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輪迴伊始,冥界除了后土娘娘便只剩朔方,朔方雖然生得邪門乃大煞之命,然本性卻非大凶大煞之輩,頗得后土賞識。
巫妖大戰結束後,東皇太一封神,改天庭為周天界,制定律法,六界初成,秩序井然,人冥二界也逐漸運作起來。而這個時候問題出現了,不論人還是鬼,多則生亂。
往生大道上鬼魂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複雜,良莠不齊魚龍混雜,為了維持冥界健康安全和諧有序的秩序,后土建立了幽冥司給每個鬼魂進行了分類,符合條件的入往生大道,不符合條件的另有去處,特別十惡不赦的要麼扔下地獄要麼直接pass將其挫骨揚灰。
鬼域便是在這個時候成立的,一隻兩隻惡鬼還好說,如果十隻八隻所有惡鬼都聚到一起那就不得了了,是以後土才讓朔方鎮守鬼域,畢竟放眼冥界能鎮住這些玩意的也就只有朔方。
朔方接管鬼域後本就是大煞之命的他受域內煞氣影響,骨子裡的凶煞被激發,鎮守逐漸變了味,加之自身無魂之體,他深感自己與域內眾鬼魂別無二致,甚至更糟糕,域內之鬼有魂只是被剝奪輪迴資格罷了,可他沒有,從未有過。
許是朔方對域內之鬼生出“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情懷,反正誰也入不了輪迴,沒有什麼比這更壞的了,管與不管到是沒那麼有必要了,他索性放任它們胡作非為,肆意屠戮廝殺吞食同類。
很快,冥界域內與域外形成了分庭抗禮的局面,朔方有意壯大鬼域截斷往生大道,讓入冥界之魂永遠留在冥界再不入輪迴。
此舉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是以後土封禁了鬼域,一干惡鬼被徹底困在其中包括朔方,此後鬼域只能進不能出。
除此之外,后土娘娘得大道成聖歸隱前,在朔方身上下了禁制令,禁制無解,冥界因此安寧了數十萬年。
段鋒聽得瞌睡蟲爬上了腦門,打著哈欠涼涼道:“我說大師,您能不能挑重點說?”
聽了這麼久問奈何的長篇大論其實就一條線索,線索是:從前有個鬼王叫朔方,鬼王有個組織叫復仇,組織有七個成員,成員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叫魄!
“咳咳,重點來了。”問奈何清了清嗓子。
段鋒勉為其難的繼續聽著,雞兒要是再這麼天南地北的扯下去,他立馬打道回府,反正今兒過來也只是看看江九歌,見完人人沒事接下來便是捨命陪君子了,雖然問老道這款式很難讓人將其與“君子”聯絡起來。
“周丫頭作為七魄之一雖然還未成形,但僅憑我那小徒弟一點唬人玩的靈力傷她尚且困難,又如何能殺了她?”問奈何話鋒忽然轉了個三百六十度看向江九歌,“所以周沐暘沒事,到是我那小徒弟怕是……”
這番話對於江九歌而言確實是重點,聽得她整顆心揪起,真想立刻衝到楚君白麵前跟她說聲對不起。
“師父,我真不該衝她發脾氣,可是……唉!”可是這野蠻丫頭早上完全可以把話說開了的,為什麼偏偏要跟自己耍機鋒呢?
“小九,你又換女朋友了?”段鋒四六不著調的問,“嘿,虧我一直覺得你小子專一,不過也好,楚君白那丫頭我雖然沒見過,但周沐暘確實不是什麼好人。”
問奈何嘴角抽了抽,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這就相當尷尬了。”
江九歌翻了個白眼:“……段叔叔你跑錯片場了,我跟沐暘我們之間本就啥也不存在。”
“那楚君白呢?”段鋒好像一定要見證什麼奇蹟似的不死不休的問。
我勒個親孃,江九歌略感無語:“你見過她嗎?你知她是男是女嗎?八字還沒一撇呢?哪來的女朋友?”
段鋒賤兮兮道:“只要你取向沒問題,我猜她一定是個女的。”
江九歌:“……”
問奈何:“……”
入夜,門外走廊傳來絡繹不絕的腳步聲,楚君白躺在病床上,這是個單人病房四下裡一片靜,瞅瞅頭上懸掛著的藥水瓶,看來今晚註定要在醫院裡過夜了唉!
沒錯,雞兒又他孃的住院了。
楚君白生病了,病來如山倒,早晨還生龍活虎的假小子中午就變成一隻弱雞,從考場裡出來暈倒後高湛把她送到學校醫務室,醫務室的美女醫生看了她的臉色當時就覺得她可能不是暈了而是掛了。
掛了?這不扯淡嗎?你全家才掛了呢!高湛也不多逼逼,不辭辛勞的又把她送到校外醫院裡去。
大醫院與小診所的差距就是這麼明顯,楚君白從被定義為死亡到只是發低燒導致昏迷只用了短短十分鐘,咳咳,扯遠了。
看著楚君白吊上點滴,臉色逐漸好轉,高湛才放心回學校繼續考試,當然也不忘給她請個假,沒錯,就是這麼貼心的大男孩。
其實他是很願意為照顧楚君白留在醫院裡而放棄考試的,然而這要是平時也就算了,這是期末考試啊!他同意老師也不可能同意,老師同意高爸爸也不可能同意。
楚君白總覺得自己能跑能跳,耍的了流氓打得過街痞,健康得像銅牆鐵壁刀槍不入的鋼鐵俠似的,正常情況下是不會有住院這種擔憂的。
記得上次住院還是因為胸膛上那道疤痕,對了,還是江九歌送自己來醫院的,想想都美滋滋。
“嗯?”楚君白忽然神經質的意識到什麼,象徵性的拍自己一巴掌,在心裡把自己一頓臭罵,“害,美你妹個腿兒啊!”
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江氏集團的九少爺,人家早有佳人陪伴身邊,人家那是好幾年的感情,人家會對你有那個意思?
楚君白越想越覺得淒涼,心裡堵得慌,鼻子酸酸的,高湛給她請過假後回去考試了,護士小姐姐忙進忙出都沒時間陪她聊天。她雖滿心鬱悶奈何沒個發洩的地方,手上吊著點滴她連朝著空氣揮揮拳頭都做不到,嘖,氣死狗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點滴吊到一半,楚君白瞪著死魚眼偏頭看手錶,已經是夜裡十一點了,也許是藥水太涼了,反正她毫無睡意,偏偏還不敢大幅度翻身怕漏針搞得自己整個手背腫成饅頭。
於是她只能瞪著眼睛看天花板,心裡拔涼拔涼的。
瞪著瞪著眼角忽然有溼漉漉的不明液體滑下,楚君白驚慌失措的抬手一抹,去你大爺的這難道是傳說中的眼淚嗎?
嘖,丟臉,楚君白用力揉了揉眼睛確定它不會再滑出什麼不明液體了才鬆手。開什麼玩笑,哭?那是不存在的。
小爺雖然是個女娃子,但是小爺的眼淚比男人膝下的“黃金”還珍貴,每一顆都他孃的價值連城,豈能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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