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
初月有些擔心地看向了謝司雲,知道這嚴素蘭定然沒安好心。
但謝司雲卻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願聞其詳。”
嚴素蘭捏緊了拳頭,冷著眼瞧著謝司雲:“若是開了這珍珠蚌,裡頭沒有彩珠,不僅這一次的比賽算你們輸,你們採上來的這一顆彩珠也要歸我們大房所有,如何?”
原來在打這彩珠的主意啊!
這可不是賭約,算是明搶了吧?
初月伸出手,輕輕地扯了扯謝司雲的衣袖,示意謝司雲可別接招。他們是生意人,光明正大的做生意,哪怕比賽他們都能欣然接受。可犯不著為了爭一時的意氣,就接受這般不對等條約。
初月的手剛扯了扯謝司雲的衣袖,就被他衣袖中的手一把捉住——
這邊捉住初月的手,謝司雲那邊還不忘了問嚴素蘭:“那若是我們開蚌裡頭有彩珠,又當如何?”
謝司雲的眼神,讓嚴素蘭後退了一步,卻強撐著面子也得開口:“自然是你們贏了比賽,我們這顆珍珠歸你們。”
“嗤——”
謝司雲輕笑,眼中滿滿的不屑:“我們要你們的珍珠做什麼?不若如此,若是我們這裡頭還有彩珠,大伯母就將這些年我們三房欠的賬免了去。不必給我賬單瞧過,咱們兩房之間算是兩清,你看如何?”
呦呵,原本是嚴素蘭佔便宜的事兒,倒是讓這男人給嚴素蘭回挖了一個坑啊!
可自個兒的臺階都被自個兒給撤了,嚴素蘭是不答應也得答應了:“好,就應你所說!我就不信了,你們還能開出彩珠?”
“好!”
謝司雲心滿意足地裂了嘴,還不忘了轉身對眾人道:“諸位今日在此,都算是個鑑證。不管是我還是我大伯母,我們都會說到做到的!”
好吧,初月承認,這種當眾打嚴素蘭的臉的感覺真的挺爽的!
但是……他們真的還能開出彩珠來嗎?如果不能的話,今天一天的所有努力,不是全都白費了嗎?
就在初月的忐忑之中,謝司雲已經接過了謝安遞來的珍珠蚌。
這個珍珠蚌就如同旁人所說的一般,並不算是很好看很完美,甚至還有些缺陷和凹痕,顏色也比之旁人取出來的更加奇怪些。
但是這珍珠蚌承載著他們所有的希望,自然要珍而重之地開啟。
讓初月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謝司雲只是掂了掂那珍珠蚌,而後就轉頭將珍珠蚌遞給了初月:“你來開。”
別說是初月了,身旁的諸人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謝司雲竟然會將這樣鄭重的事情交給初月!
“開什麼玩笑啊?女人開蚌,蚌中必然空無一物,這可是老祖宗留下來的道理!”
“可不是嗎?這謝家三房少爺怕是瘋魔了吧?咱們珍珠村的規矩,平日裡女人都不能下海的,何況開蚌?”
“瘋了瘋了,這肯定是瘋了!要是女人都能開出來彩珠,那我明兒就倒立著走路!”
……
嘿,初月的心裡還真是來了火氣了!
這些人越是這般說話,初月就越是要讓他們看看,女人怎麼就不能開蚌了?
果斷接過謝司雲手中的刀,初月的動作沒有謝司雲那麼利索,卻十分穩當地撬開了蚌殼。
這珍珠蚌比之上一顆的要順利些,剛摸下去,初月就摸到了異物的存在。
深吸一口氣,在所有人注視的目光之下,她想起上一回謝司雲教自己取珍珠的樣子,便輕輕地朝著蚌肉之中一壓——
手感不錯,是個圓潤的珍珠。
定了心,初月手中的動作越發加重了幾分。
周遭的空氣彷彿都要凝固住了一般,所有人都對即將從她手中面世的這顆珍珠屏息以待——
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也從海面上消失,月亮接替了太陽,將一抹冷淡的光芒照耀在海面之上,泛出琳琳光芒。
月色尚且淺淡,卻消不去眾人內心的激動。
初月手中的珍珠,比方才那顆要大上一些,卻圓潤光滑。便是照在這清冷的月色之下,也散發出了溫柔的黃色光芒,就那麼安安靜靜地躺在初月的掌心,宣告世人:珍珠村今年的第二顆彩珠誕生了!
比之上一顆越發地圓潤光澤,而且那柔黃的顏色也要更深一些,簡直可以用“完美”二字來形容其光輝。
初月感覺得到,她的周遭似乎都靜默了下來:每一個人都在欣賞著這十年不曾遇到過的彩珠無與倫比的光芒。
周圍安靜的,像是連呼吸都有錯。
還是謝司雲頭一個動了動,托起初月的手,放在了臉色已然難看至極的嚴素蘭的面前:“大伯母,我們的賭約,還作數吧?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