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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背影

由於昨晚做夢,夢見奶奶的離開,秦希並沒有睡好,頭昏昏沉沉,早晨起來,急速走著去上班,早晨八點太陽已經有些耀眼,秦希急速走著,下過雨的道路有些泥濘,北京這個排水不通的城市,積水總是很多,路上來來往往的上班族,秦希感覺自己在這座城市裡的落寞和孤單。

由於輕微潔癖,秦希避著積水走,剛要跨越一小片積水,來人喊了一句“秦希要不要帶你一程。”話音剛落,濺了秦希一身水,秦希滿臉嫌棄地回頭,瞥了他一眼。

韓風笑著說“不上就算了,啥眼神,兇巴巴的,才不載你,那麼胖,再壓壞了我的車子。”

“那我就得壓壞你的電車。”秦希說。

“你上來的動作能不能輕點。”韓風故意打晃。“秦希,你有點沉,你看這車都晃了”韓風晃了晃車把,故意說到。

“我有那麼沉嗎?”秦希說完低頭看了看車胎,好像是癟了很多。我有那麼胖嗎,秦希捏捏自己的肚子,好像是挺多的肉,哎!

這是除了哥哥,她第一次坐在男生車後座,看著韓風的背,是那麼的寬厚,腰很窄,秦希用手丈量了一下,又丈量了一下自己的,好像比自己的腰還瘦,讓她作為一個女孩子都慚愧。

早上上班開會的時候,店長站在前邊,一批員工在後面,“這個月的考勤表已將出來,已經迎來了八月,希望大家都能努力。關於考勤,秦希你怎麼老是忘記打卡,漏一次扣15,你都扣了225了。”店長苦口婆心的說著。

“知道了店長,每次中午休息完老是忘。”秦希有些不好意思。實在是沒人和她一樣整天忘記打卡。正低著頭數自己漏打幾次卡的時候聽到店長說“韓風還有你,你作為老員工這個月漏打幾次了,扣300.”

秦希驚呆了,看著韓風,他不像那種健忘的人啊,心裡頗有些疑惑。

韓風雲淡風輕地說道“知道了店長,最近被某人影響的。”說完看了看秦希。

秦希站在他旁邊耳語“關我啥事?”

“智商會傳染。”韓風戲虐的說著。

店長像唸經一樣“後廚的天然氣就不能關一下?昨天去後廚,你們這些廚師鍋都沒放上面,那氣開著幹什麼?每個月天然氣都得三萬,你們浪費的得有多少?還有包裝盒,不要一打包就拿大的包裝盒,咱家的包裝盒不要錢也不能這麼浪費,餐巾紙省著點用,我再看到誰撤桌用餐巾紙擦桌子就扣錢,筷子少用一次性的。還有你們前廳的禮貌問題,禮貌用語要落實好,服務態度要端正,從今天開始,每週競選一次禮貌人,獎金50,還有,這周開始推新菜品,服務員一定得給客人介紹新菜品,就怕你們不推,推一道菜0.5元。五道以上1元一道菜.....”

聽著店長唸經般,韓風打了個哈欠,像老和尚唸經,也能看出店長的負責,從小事抓起。

“最後一點,上班時間不準聚眾聊天,散會。”

吃早飯的時候,韓風坐在角落,秦希盛了一大碗米飯,又盛了很多菜坐到韓風對面。

秦希趁著吃飯的空擋偷偷看他,他今天的髮型是背頭,頭頂的空調吹的他額前有些凌亂的髮絲,更是增加了一些美感。他的鼻子很挺,像雕塑,眼睛裡有如星辰,薄薄的嘴唇,看著有些冰冷,確實有些讓人感覺冰冷,不過他有著和他外表不一樣的性格,像個小太陽般對所有的人都很好。

“看什麼?不吃飯了?你這吃的還不少啊,大臉妹。”韓風說。

“又沒看你,吃那麼多又不是你家的糧食。”秦希用話語來掩飾內心的緊張。

“脾氣還挺倔,大臉妹。”

“你髮型亂了。”秦希好意提醒。她不知道韓風最在意髮型。

韓風趕緊撩撩自己的頭髮,又去了更衣室,弄弄自己的髮型“帶髮膠是個明智的選擇。”在更衣室,弄了一會,出來看到秦希這個大臉妹乖乖的吃著飯,不是一般的乖,總能讓他聯想到小白那隻貓,乖巧,感覺有些奇怪。

“喂哥哥,奶奶還好嗎?”秦希很關心奶奶。

“希希,沒事,你在媽媽那還好嗎?聽媽說你再打暑期工,太累的話就別做了,哥哥還有錢,你學費夠了。”

“哥,我不是小丫頭了,沒事的。”秦希摸摸自己的鼻子笑了笑,有哥哥真好。

“有事一定得說,別什麼都不說,憋著不好。”秦生說。

“知道了哥。”剛掛下電話,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秦希,今天剛開完會,上班時間不準玩手機。”店長擰著眉頭。

“給我哥打了個電話,不好意思店長。”

“下不為例,打電話去更衣室那邊打。”說完又指著另一邊“聊啊,怎麼不聊了,來給我聊聊開會講的什麼。”話音剛落,聚眾聊天的都急忙散開。

忙碌一天累的腿都打顫。每到晚上八點左右大部分人都盯著傳菜室的表看,最後的兩小時簡直難熬。夏季的北京總是恍恍惚惚來場大暴雨,殺的人措手不及。

“希希,媽媽來給你送傘,外面下大雨了,雨靴我給你放在你衣櫥裡了,我先回去了,你下班小心啊。”李雲說完就走了。秦希看著她的背影,她的手裡沒有拿傘,秦希看著她走出店裡,從三樓看著外面,李雲在雨裡小跑過去,秦希心裡說不出的難受,這麼長時間她是不是做錯了,不該這樣的。她不該怪罪母親的,這麼多年,她一個人撐著一個家,她怎麼可以怪她呢,她只是沒有時間陪伴她成長,但是她那麼累,為了我和哥哥,對不起媽媽。

大雨滂沱,傾盆而下,滴滴砸在秦希的心上。今天下早班,秦希和馬曉走在前面,韓風和張歡走在後面,四個人一起進電梯“小傻子,咋了?不開心?”韓風問。

“沒有。”

走出一樓大廳,大雨更大了,明明下雨還沒有太久,路面的積水已經到了一層臺階的高度,秦希一腳踩出去,鞋子溼的透透的。四個人一步步從水裡趟過去。這麼大的雨也沒公交,步行更不行。在路邊攔了個黑車,還好有一個男生不然三個女生真不敢坐。韓風坐在後面和秦希緊緊貼著,秦希感覺到他渾身溼透,因為歡姐沒帶傘,他給歡姐打傘,半邊身子都在雨中。

黑車果然黑,不到兩公里,要價35,無奈,給唄。

“師傅,獅子大開口啊。”韓風兩手靠在司機後面。

“這麼大的雨,也算大開口?這個天,開車都怕熄火。”司機說。

開到小區保安不讓進,只能停在門口,秦希下了車慢慢走,雨下的越來越大。滴滴如淚,作為一個路痴沒走過的路她不敢走太快。好像下一秒就迷失在道路中。

這晚的風出奇的大,傘在手裡有些握不住,好像下一秒傘就飛了,秦希看著前面的韓風,他撐著傘,摟著張歡,韓風依舊是大半邊身子在傘外,大雨嘩嘩而下,秦希看著他的背影,他的袖口像有水柱般往下流。她走在後面看著他們前行,感覺自己像極了小丑,他們有說有笑,韓風怕淋著張歡,特地把更大一部分的傘讓給了張歡,秦希看到這裡內心更加的刺痛,她喜歡大雨嗎?她喜歡大雨嗎,她突然不知道了,好像這場雨是在告訴她,她只是多餘的,為什麼心會痛,為什麼會這樣,這一刻她懂了,她淪陷了,在這場邂逅裡,她一敗塗地,沒有任何的尊嚴。

“我以為自己還小,不是喜歡,我以為不會越界,會控制住自己的情感,我以為你對我有一點點的感覺,看來真的只是把我當作妹妹,為什麼你對所有的人都那麼好,就好像太陽般照亮所有的人,為什麼要給我溫暖,一絲都不要給,我會沉淪,為什麼會這樣?”秦希看著前方停下了腳步,緩緩地放下傘,感受雨滴砸下的感覺,風的力道更加大了雨的速度,秦希閉上眼,寧靜了一會,不知道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沒事的傻瓜,還有20多天就走了,沒事的,你是打不死的小強,別這樣。”秦希自言自語,好像這世界只剩下了她一個人,想逃離,在雨夜裡奔跑。濺起的水花像綻開的花朵。終於跟上了他們。

到了電梯裡“希希,你身上怎麼全溼透了,連頭髮都是水。”張歡問。

“哦,剛才風太大,傘掉地上了。”秦希看著韓風,他倆都是渾身溼透,兩個人的身下全是水。

回到宿舍,秦希洗了澡,躺在床上,靜靜的想,為什麼會喜歡一個人,人為什麼會有這種情感?為什麼會難受,不就是他不喜歡你。窗外的雨下的格外的大,更是增加了傷感的氛圍,這注定又是一個難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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