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初月就很不愛聽了!
她說謝司雲沒事兒,可初月怎麼能容忍她對自己的身體說這樣的話呢?!
於是初月挑了挑眉,言語之中再沒有半分忍讓:“大伯母這話說的。初月才嫁進來多久啊?您就知道她五體不勤?說回來這也是大伯母給我說的親事,難不成是大伯母眼光出了錯漏,還是說大伯母故意將這麼個五體不勤的媳婦兒塞給了我們三房不成?”
反將一軍。
三言兩語,就說的那嚴素蘭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連謝宏輝都在一旁輕輕地扯著嚴素蘭的衣袖,似乎也覺得她這話說的太過了些。
惹的嚴素蘭憤憤地瞪了初月一眼,卻還不得不維持著自己的面子臉上擺出了一副僵硬的笑容來:“瞧你這話說的,大伯母是那樣的人嗎?既然你堅持如此的話,那今年你們自個兒試著去管管這水田,便知道大伯母平日的辛勞可不是誆你們的!”
“只是——”
就知道她沒安好心!
果真她便是一個轉折:“今年這水田既然給了你們了,那這些年欠了咱們大房的,欠了謝家的你們自然都要統統還上。不是大伯母要剋扣你們,實在是大家都難。眼瞧著一年的光景是不如一年了,你們夫妻二人其利斷金,總能想到辦法的對嗎?”
笑裡藏刀,初月撇了撇嘴,看向了謝司雲。
卻瞧著謝司雲這會兒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不知抬頭瞧著什麼,難不成那只有一根快發黴了的木頭撐著的天花板就那麼好看不成?
既然他沒給主意,那初月乾脆就自己做主了:“好,大伯母,那咱們就一言為定。”
要到了水田,反正也不算是太失敗吧!
出了大房的門的時候,雨也停了。
海邊的天兒總是變化地如此之快,初月率先一步踏了出去,手裡頭拿著那薄薄的一紙田契,鼓勁兒一般地對身旁的謝司雲得意笑到:“走,咱們去瞅瞅咱們的成果吧?”
原是想著藉著謝司雲這是合同你耍個帥,卻沒想到帥沒耍成,下一秒就突然暈眩——
而後便不知怎地,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這讓初月有些哭笑不得:他們這到底什麼時候換身體,什麼時候換回來,怎麼也每個準數啊?
倒是謝司雲,望著頭頂越發晴朗的天兒若有所思了起來:“初月,等下回下雨,咱們再試試。”
一時之間不曾反應過來的初月,傻傻地看著謝司雲:“試什麼?下次下雨再去看咱們的珍珠水田?怕是有些晚了吧?”
謝司雲卻大步上前,越發地靠近初月。
就在逼得初月馬上就要退步的時候,他卻停了下來伸出了手,輕輕地彈了彈初月的額頭:“下次下雨,你就知道了。走吧,現在去看田。”
他……這是怎麼回事?!自己的額頭,是他隨便彈的嗎?
在心裡這般咕噥的時候,謝司雲卻已經走遠,初月忙跟上了他的腳步。
初月以為,這將是一趟美好的旅程。
想象一下,他們兩個新婚燕爾的夫婦,相互依靠著走在初晴的海邊。
一縷溫柔的陽光從天上絲絲縷縷變幻的雲彩之中露出光芒來,星星點點地灑在剛剛平靜的海面上。
波光粼粼之間,海天一線地連線著,清風從海上吹來,陽光灑在他們的肩頭——
“到了。”
謝司雲有些冷漠的聲音在初月的耳邊響起,打斷了初月對美好景色的一切幻想。
等等!
好吧,初月承認,剛才的一切的確都很美好,除了她和她的夫君相處起來有些奇怪之外,起碼景色是美好的。
然而眼前看到的一切,又是怎麼回事?!
他們所在的地方,簡直是一片荒涼!
這裡幾乎接近了珍珠村的邊緣,是哪怕最有能力的採珠人都很少會來到的地方——
因為太過於荒蕪貧瘠,這裡的淺海連魚蝦都很少,更不要說珍珠蚌了。
而且淺海的灘塗很少,幾乎肉眼就可以瞧見,淺海短短的幾米之後,突然就是下陷的深海。淺藍和深藍之中唯有一線之差,就足以攝人心魄。
謝司雲對著那幽深恐怖的深海斷崖揚了揚下巴:“就是最資深最有能力的採珠人,也不敢輕易下去那深淵之中。當年我父親……便是意難平地想從那深淵裡採珠重振三房,而後一去不復返。據說那深淵之中不僅有著幽深複雜的洞窟,甚至還有來去不明的暗湧。所以這水田是給我們了,但卻實在沒有什麼好採的。”
沒有珍珠,自己養還不行嗎?
初月經過這幾日的觀察是發現了,這珍珠村雖說是採珠人諸多,但養珠人還真是少之又少。
甚至可以說,這個時代,這個國家,都甚少有自己養殖珍珠的。明明坐擁這麼好的一片地方,卻不懂養殖技術,豈不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