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做事要從一而終，扮情聖麻煩你就扮到底吧。反正天庭是你的，吹牛也不用上稅。你突然改變畫風又說自己不該招惹別人，思維如此跳躍，您老讓我怎麼跟得上趟……”
玉帝這番話讓寧昊一通抱怨。
既然都愛的死去活來了，現在又後悔不該開始和蘇清淺那段感情。自己還無所謂，要是讓蘇清淺聽到這話，還不幾個大嘴巴把玉帝抽死。
“哎……”
玉帝又是一聲半死不活的長嘆，繼續道，
“我們在天河邊談談工作的事情雖然做的隱秘，但還是讓王母知道了。這女人就是三界中最大的醋罈子，居然直接跑到三九天鴻鈞老祖面前撒潑打滾。”
“鴻均老祖……”
寧昊聽到這個名字，頓時提起了興趣，事情捅到這個老祖面前，那後果就嚴重了。
果然玉帝眼角抽搐，應該是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王母不依不饒，鬧得上九天雞飛狗跳，老祖震怒，法身駕臨天庭。我堂堂三界之主，淺兒統教天庭千軍的總教頭，被綁在廣場上受審。”
寧昊心驚，連玉帝都綁起來了，這鴻鈞老祖是不是太不講情面了。
“玉帝大叔，就是下界也有刑不上士大夫的說法。你堂堂三界之主，鴻鈞老祖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這樣搞法，你以後在天宮還怎麼混得下去，如何面對自己的下屬們……”
玉帝苦逼搖頭，
“老祖可不看什麼僧面佛面，當時佛祖釋迦牟尼就在邊上苦求，老祖半點好臉色沒給他。我和淺兒那時候跪在天庭廣場上，眾目睽睽之下簡直死的心都有了。”
“尤其是淺兒，我永遠也忘不了她當時的眼神，都是我的錯，我就是個害人害己的不詳人……我寧願當時老祖出手直接滅了我們，也不願承受這永無絕期的懊悔與愧疚……”
話說到這裡，玉帝輕輕撣了撣睡衣上的灰，眼神黯淡無光，本來就懶散的樣子顯得更加了無生趣。
寧昊嘆氣，難怪玉帝不理天宮朝政，每次見他都穿著睡衣，這麼不修邊幅。
這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微微嘆息之後，寧昊輕聲道，
“本來男女之間兩情相悅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過你們確實承受了太重的後果。哎……既然都有了那麼慘痛的教訓，你現在還跟嫦娥胡搞瞎搞，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啊。”
玉帝微微搖頭，繼續道，
“這事說起來也就是個人生活作風問題，影響不了我和淺兒的果位。本來老祖的意思示眾三日也就夠了，沒想那死婆娘不依不饒，非要求老祖把我們浸豬籠。”
寧昊差點一口血噴出來，您木啊，這是天庭，玉帝這老頭子是不是有受迫害妄想症，居然把狗血劇裡的情節套在了自己身上。
“玉帝大叔，我們好好說話成不成。浸豬籠那是下界的陋習，天界可是高大上的地方，會使用這種擺不上臺面的法子？我怎麼也是讀過大學的人，你不要騙我。”
玉帝一巴掌拍上腦袋，恨恨道，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勾搭嫦娥了吧？老子就是要報復，就是要破罐子破摔……王母不讓我跟淺兒在一起，羞辱我們，我就永遠也不跟她同房，就要在外面亂來。她那麼有本事，再去求鴻鈞老祖一次啊。夠種就奪了我的果位，老子好下界去找淺兒。”
咳咳咳咳……
玉帝一通咳嗽，臉上翻起一片病態的嫣紅，然後拿個絲絹在嘴巴一捂，再展開上面居然出現了幾點血汙。
握草……
寧昊頭都大了，這玉帝原來是個真情聖啊。只是口述回憶錄都搞成這個樣子。如果這也是做戲的話，那玉帝必然是跟剜骨老仙一個學校畢業的……
“玉帝大叔，往事已矣，您老節哀順變。要帶什麼東西您老儘管吩咐。雖然去金茶之地千險萬難，堪比刀山火海，油鍋煉獄。但是為了成全您老的相思之苦，我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玉帝眼角溼潤，顫巍巍從衣領裡提起一根細絲線，然後握著絲線盡頭的墜兒一扯。
掌心展開，上面是一顆淚滴狀的石頭。這石頭呈半透明狀，如同一顆渾濁的眼淚，半點也看不出有什麼出奇之處。
寧昊伸手，玉帝又緩緩縮回手，有些不捨按在胸口聲音低沉道，
“當時我們被幾百萬人眼睜睜看著投入天河，淺兒眼睛裡全是失望，就那麼看著我，就像看一個無恥匹夫。她是在恨遇人不淑啊，我居然連心愛的女人也保護不了，後來還讓她受了那種屈辱……”
寧昊傻眼，看來今天不聽完玉帝的話是走不了道了。
這大叔當年是遭了大罪啊，難怪現在天庭李天王一手遮天，這些事情大概已經引不起玉帝的半點興趣了吧……
“在天河裡浸了三天三夜，王母可能是聽了那些女仙嚼舌根子，怕淺兒報復，又懇請老祖奪淺兒法力。說來也是，九天之下，淺兒如果要殺誰，就是八百萬天將聚齊，西天十萬護教羅漢集合，也擋不住她。”
寧昊聽得越來越鬱悶，一口濃痰吐在地上，擰著脖子道，
“你是個死人啊！你最心愛的人被一再羞辱，你就好意思什麼都不做。蘇清淺跟了你還不如跟條狗，至少狗還會衝上去咬鴻鈞老祖和王母幾口。”
這話讓玉帝臉色蒼白，接著一拍桌子，站起來他嘶吼道，
“誰說我什麼也沒做了。我當時就痛罵王母，要求離婚。又求老祖，我情願自碎果位，也不能再讓淺兒再受一點傷害。什麼三界之主，什麼凌霄玉帝，我都不做了。只求下界和淺兒廝守一生，哪怕像凡人那樣只過幾十年也無怨無悔。”
“那鴻鈞就連這點面子也不給，王母又不是他閨女，犯得著鬧這麼嚴重嗎？”
寧昊有些不解地撓頭，按理說這懲罰本來已經足夠了。如果鴻鈞老祖還要聽王母的，那不是這老傢伙昏聵，就是收了什麼好處。
“淺兒聽說我要自碎果位，終於說話了。示眾的時候她沒有說話，浸豬籠的時候她沒有說話，都是默默承受。沒想說出的第一句話就讓我心都死了。”
說到這裡，玉帝又捂著嘴巴劇烈咳嗽，整個凌霄寶殿都是他的咳嗽聲。
寧昊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背，皺眉道，
“本來我就是來天庭受罰的，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你再把肺咳出來一口氣背過去，我跳進天河也洗不清罪孽了。別這麼激動，那蘇清淺到底跟你說了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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