚水和汗水的混合物,也沒在地頭滯留便推著車子頭前回家了。他實在不知該怎樣面對父母期盼的目光和關切的尋問。

兩位老人如今也已是年過半百,可為了兒子的學業和前途,依然像壯勞力一樣起早貪黑不分晝夜的勞作。天天飽嘗這種風吹日曬的滋味兒,他們就這一個孩子,將所有的愛都集中在志成身上。

對於父母為自己付出的勞動和心血,志成心裡都如明鏡一樣,他覺得自己即便一生一世也償還不盡父母這份深沉濃厚的感情。

回到家中,志成剛放下腳踏車,王德建和朱秀春也相繼進了院子,望著剛剛從地裡追趕回來的父母,他無言以對。一時也不知道該怎樣向他們彙報,總覺得愧對父母。

朱秀春一進院門,汗還未迭的揩一把就急切的尋問兒子:“志成呀!快說說,咋樣?考上沒?”

兩位老人都緊盯著兒子急切的等待著回答,似乎早已忘記了全身的疲勞和痠疼,就像是在尋問生死攸關的大事一樣焦急。

望著父母那因過度操勞而日益衰老的臉,他鼻子一酸,雙目淚光閃閃萬般痛心的道:“爸、媽,我不上了,以後我幫你們在家幹活兒吧。”

“咋?沒考上!”王德建老漢心一沉,似乎一下子又蒼老了許多。

朱秀春也有些失落的說:“兒啊,那你差多少分呀?再不咱就復讀一年吧。”

志成沒說什麼,只是將那張“索命書”沉重的交給母親然後轉身朝堂屋走去,反正自己是上不成高中了,還是安心在家種地吧!就像其它農民一樣,揮舞著鋤頭安分守己的給地球撓癢癢。

朱秀春本以為兒子沒考上呢,可望著兒子遞過來的錄取通知書,欣喜若狂的說:“呀!中了!這不是考中了!好!好!有出息!”

高興的她眼裡淚水汪汪的,她沒有上過一天學,所以根本不知道上面這些黑乎乎的文字是個啥意思,但她知道這是錄取通知書。因為那上面有一個圓油油的“大紅章”。這是不會錯的,於是急忙喊道:“他爸,你快給我念念,這上面都寫的啥?快快快……”

王德建也高興的急忙放下手中的鋤頭,接過通知書樂的雙眼眯成一條縫兒。這位只讀到小學的莊稼漢,就盼望著兒子能上大學了。他舒暢的吐了一口氣說:“哎呀!太好了!就盼著這一天了,進了市重點就算有一隻腳跨進了大學的門檻兒。”

“瞧把你個老東西給美的,可咱志成咋好像不太高興呢。別樂了,快看看這上面都寫些啥?”朱秀春紅光滿面的用手臂杵了丈夫一下急切的問。

“好,好,我念念……”然而當老漢的目光無意中觸及到那個足以要了他的命的阿拉伯數字時,面部的笑意像是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寒流速凍似的凝固在了臉上。2700元,我的天!這可是剛開學就要這麼多,如果三年下來得花多少錢呀?還有四年大學呢。他簡直不敢想下去,到時就算把自己的這一把老骨頭給賣了也供不起呀!

“老頭子,你這是咋了?快念呀!這通知書還是假的不成……”她一時不明白丈夫為啥突然間變了臉,於是又搗了丈夫一下問:“到底咋了?”

當老漢把這上面的內容一五一十的告訴她後。朱秀春的表情也當即發生了180度的大轉變,由笑意盈然變的愁雲滿面。老兩口兒剛才臉上的喜慶勁兒一掃而光,對於一個沒大本事的農民來說,到哪去弄那麼多錢,誰能不發愁呢?!唉!這真是讓人歡樂讓人憂,又有喜來又添愁。

兩位老人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上吧!確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不上吧!就差3分,太可惜了。如果再去復讀,又要耽擱一年不說,來年也未必能夠如願以償,甚至還不如今年呢。

志成想通了,咋活都是他媽一輩子。唉聲嘆氣也沒用,怨天尤人更他媽白搭。理想與現實之間往往有很大反差,這種落差有時不是單靠努力就能拉平的。他不會再難為父母了。

是的,如果自己有一個好的家庭,那麼上高中的夢想便會實現。甚至考零蛋也他媽照樣進市重點。他能因為這就怪父母沒本事嗎?他們已為自己付出了很多很多,這也許就叫心強命不強吧!正如常人所說: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暑假裡,志成不再和往常一樣複習功課,甚至他想把讀過的書都撕掉。因為一看到書便會觸及到他的痛處。

這段時間,他天天和父母一塊下地幹農活兒,酷夏的烈日沒有因為他是個學生就憐憫,三天的時間便將他白嫩的面板換成了紅褐色,曬曝了兩層皮。兩位老人怎麼也不捨得讓自己大半輩子才有的這棵獨苗受這種煎熬。

志成吃過飯後堅決下地幹活兒,每當勞累一天躺在床上,全身便像散了架子。渾身上下沒有不疼的地方。尤其是雙手,以前又細嫩又白皙,如今被鋤把兒磨出了好幾個大水泡,一摸就鑽心的疼,甚至睡夢中還疼痛難忍。在農村總有鋤不完的地拔不完的草,整天窮忙活卻不見一點兒收益。

這天傍晚,志成走出來,沿著村西的小河漫無目的地踱著步兒。自己可能永遠的被束縛在了這塊古老的土地上。雖然自己是那麼的不情願不心甘,但又他媽束手無策。生活就是這麼殘酷,命運就是這麼無情。無可奈何的志成衝著蒼天可勁大吼了兩聲。

太陽已經慢慢的墜入西山,樹上的知了兒依然像死了爹似的哭叫個不止。志成靠在一棵滿是枯枝的老槐樹上嘟嚕著坐了下來,也不知該思考一些什麼。只是眼睜睜的望著天上四處遊曳飄搖不定的雲朵兒發呆。他擔心自己被這種單調的生活改變了,變的麻木不仁不思進取,他害怕自己變成一個地地道道的老農民。

面對外面的精彩世界,他無比好奇。長這麼大他連和昌市都沒去過。中考時,市重點在海陽縣設立了分考點,他在縣城參加的考試。所以更別說其他大城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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