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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1944

角鬥場並沒有任何隔音設施,觀眾鼎沸的噓聲像一坨屎一樣砸在“傘尖”心頭,他更加猥瑣的縮到角落裡,佔據上風的“利爪”得勢不饒人,揮舞著鋒利的爪刃迎面撲過來,誓要將對手撕成碎片。

見此一幕,不少投注給“傘尖”的賭客氣急敗壞,連聲咒罵,有的甚至把手裡的賭票扔了。

但是角鬥場的魅力正在於此,於不可能中發生可能。

被壓迫到角落裡的改造人,傘狀薄膜後面的巨囊膨脹到極限,只見“傘尖”的脖頸猛地擠壓,嗉袋裡儲存的乙炔乙烷氣體被壓縮成一道氣流,自“傘尖”嘴裡噴出。

“傘尖”上顎的兩塊肌肉像電鰻般發出電火花,點燃壓縮氣流,一道火柱直接噴在“利爪”身前,儘管“利爪”頭部和胸部覆蓋著防火的骨質鱗片,但還是被燒得慘叫連連。

“傘尖”口/唇燒得發黑,這樣的噴火顯然是七傷拳,對自己也造成了傷害,但他還是忍痛往前一頂,撞翻“利爪”,跟著手腳並出,鋒利的爪刃瘋狂地抓撓著失敗者,慘叫連連,鮮血四濺,血腥的場面沒有嚇到現場任何人,觀眾們反而因為這種殘忍的刺激而亢奮起來,下注給“傘尖”的賭客發出山呼般的吶喊,與之對應的是“利爪”恩主的連綿嘆息。

唯一不受現場氛圍影響的只有管理系統,電子合成音平靜地宣佈:“GAME OVER!利爪, .!”

兩個披著全副防火防酸防刀砍外骨骼裝甲的安保人員衝進拳擊場,拉開殺紅眼的“傘尖”,將它拖回籠子裡,一針高濃度的鎮靜劑扎進他的血管裡,藥效迅速發作,“傘尖”癱軟下來,沒有了狂野的攻擊性,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醫護人員迅速衝上來給勝利者進行醫療救治。

另一邊的工作人員則將血肉模糊的“利爪”抬下去,像扔垃圾一樣丟到鐵籠子裡。

玻璃罩外面,押注在“利爪”身上的賭客痛不欲生,好像剛才“傘尖”的每一下抓撓在他們心尖,押注在“傘尖”身上的人瘋狂地慶祝,甚至兌換完籌碼就抽出幾張綠鈔塞進滑輪女郎的比基尼裡。

白霖從地下拳擊場裡出來時,外面已是晨曦初露,幾乎不見人影,街道上一片寂靜,只有全息投影的廣告畫不知疲倦地迴圈播放著,與拳擊場裡的嘈雜喧鬧完全是兩個世界。

白霖在寒冷的晨風中裹緊大衣,在各路賭棍和掮客圍過來打探內幕訊息之前,老闆派來的車已經在他身畔停住,他上車前最後一眼,他瞥見一個女人揪住賭輸的丈夫,氣急敗壞地撕扯他的頭髮,圍觀的賭客還在習慣性地下注丈夫能不能打贏,直到被保安攆走了。

過一陣子他就能飛往袁思夢身邊了,袁思夢幫他換來重回X公司的機會,自己卻被外派到非洲,去伊達維亞處理當地的一些法律糾紛,職位上是X公司駐伊達維亞的法務主管,考慮到X公司在當地的特殊地位,袁思夢甚至可以說就是當地的大法官太上皇,以至於白霖都搞不清楚這到底是升職了還是變相流放。

雖然超音速客機從朱雀飛到伊達維亞只要十幾個小時,但從機場到袁思夢的駐地還有一天半的路程,因為她發訊息說當地一個林間部落有點事要處理。

女友就是這樣,凡事親力親為,絲毫沒有架子,去那個部落,主要在林莽間跋涉,運氣好的話還能搭上一輛吱嘎作響的皮卡,那裡沒有像樣的路通往文明世界,對於其他在城市養尊處優的人來說無異於地獄,但白霖已經習慣了,就當是小別勝新婚吧。

——

1944年6月某天深夜,山城白市驛機場外圍,一個大圓球憑空出現,砸在農田裡。

楊平凡第一個跳出來,滿心戒備,每次穿越開艙的時候總能遇到各種意外,已經讓他產生心理陰影了,幸運的是這次並沒有預想中的騷擾,空曠的農田裡漆黑一片,只有蟲叫聲呼喊著寂寞。

諸人依次鑽出來,此時將近凌晨,天邊已泛出魚肚白,雖然正當夏季,但是空氣中仍然瀰漫著霧氣,陰冷孤鬱,給人一種絕望無助的感覺。

把穿越艙處理好後,眾人立刻發現一個問題,怎麼進城?

大家為了免除麻煩,穿的都是考究的衣飾,白市驛機場離山城區還有一段距離,一群人沿著公路大搖大擺走進去肯定要被軍統抓起來盤問,楊平凡意味深長地看向機場方向,拍了拍左慈的肩膀。

片刻之後,眾人坐在楊平凡左慈兩人順來的雪佛蘭轎車上,對著車子裡搜出來的東西嘖嘖稱奇,

李嵐在車子裡四下打量,“這輛車看起來是某個大人物的吧,我記得現在前線豫湘桂戰役打得正激烈,這裡居然有這麼多奢侈品。”

李隨風明顯專研過歷史,聞言搖頭嘆息一聲,“這你就不懂了,機場名為國府所有,實際是花旗援助軍掌管,花旗空軍除了負責正面剛東瀛人外,也會撈點偏門,東瀛人佔領的地域物資缺乏,古玩玉器珍寶字畫倒是不缺,把這些玩意倒騰到山城去,換來盤尼西林和玻璃絲襪、煉乳和花旗國香菸,來回掙差價,大發戰爭財,這可是轉進到山城的大員們的拿手好戲。”

李嵐聽完,撇了撇嘴,把手裡的絲襪煉乳丟到一邊,這玩意兒在這個時代是奢侈品,但對於穿越者眾人而言,九塊九包郵的東西也就那樣子。

楊平凡和左慈一同出手果然不凡,從機場裡順了一輛車,還是小臥車那款,雖然穿越者一群人鑽進去有點擠,卻免了走路之苦。

楊平凡本來是打算直接順走一架飛機的,但想到現在正值戰時,他哪怕偷到飛機,開不了多遠就要被打下來這才作罷。

太陽逐漸升起,陽光刺透霧氣,將前路的晦暗逐漸掃清,楊平凡的心情也隨之暢快起來,逐漸提高速度,前面城市建築的輪廓逐漸清晰起來。

進了山城,道路坡路大轉彎多,楊平凡秀了幾把車技,然後出事了。

另一輛福特轎車突然從十字路口竄出來,雖然兩邊同時踩下剎車,但還是不可避免地碰上了。

楊平凡讓眾人別動,自己下車檢視情況,對面也下來兩個人,穿西裝戴墨鏡,表情跋扈,上來就推了楊平凡一把,“小癟三,醒西啊弄,敢衝撞了空軍眷屬的座駕。”

內地山城地區出現滬城口音,看來對方也是從國都轉進到陪都的高層人物,楊平凡不想惹事,低聲賠禮道歉。

對方不依不饒,要楊平凡賠錢,還伸手掃楊平凡的腦袋,被楊平凡抓住手指一掰,十指連心,頓時疼得嗷嗷叫,整個身子弓成蝦米,楊平凡依舊不放手,疼得兩個馬仔跪到楊平凡面前,眼淚鼻涕起飛。

“住手!”

副駕駛室推開,下來一個穿黑白條紋雙排扣西裝的矮個子,一米六出頭,叼著雪茄戴著墨鏡,囂張跋扈的嘴臉溢於言表。

他走到楊平凡面前,一米六的身高在一米九面前顯得有些滑稽可笑,但他卻完全不慫,鼻孔朝天,抬頭仰望了一下楊平凡,又打量了一下雪佛蘭車牌,問道:“你們是湯克勤的人?”

楊平凡不置可否,哼了一聲,對方就當預設了。

矮個子見狀,心裡有底了,嗓音也帶著陰沉的味道,“既然是湯克勤的人,那應該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什麼人,你哪來的膽子在我面前炸毛?”

“我是他的侄子,剛來山城,有眼無珠,衝撞了公子,還望海涵。”

楊平凡一行人是打算以山城為跳板出國的,要儘量低調,不想惹事引起注意,湯克勤也是這個時期的名人,就捏著鼻子認了,順便忍著噁心服軟,站在他面前的明顯是個假小子,女扮男裝,美女做男裝打扮會更添魅力,但是醜女作怪只能被稱作死變態,眼前這個人就是後一種。

原以為服軟,此事就此揭過,說不定還會像三流那樣來個不打不相識的劇情,卻沒想到矮個子蹬鼻子上臉,“我三姨媽是空軍總司令,既然你是湯克勤的侄子,我也不計較你有眼不識泰山的罪過,把車子留下吧,就當賠禮了。”

楊平凡幾乎氣炸了,就要伸手把這個死變態當場掐死,但還是忍了下來,點點頭,“可以,但你要給我個收據,我好跟伯父交代。”

死變態眉眼彎了起來,冷笑一聲,“喲嚯,心裡不爽?這是要讓你伯父找我麻煩,行啊,讓他來。”

說著打個響指,隨行司機鑽出來,掏出空白支票本,遞上自來水筆,死變態撕下一張支票,在背面刷刷刷寫下一行字,丟給楊平凡,字型寫得抓心撓肝,饒是楊平凡見多識廣,竟然無法分辨名字是什麼。

楊平凡忍著怒氣,一言不發,回到車子旁邊說了幾句,車上的人便都下來,死變態一看到車上乘客,眼睛頓時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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