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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鼎力相助

片刻的沉默後,玉秀用舌尖潤了一下嘴唇說:“志成哥,你讓你媽到俺家去借錢吧!我哥前幾天剛從深圳郵來兩千塊錢,你上學不是正等著用錢嗎?我讓我媽把那兩千塊錢借給你。”

玉秀的態度很認真,同時臉上泛出迷人的光彩。別人遇到這種情況躲還躲不急,她卻要把錢主動的借給志成,這是多大的情意呀!

“秀妹,還是你對我好……”志成情不自禁的扯住她的手。

玉秀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羞的臉蛋兒緋紅。

“志成哥,你一定要去好好上學,千萬別因為這一點錢就放棄讀高中。等你考上了大學,有了出息也記得託我一把兒。現在做什麼都要有關係。等以後我有事求到你頭上,你可別坐在辦公室翹著二郎腿假裝不認識……”玉秀羞澀的笑著深情的瞅了他一眼。

志成笑著咬了一下嘴唇,沉痛的說:“秀妹,謝謝你的好意。瞧你把我抬舉的,我哪有坐辦公室的命呀。這個高中我是真的上不了了。讀完高中和大學至少要好幾萬塊。咱到哪去弄那麼多錢呀!”志成悲傷的嘆了一口氣,將目光投向遠方。

志成心裡清楚大富在外邊掙這兩千塊錢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咋好意思向人家張口去借這遭罪的錢。在農村哪家手底下也不寬綽,再說借了人家的錢還不知何時才能還上,何況兩千塊錢對於上高中來說實在是微不足道,不過杯水車薪而已。

玉秀望著他說:“志成哥,那你以後打算咋辦呀?總不能在農村呆上一輩子吧!再說你都考上市重點了,不上多可惜呀!”此時她真想立即變成一個大富婆來幫助她的志成哥。

“雖然我也不甘心,可又有什麼辦法呢,就像是籠中的鳥兒一樣,翅膀再硬也飛不出去呀!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對了,秀妹,你千萬別退學,無論如何也得把初三唸完。好歹也是個初中畢業呀!過幾天,我就把初三的課本給你送過去。”

志成用手輕輕的為她撫了撫腮邊的亂髮,兩人的心理距離一下子近了許多。

“那俺聽你的,就唸完初三。志成哥,我覺的咱倆有點兒生分了,沒小時親了……”

“……”志成咬了咬嘴唇一時無言以對。

她咧嘴一笑,望了望天說:“呀!都快黑了,俺一點地還沒鋤呢。”

志成笑著捏捏她的腮幫兒,親切說道:“嬸也真是的,你才這麼小,幹嘛讓你一個人來鋤地呀?明天哥來幫你,你別一個人鋤了。”

“志成哥,你誤會了,是俺自己偷偷的跑出來的。我又考不上大學,將來早晚還不得抱著鋤頭鋤地。所以現在慢慢的先學著唄!反正也累不著。其實我媽才不讓我鋤呢?她怕我鋤了苗兒留草。咯咯……既然當農民就不能怕吃苦,你說是不?”她一本正經的樣子。

志成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還以為是嬸讓你來的呢。既然這樣,快去吧,別累著。像你這麼又勤快又伶俐的姑娘,將來準能找個好婆家……”他笑著用手拍了拍她那肉肉的臉蛋兒。

玉秀聽了頓時紅霞飛上雙腮,嬌羞的笑著輕推了他一把說道:“志成哥,你壞!哼!俺不理你了……”

玉秀美個滋兒的捂著發燙的臉蛋跑走了,兩個用橡皮筋扎著的羊角小辮兒在身後可愛的搖晃著,跑了老遠又回過頭來衝他嘻嘻的笑。大聲喊道:“志成哥,你一定要去上高中。回家我讓我媽把2000塊錢都借給你。你不用為錢的事犯愁……”

志成意味深長的目送她遠去之後,頓時感覺心情舒暢了許多。滿腹的苦楚和委屈也得到了釋放,一時就覺得天也藍地也寬……

雖然天已是傍晚,可夏日的炎熱絲毫不減。與中午相比,只是沒有了烈日的暴曬而已,所以相對而言清晨和傍晚成了莊稼人幹活的黃金時段,鋤地的鋤地,拔草的拔草。滿地莊稼人……

夕陽的餘輝將天邊的雲朵對映出一片霞光,分外壯觀。遠處不時的傳來牛羊的“哞”叫聲,顯的幽遠而空寂,落日黃昏下的鄉村,充滿寧靜的祥和。

這幾天,王德建和朱秀春兩位老人為了兒子的學業愁的是夜不能寐,進退兩難的不知如何是好了。他們倒不是擔心眼前這2700元,而是讀完高中和大學所需要的驚人資金,後者才是他們最大的憂愁!

兩位老人如今已是年過半百,這越往後越沒能耐。可兒子越往後越需要錢,咋辦呀!德建老漢一會兒想想東,一會兒想想西。不禁愁的老淚縱橫,蹲在屋地上哽咽起來,都怪自己沒能耐呀。

朱秀春也是愁容不展,眼裡淚汪汪的。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丈夫如此傷心的痛哭。在一起生活了大半輩子,什麼難沒受過,什麼苦沒吃過,什麼罪沒遭過,都咬著牙挺過來了。可如今他們該怎樣來戰勝面前的困難呀!老兩口兒一時感到從未有過的無助和絕望。

玉秀答應把哥哥寄來的錢借給志成,當天回到家中便開始做父母的思想工作。老兩口起初不太同意,兒子千辛萬苦掙來的錢咋能說借就借,現在這年頭借錢容易還錢難。再說兒子也老大不小的了,眼下還要攢錢給他張羅婚姻大事,哪有多餘的錢借給別人。

玉秀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苦口婆心的勸說父母,結果沒有一點成效。父母依然固執己見。

玉秀一見兩人油鹽不進,萬般懊惱的衝父母道:“哼,不借拉倒,人家離了你們就不上學了。人家志成現在上的是市重點中學。咱們村誰進過市重點,縣重點都屈指可數。等將來人家考上名牌大學辦了好事,我看你們有了難處怎麼好意思去求人家。光知道顧眼前。”

正是玉秀這最後一句話徹底擊中父母的要害。是啊,做為一個普通農民誰敢說自己萬事不求人。將來志成真辦了好事,做個一官半職的,到時恐怕巴結都巴結不上。何不趁人家做難的時候幫上一把,只有別人掉到坑裡你及時伸出援手,人家才會感恩戴德念念不忘。雪中送炭永遠勝過錦上添花。

老兩口聽了女兒一番話面面相覷的交換一下眼色,她父親猶豫了一陣後,當即便同意借給志成1000元。對於玉秀主張的借2000元不予支援。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何況自己又不是百萬富翁。

兩天後,玉秀和父親來到志成家中,主動把錢送到了門上來。這使志成一家人感動的眼眶發熱。王德建只領了這份難得的恩情,說什麼也不肯收這1000塊錢。

“老哥,你這就是看不起我了,錢我都給孩子拿來了。咋能再拿回去。咱志成有出息,這個高中一定得讓他上。多交幾個錢不值什麼。千萬不能屈了孩子的才分。”

“大兄弟,你說的對,你的心意哥領了,可你也有你的難處。孩子在外邊掙點錢也不容易。眼下也快說媳婦了,我聽四鄰說你秋後打算給大富蓋新房。這正是用錢的時候,所以這錢你還是拿回去吧。真要借就等以後我實在做難了再向你開口。”

兩人推來讓去,最終王德建還是讓玉秀父親把錢拿了回去。自己手頭雖說緊巴點兒,可努把勁2700元他還是能湊齊的。再說借人家錢總歸是要還的,即便人家不催著要,自個心裡也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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