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感受到J的血書在我的掌心被攥皺;X的妹妹將頭髮埋入土墳,遠處拓翼焚燒黑狗的灰燼飄過她沾淚的睫毛;主上碾碎了士苟的降書,紙屑彷彿與J的骨灰在同一陣風中盤旋。
我自小在組織里長大,殺人已是家常便飯,組織覆滅之前,我只殺人,不詢問緣由,對於暗殺物件的所作所為不會有任何關心。跟隨主上這些年,我執行過成千上百次的暗殺任務,也是從來不問緣由,只服從命令。此次隨主上東征,是我真正意義上第一次走在了光裡,第一次正大光明地執行任務,也是重生後第一次開始思考自己所作所為的緣由。
護城河的水泛著油膜般的七彩光澤,河岸裸露的岩層像被巨獸啃噬過的腐肉,斷面滲出黏稠的褐紅色脂漿。礦工們稱它為大地之血,我卻覺得更像潰爛的瘡口。那些赤膊的漢子用木勺舀起脂漿,倒入陶罐時濺出的汁液在烈日下凝固成蠟,黏在他們的睫毛上,像哭乾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