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採納了李儒的計策,要將洛陽搬空,全部遷去長安的計劃,聯軍是不知道的,一道關卡,隔絕了兩地的往來,關內與關外,成了兩個世界。
洛陽皇宮,崇德大殿的廣場上,聚滿了朝中的文武官員,他們都是被通知來參加朝會的。
自從董卓趕去虎牢關參與守關後,已經很多天沒有舉行朝會了,突然間得到要開朝會的通知,他們都感覺很困惑,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從袁氏被逮捕押往虎牢關後,所有人都自覺得閉上了嘴,不敢再跟董卓唱反調了,即便有什麼不滿,也只能放在心底,不再敢隨便往外透露。
“時辰已到,百官入朝!......”
這時,當職司禮太監的一聲長唱,把眾人驚醒了過來,在鐘鼓齊鳴的禮樂中,殿門緩緩地被開啟,廣場上的眾臣也開始按照各自官職的高低,自覺得排好長隊,依次進入大殿之中。
大殿之上,小皇帝劉協坐在龍椅上,不停地打著呵欠,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而在小皇帝前面的玉階上,董卓破天荒地早早地坐在那裡,瞪著一雙大眼,看著諸多朝臣亦步亦趨地步入朝堂。
眾臣抬頭看見董卓和小皇帝竟然比他們還先進入朝堂,坐在那裡等著他們的到來,全都大驚失色。自古以來,只有臣等君,哪裡有君等臣的道理,連忙小跑著上前,一咕嚕爬在地上,朝著小皇帝請罪不休。
“行了行了,別整那些沒用的,今個,老夫有要事同你們商談,都入座吧!”
董卓聽到堂下那不休的嗡嗡聲,不厭煩的揮了揮手。
“不知相國有何事需要與我等商議?”
見董卓並沒有因為他們的晚到而生氣,甚至根本就沒有計較這些,不由得大感意外,於是司徒王允有些忐忑地問道。
“嗯!”
董卓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透過這些時日來的觀察,老夫發現了一件事,老夫發現,這個洛陽城啊,天生克著老夫!”
“哈?”眾人突然聽到董卓來了這麼一句,都是一副丈二和尚一般,不知道他的葫蘆裡面到底賣得是什麼藥,只得靜心聽他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你們看哈,想當初,老夫在西涼的時候,雖說那裡偏僻了一些,條件差了一些,可是卻過得快活啊,什麼時候心情不好了,還可以去那些異族的領地打打秋風,獵獵人頭,那才叫一個自在!”
“可是,就因為當時的大將軍何進,一道調兵令,把老夫招來洛陽勤王救架,老夫也把小皇帝從那些死太監手下救了回來,這也算是立了天大的功勞了吧?
可是呢,朝中的諸公非但沒有念及老夫的功勞,還一個個的想要殺我,甚至到現在,虎牢關外還有數十萬的人想要我脖子上的這顆腦袋,你們說,老夫能答應嗎?”
聽到這裡,堂下諸人皆是膽戰心驚,生怕一個不小心,衝撞到了這個殺人魔王,被他當成洩火的物件,那才叫悲劇呢!
於是,一個個的口觀鼻,鼻觀心,跪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如一尊尊雕像一般。
董卓見在這裡述苦了半天,下面的大臣們,卻一個個都不作聲,連一個配合自己的都沒有,也失去了耐心,便懶得再裝下去了,於是不耐煩的說道:
“本相決定了,遷都!”
“啊!”
“遷都”這兩個字一出口,把眾人雷得外焦裡嫩,半天回不過神來。這麼長時間以來,他董卓想怎麼鬧就怎麼鬧,甚至連皇帝都被他換了,後宮也彷彿成了他的後花園,也沒人能拿他怎麼樣,現在又突然提出要遷都,這到底是在鬧哪樣?
“相國,不可啊!”
這時,一個身影踉蹌著爬了出來,爬在中間急呼道,眾人偷眼望去,見出來的是一個老頭,不由得都暗自搖頭,直嘆可惜,這人今天怕是不能活著走出這個大殿了。
“嗯?你是誰,要來跟灑家作對?”
見自己的話剛出口,就有人出來反對自己,董卓的臉色一下就黑了下來,對著臺下那人陰森森地說道。
“老朽太僕寺卿左方,還請相國開恩啊!”
左方衝著上首連連叩頭,
“相國,遷都乃是動搖國本這事,輕易不可妄議,國都乃是光武皇帝親定,祖宗廟宇皆在此地,不可廢棄啊!”
董卓今天召開朝會的本意,就是要遷都,又豈會聽他的這些廢話?於是厲聲喝到:
“若是灑家決意要遷呢?”
“還請相國收回成命啊!”
左方沒有了其他的辯解,從董卓說這話的語氣來看,任何理由到了他這裡都不是理由。
“豈有些理,你是否以為你這一個老不死的我就不敢殺你是不是?來人!”
董卓被左方弄得滿身煩燥,一聲斷喝,就要讓人把這個煩人的老傢伙拉出去砍了。
“相國,不可!”
正當殿外武士往大殿裡面衝進來時,又是一道聲音響起。
“嗯?王允,你也要跟老夫作對嗎!”
董卓都聲音傳來的位置看去,見王允爬了出來,臉色更不好了。這個傢伙還是自己提拔上來的呢,現在連他也要反自己?
“還請相國息雷霆之怒啊!”
剛爬出來,王允連忙開口勸道,雖然他的官是董卓提上來的,可現在看這個架勢,董卓分別就是到了要爆發的邊緣,若是一個不慎,把他也拖下去砍了,那起不是太冤了些?
“相國,其實左大人並不是要反對相國,只是,遷都之事,確實不是小事,要遷都,總得先選好地方,再派工匠去把宮殿先修起來吧,不然,這倉促之間,陛下還有文武百官連個安身之處都沒有,那可如何是好?”
王允到也是精明,知道不能明說去反對董卓,不然,倒黴的絕對會是自己,既然不然明著反對,那我給你提困難總行了吧,這回我可沒有明著來反對你,而是讓你知難而退,這樣一來,既沒有得罪你,又能讓你的計劃因為實際困難而夭折,豈不是兩全其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