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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顧然的答案

時間在忙碌的時候總是過得特別的迅速,在安風恨不得每日多出好幾個時辰來之際,官府那邊終於傳來了訊息,聶小穎姐弟倆的案子明日便要開庭,對於此事,安風談不上多開心,心中倒是帶著許多忐忑,近日聶小穎與劉掌櫃之事,越演越烈,可雲揚磨了劉奶奶許久,她都不願意多說什麼,只告訴雲揚聶小穎與劉掌櫃絕對不是這種關係,即便是安風親自去問,劉奶奶也不願意告訴,安風無法,只能看看元毅會利用此事作出怎麼樣的辯論。

安風為了明日的開堂準備量多,此時眼下烏青,一看便知有些時日沒有好好安睡,一個俏生生的女子熬成了這幅樣子,不僅是旁人伺候著心疼,作為親弟弟的雲揚更是唉聲嘆氣,而顧然卻是最心疼的,不但親自做了可口的膳食,又夜夜泡了安神的茶水,可安風卻吃也持不不多,睡也不願意睡。

又熬了一夜,安風抬頭看窗外時,天空濛蒙亮,安風捏著手中的冊子,這是她今日為聶小穎尋找到了證據與為她們討要公道的論據,看著有些厚度的冊子,安風心裡卻極為不安,她總覺得此次開堂不會這般的順利。

安風揉了揉眼睛,在抬頭時,忽而看到窗外有一人,緊繃心劇烈一跳,待看清楚是何人之時,小鼻子皺皺,起身假意不滿的道,“你若是再這般時時嚇我,我這心啊有一天定是要不跳的。”

顧然眉眼有些倦色,翻窗跳入安風的房中,“不許亂說話,如今時辰還早,離開堂還有些時辰,你眯著眼睛說一會兒可好?”

安風轉頭看了一眼冊子,心中依舊不安,臉上也是不情願,顧然卻不顧她臉上的表情,也顧不得那麼多的禮儀,伸手便將安風一把抱起來。

安風又是一驚,“你這是做什麼呢?放我下來!”

看著安風微紅的臉,再瞧一眼她眼中的紅血絲,顧然輕輕嘆了一聲,將安風放在床上,又眼疾手快的用被子將她包起來,“睡一些時辰,我一會兒叫你。”

安風正要拒絕,卻被顧然溫暖的掌心將沉重的眼皮劃上,安風酸脹的眼睛因為顧然溫暖的掌心,如同覆著最上乘的眼罩一般,得到了許多緩解。

“安風,我知道你心疼聶小穎,也擔心今日的案子,但不管結果如何,你都要知道,你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因此不必慌張也不必忙亂,我相信你,你亦要相信自己。”顧然溫柔清和的聲音緩緩傳來,比之世間最和煦的春風。

安風緊著的心不再像寒霜裡的小草,因顧然的關心與心疼,像是等到了春回大地,不再冰冷與孤寂,只有生機勃勃與暖意。

“顧然,你明明等我來是另有所圖,如今我正在按照你所期盼的一切前進,為何你會沒有那麼開心?”迷迷糊糊的安風卸了防線,將心中所想問出了口。

顧然並未因為安風的問話有半分的驚訝,而是坐到安風床邊的凳子邊,覆蓋在安風眼睛上的手保持一樣的姿勢,眉間卻有歡喜,安風雖然在他面前一直與別人不同,但是他知道安風對他其實一直未放下心中的防線,所以她從不問他的目的,從不抱怨他的目的,甚至不在乎他做些什麼,只要他的目標與她的目標重合,她便樂於這個合作。

可今日,安風在迷迷糊糊之際,問出這個問題,顧然只覺得心中歡喜,安風想知道他的想法,想知道他為何這麼做,便意味著,安風開始在意他這個人,因此顧然沒辦法隱藏自己的歡喜。

安風的確累了,在顧然這樣溫柔的情義的包圍下,安風早已經昏昏沉沉,但念頭依在,更是迷迷糊糊的嘀咕,“顧然,為什麼你不開心?”

顧然低頭,另一隻手再也忍不住,抬起纖長挺直的長指,將安風臉頰上的髮絲稍稍往後撥,因心中帶著滿滿的情愫,因此兩隻手指繞著髮絲的時候,滿是溫情與溫柔,彷彿手中的那幾縷髮絲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即便已經用最大的珍視將她觸碰在手中,卻還是擔心她傷她痛。

顧然嘴角帶著笑容,眼中更是滿足,他從小到大,唯一的動力便是要為自己的父親報仇,要為他討回公道,所以他封閉自己的情感,讓自己成為冷心之人,甚至把自己當做一個為父親報仇雪恨的工具。

可是他卻從未想過,這個他期盼著她來為父親報仇的女子,卻如一縷陽光,照亮他晦澀的世界,更似那輪明月,明亮他的黯淡的夜空。顧然不知為何安風突然的便入了他的心,他只知道,此時此刻,安風已經是鑲嵌入他生命的絲絲靈魂,他再也不能不看她,也再也控制不住那顆冰冷的心為她融化。

“因為……”顧然聲音低低,更似呢喃,“因為你很重要。”這般的小心翼翼,只是害怕驚醒眼下沉睡的小女子。

……

安風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聽到動靜的瑩兒端著水盆進來,又手腳麻利的伺候安風洗漱,末了,又幫著安風穿衣,這一動作行雲流水,也特別得力,讓剛剛醒來的安風有了時間緩過神來。

安風六神歸位之時,已經被雨兒帶到飯桌前,手中還拿著瑩兒遞過來的包子,瑩兒笑盈盈的在安風身側道,“小姐,你若是在不及時將早飯吃了,一會兒上堂的時辰可要遲了呀。”

安風這才真正的回神,大口的吃起了包子,不經意間瞥了瑩兒一眼,只覺得這丫頭今日笑得賊賊的,正要問,便見雲揚沉著一張臉進門,瑩兒是個識趣的,在雲揚發火前,偷跑了出去。

“一大早誰惹了你了,這麼一個臉色。”安風心不在焉的吃著包子,腦中所想還是今日開堂之事。

雲揚看著安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安風納悶,“你到底想說什麼?”

雲揚壓了壓眉頭,“姐姐,你怎麼能如此著急呢,我知道他生得好看,又對你有幾分真心,但是他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即便真心與他相處,那也不必著急嘛,若是他是真心,自然要遵循禮儀,請了媒婆去告訴爹爹,只有經過三聘六禮,才能知道這男人想和你過一生是不?”

安風聽雲揚這般一說,越聽越奇怪,雲揚這是什麼意思,見安風一副疑惑的模樣,雲揚只當她假裝不懂,著急道,“姐姐呀,你就不要在替他遮掩了,如今整個風雲堂何人不知道,顧然一大早便從你房中出來的,你這般遮掩只會誤事!”

安風一聽,瞬間被包子噎到,而云揚還在一邊憤憤道,“我還以為顧然是什麼正人君子,不想竟是個登徒子,我千防萬防,偏偏沒有防他,真是失策啊失策啊,”

“你說顧然今早從我房間出去的?”安風不確定的再問一遍。

雲揚狠狠的點頭,這顧然真是可惡,竟然還這般大搖大擺,讓風雲堂的人全部都看了去,如今倒好了,人人都說怪不得安風不選擇王陽堂而進入風雲堂,原來是因為傾心於顧然。

安風看著雲揚這般氣憤的模樣,便知此時不假了。安風醒的時候也有些迷糊,以為是自己太累了所以做的美夢,不想卻是真的,想起顧然那溫柔的樣子,安風不由的紅了臉。

實則不僅是顧然,安風又何嘗可知她為何對顧然與他人不同呢,即便一心是想要做出大事業的,可是卻也不願意錯過這麼一個人,即便心裡明白他另有所圖,卻依舊上了他的賊船,她實在也是不清楚為何啊。

雲揚看到安風知曉後不僅沒有暴跳如雷竟還擺出一副小女兒春心蕩漾的模樣,心裡火又旺盛了幾分,心裡滿是對顧然這混小子不滿,若不是打不贏此人,雲揚定是要與他打一架的。

“雲揚兄弟也在此啊。”顧然的聲音在氛圍尷尬之際傳來。

雲揚惡狠狠的回頭,安風卻趕緊低下頭,藏住自己滿眼的心事。顧然伸手拍了拍雲揚,“雲兄弟不必生氣,我自是會解釋清楚的,此事是我的錯。”

“你那些冠冕堂皇的解釋是與外人的,對我的解釋呢?”雲揚語氣不善,心中極為煩悶,說來也是可以理解,誰家盡心盡力的照顧的嬌花被豬拱了,誰不生氣!

顧然大大方方的坐在安風身邊,將手中的點心遞到安風面前,“雲揚兄弟,今日開堂,安風要些許心態不穩,我為今日開堂得勝,才與安風暢聊到天明。這才讓人誤會了。”

雲揚眉間跳跳,這是什麼破理由,正要反駁,卻被安風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踩了一腳,雲揚疼得直咧嘴,安風此時道,“開堂時辰不早了,大家趕緊收拾吧。”

說著,便先起身出了門,顧然緊跟其後,雲揚看著兩人的背影,恨恨的搖頭,“女大不中留啊。”

“雲揚公子,您放心吧,我家公子是個好人家的公子,定不會負了安風姑娘的。”瑩兒在門邊笑盈盈道。

“安風,我……”顧然跟上安風。

安風笑得靦腆,“你不必解釋,我知道的。”

顧然笑,“你知道什麼?”

安風低下頭,腳步匆匆,只為掩蓋臉上的紅暈,“知道你只是見我太累了。”

顧然拉住安風,安風驚訝的回頭,顧然眼神情義濃濃,“這不是我的答案。”

“啊?”安風有些呆。

顧然看著準備好材料趕來的廖叔,在安風的耳邊匆匆道,“我是故意的,安風。”

說著,便大步走過安風的身側,讓人去備馬前去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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