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瞧著眼前的女子喊自己母親,頓時惱火地拍案而起:“住口,你個騙子,事到如今你還要裝到幾時!”
顧春燕心裡一驚,慌張抬起頭來,看著主位上的陳夫人,“母親,你這話什麼意思?”
一旁的徐府的人皆是嚇了一跳,陳夫人對著自己的女兒大發雷霆,還張口破罵她是騙子,這是怎麼回事。
“顧春燕,你瞧瞧我身邊的趙嬸和杜蘭,你覺得還有隱瞞的必要嗎?識相的趕緊俯首認罪,本夫人我念在你孤兒寡母的份上,會對你網開一面。”
一直默默坐在側位的趙氏站起身來,不疾不徐的開口道:“顧春燕,有些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時,真的假不了,假的永遠不會變成真的。你以為偷了蘭蘭的玉佩,就可以堂而皇之地頂著將軍府小姐的名義活著,憑我趙茹芝跟陳夫人之間多年的主僕關係,你覺得陳夫人認女,還需要義妹玉佩作證嗎?那枚玉佩不過是夫人送於小姐的滿月禮。這個世上沒有我以後,玉佩才是唯一的認親證據。”
杜蘭一臉譏笑的掃顧春燕一眼。
顧春燕滿眼恨意,她們母女既然相認,自己再裝下去也無濟於事,她咬牙看著趙氏,當初就該早日除掉趙氏,絕了後顧之憂才是,可惡杜蘭顧佑安一個比一個小心謹慎,害得她沒有機會下手。
但她不能就這麼承認,於是她硬著頭皮裝作很冤枉:“陳夫人,當初是你闖進我家裡,硬抱著我哭,說我是你女兒的,我又沒求著你,你認錯女人只怪你自己認人不清。你與我哪裡有半分相像。”
陳夫人一聽她的狡辯之詞,頓時氣的胸口生疼:“你!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如果不是你偷了茹芝的玉佩,我又怎會認錯人,你不僅是個騙子,還是個小偷,我......我一定要讓白大人嚴懲你這個惡人!”
顧春燕更是紅口白牙,狡辯到底:“陳夫人,你親眼瞧見玉佩是我偷的嗎?如果是我撿的呢?誰知道趙嬸子什麼時候掉到村裡的街道上,我無意間路過看見這麼好的玉佩,我不撿也會有別人撿。”
趙茹芝腦子靈光一閃,頓時瞪大眼睛,“我想起來了,那日你將我推倒,離開時我懷裡的玉佩就不見了。”
她一下想起當日與顧春燕唯一的一次近身相遇,那時杜蘭被臭道士暗算昏迷不醒,她擔心杜蘭就此沒了,便急忙撐著虛弱的身子想告訴杜蘭的真正身世,便特意帶上了那枚珍藏十幾年的雕花芙蓉玉。
沒想到半道上遇到顧春燕和吳香芹這姑嫂兩人,兩人見到自己跌跌撞撞而來,便上前找自己麻煩,對自己又是言語侮辱又是手腳相加。
杜蘭聞言一個箭步衝到顧春燕眼前,對著她的臉頰甩手就是兩巴掌。
“啪!啪!”
她剛才看著顧春燕那張死不認賬的臉就心裡冒火,更聽見她娘說顧春燕動手推倒她娘,頓時便怒火中燒。
顧春燕懵怔的看著杜蘭,手下意識地捂住臉頰,“你......又動手打我,我跟你拼了!”
說完,顧春燕不顧死活撲向杜蘭,然而還沒近杜蘭的身,便被杜蘭一腳踢倒在地上。
鑽心的痛令顧春燕瞬間淚流滿面,她不甘地抬起頭,直視著杜蘭,絕望大喊:“來啊,你打死我啊,反正我又打不過你,你們仗著有錢有勢,欺負我們孤兒寡母,鶴鳴剛剛入土,你們就迫不及待找上門,我活著有什麼意思,我倒不如成全你們。”
此刻她一邊演戲,一邊真心為自己感到悲哀,原本她以為仗著陳將軍府的名義嫁進風光無限的徐府,會一輩子過的無憂無慮,誰成想,她根本沒有享福的命。
徐鶴鳴待她薄情,又走的早,生下個兒子還是個病秧子,能不能活得長久還是未知數,徐府的人更是視她如肉中刺眼中釘,以前她還有將軍府作仰仗,現在她當真是孤苦無依。
杜蘭憤憤地收手,她根本不屑於欺負弱小,固然顧春燕可恨至極。000文學
顧春燕頹敗的坐在地上,豆大的淚珠滾滾落下,“老爺,我知道你並不真心待見我,只是孩子畢竟是鶴鳴的骨頭,是徐府的子嗣,我懇求老爺在我離去後,能視他如己出,好好教導他走上正途,做一個跟大公子一般頂天立地,有責任有擔當,坦坦蕩蕩的男子漢。不要像鶴鳴那般被人唾棄。”
徐老爺聽後腦海里浮現出那剛出生不久,氣息微弱的孫兒,他心頭一軟,不想孩子這麼小就失去父母雙親。
一旁徐夫人目光凌厲的看向顧春燕,阻擾道:“老爺,孫兒固然是我們徐府的骨血,可她顧春燕心思不純,慫恿鶴鳴對你下毒,此等歹毒婦人,怎可留在府裡?”
聞言,顧春燕身子一抖,徐夫人果然容不下自己,想借此機會剷除異己。
她悽然冷笑:“哈哈,鶴鳴都死了,夫人再攆走我們娘倆,整個徐府就徹底屬於你和大公子的了,今後再也不用惦記有人與你們分家產。”
徐夫人瞪著她譏笑:“本夫人從來不會冤枉好人,既然老爺現在清醒過來,我們就讓老爺親自審問清楚,如果你是冤枉的,那我作為當家主母,一定好盡心盡力照顧你和長孫公子。”
徐老爺神色不寧地掃了一眼在屋內的客人,他並不想當著外人的面審問家事,畢竟家醜不宜外揚。
徐夫人心知打鐵要趁熱,並不顧忌徐老爺的感受,催促道:“老爺,此事還是要查個明白方能安心,如果顧春燕當真心思歹毒,我們把她留在府裡,她遲早還會興風作浪。”
徐老爺沉吟了片刻,重重點頭:“也罷,此事早晚要徹查清楚,來人,把春娘帶上來。”
下人領命,很快把被關押了幾天滿臉頹然的春娘帶上去,春娘被下人狠狠地扔在地上。
她顧不得渾身痠疼,連忙爬起來跪在地上求饒:“老爺,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啊,是少爺給奴婢的茶葉,說是孝敬老爺,讓奴婢把書房裡的茶換掉的,奴婢真不知道二少夫人利慾薰心,竟然對老爺下狠手,奴婢如果早知道的話,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不會換掉老爺的茶,老爺和夫人一向待奴婢不薄,奴婢怎麼捨得傷害老爺。”
春娘後悔的聲淚俱下,額頭使勁磕在地面上咚咚作響,她真心害怕老爺一聲令下,將她送去監牢。
那監牢對女人們來說,簡直猶如魔窟,令人生不如死。
顧春燕聽的心驚不已,春娘一進來就把自己給抖出來,這分明是要把自己往死裡逼,她死不要緊,可她的孩子才出生幾日,如果沒有娘,孩子可如何是好?
就憑徐夫人對自己的厭惡,別說幫自己養大孩子,她恨不得掐死自己的孩子省得礙眼呢。
不行!她不能死!
顧春燕怒視著跪在地上的春娘矢口否認:“春娘,你我二人素來沒有交集,我什麼時候交給你茶葉了?你不要含血噴人!”
“少夫人,你用銀票賄賂奴婢,難道你不認賬?”
顧春燕瞪著她,怒罵:“狗東西,你是夫人的左膀右臂,夫人讓你說什麼你就說什麼,你們主僕二人串通一氣,故意陷害我,你以為我看不穿你們的用心?”
說完,顧春燕站起身衝到春娘身前,抬腳狠狠踹在她身上,一腳兩腳,瘋狂地踢打,恨不得把春娘踢死。
春娘已經被關押了數日,不吃不喝,早已經身疲力竭,這會在被顧春燕拼命踢打,身上各處鑽心的痛幾乎讓她險些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