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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身世之謎

沉沉夜色,一騎駿馬似閃電呼嘯而過,馬背上一蒙面人奮力揮鞭,馬蹄踏亂夜的寧靜,也踏碎安睡的夢。

田升在疏禾院子裡的牆角陰影中不敢鬆懈,他一直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兩撥人到底是什麼人呢?矛頭為何都直指向夫人,是夫人在外結了仇家還是有人針對將軍呢?派出去跟蹤的人,不僅把人跟蹤丟了,還什麼線索都沒找到,田升感覺自己有違將軍囑託,在心裡暗暗自責。

疏禾和衣躺在床上,想了許久,還是沒把今晚的事捋清晰。兩撥人是一起的還是不同的陣營呢?若是一起的,那就是聲東擊西;如若不是,是兩隊人馬的話,到底又是誰和誰的人呢?是針對自己還是想以此威脅將軍呢?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索性爬起來坐著,取下頭上的簪子,細細看。這根簪子是關暮遠專門給她買的,被她當武器使用一遭,稍微有點彎,不明顯,仔細看才看的出來。把玩著簪子,心裡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而且她感覺有一點奇怪的是,其他院子怎麼就一點動靜都沒有呢?是歇息了不知道,還是說早知道刻意裝作不知呢?奶孃在廚房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是廚房離得遠,而且上了年紀的人耳朵不好使也是有的。

簪子在手中轉的越來越快,她翻身下床,鞋子都來不及穿好,胡亂把腳塞進去,就往外間跑。吳媽還沒歇息,看見她慌慌張張的跑出來,以為又來了刺客,正欲驚呼,疏禾捂住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喊。

何歡朦朦朧朧的醒來,問:“夫人,您怎麼呢?”

疏禾小心翼翼的放開吳媽,靠近何歡,問何歡:“有沒有好點?”何歡連連點頭,神志清醒不少,說:“我沒事,好很多了。夫人,您怎麼不歇息?”

疏禾拉過何歡的手,很認真很急切的問,“跟你交手的那兩個人,他們劍法一樣嗎?”

何歡在腦子裡認真的回想了一遍,搖頭,“不一樣,出劍的方式不一樣;內力也不一樣,前面那個人,我還能打得過,後面那個明顯是高手,我就是拼命也打不過的。”

疏禾聽了何歡的話,她終於弄明白了她想了半夜都沒想清楚的事情,原來真的是不同的兩撥人,難怪她跟那個蒙面人交手時、說好一個聲東擊西,那蒙面人嗤之以鼻呢!

既然是不同的兩撥人,且同時到達,說明要襲擊將軍府是臨時起的心思。臨時起的心思,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讓兩撥人都按賴不住了呢?

都是直奔自己的院子,疏禾想要麼是對方的眼睛早就放在這將軍府裡了,要麼就是這府裡有內鬼。既然都是衝著她自己來的,想來也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想借此對將軍發亂,要麼就是與自己有仇或者在自己身上發現了什麼重大的秘密。

何歡想起先前夫人跟蒙面人交手的事情,夫人會功夫已經很讓她覺得不可思議,而且以她一個武者的眼光看,夫人的功夫比她高了不知道多少倍,她很驚訝。小心翼翼的問:“夫人,您......您怎麼會功夫?”

疏禾的思緒被她這一問就拉回來了,暴露會功夫的事情,也實屬無奈。她沒有及時回答何歡的問話,而是把目光放到吳媽的身上,很是莊重的問:“奶孃,我真的是您鄉下的侄女?”吳媽被她如此一問,顯然是惶恐不安的,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吳媽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立馬調整情緒,點頭說是。疏禾更加疑惑,又問:“聲名顯赫的將軍府真的會娶一個鄉下女子,還讓她作為這裡的主人?”

“那是我的命令,他不得不娶”,吳媽說著話的時候,底氣不足,“你知道的,他待我如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總得聽!”世人都知關暮遠視奶孃如生母般,她的命令他是會聽得,可這騙得了天下人多數人,也騙不了疏禾。

“奶孃這一番說辭還真是天衣無縫,既然將軍如此敬重您,您為何要害他,給她娶個鄉下女子?”此話問的很緊,何歡在一旁聽出這話裡的意思不太對勁,她正欲開口接話,不了夫人再次發問。

“還有,奶孃,我是怎麼會功夫的?這您總知道吧!”吳媽慌忙的收回眼神,定焦在自己的手臂上,開口說:“你從小就喜歡橫刀舞棍的,將軍說您天賦異稟......”

疏禾在一旁笑了,這謊話怕是編不下去了吧,“奶孃,您就實話實說吧,我是誰?”吳媽強作鎮定,堅持說:“您現在是將軍府的夫人!”

疏禾正欲再問,何歡把話題拉開,她不能讓她們再聊下去,否則將軍的一番苦心就白白浪費了。“夫人,我的胳膊好痛!”聽見何歡說胳膊疼,兩人丟下話頭,都慌忙的關心何歡的傷勢。

之前被蒙面人狠狠的彈飛出去撞到牆上,胳膊受了傷,疏禾趕緊掀開何歡的衣袖,胳膊紅腫了一大片,胳膊肘還在往外滲血。忙著給何歡包紮傷口,話題就此切斷。

快馬加鞭,絕塵飛奔,蒙面人一路行至吳家莊,在莊外停下,然後飛身前往一處年代久遠的合院。院內寂靜一片,能聽見遠處池塘裡歡快的蛙聲。

昏黃燈影投影到幕布上,一個人被另一個蒙面人提起來,那個人抱拳,似乎在求饒。蒙面人放下手中的人,嘴唇煽動幾次,然後欲拔劍,只見那個人立馬跪地,磕頭求饒。

蒙面人用劍柄抬起那個人的下巴,似乎在問話,那個人磕磕巴巴的開口,說了很多,還伸手指了另一個方向,不知道在示意什麼。

良久,蒙面人收回劍,跪地的人又是一陣求饒。燈油已快燃盡,光芒變得昏暗,蒙面人起身,轉身就走,就在轉身的瞬間,劍出鞘,直劃跪在地上人的頸喉,劍抽回的時候,一股鮮血飛灑的老高,濺落到螢幕上,螢幕頓時猩紅一片,遮擋了本就不明的燈火,整個屋裡更加昏暗。

飛濺的血順著螢幕往下落,還是溫熱的,一股血腥氣佈滿整個房間。

蒙面人飛身從屋頂離開,沒有回頭看一眼,身後的一切好像跟他沒有關係似的。飛身於莊外拴馬的地方,直直的落於馬背上,手裡的韁繩勒緊,馬鞭揚起落下,一聲馬嘶鳴,劃過夜的沉寂,一溜煙似的狂奔而去。把吳家莊甩在身後,甩的越來越遠,最後消失不見。

宮廷大殿,滲透出至高無上的威嚴。那是誰也不能觸犯的權威,誰觸犯,都得付出性命的代價。

所以,威嚴是在無數的死亡裡誕生的,從死亡裡爬出來的,無人敢抵擋。

世上還有一種東西叫威信,那是從人心裡誕生的,從人心裡爬出來的東西,都活不長。所以有至高無上的威嚴,卻沒有至高無上的威信。

金碧輝煌的大殿,一人獨坐對弈,手中的棋子摩挲來摩挲去,在選一個落下的最佳位置。

蒙面人歸來,於殿前跪地,大殿上的人,手握棋子,抬頭望蒙面人,揮手示意。蒙面人起身,頷首報告,那一定是他想聽到的答案,他臉上露出一絲勝者的笑。

良久,他手中的棋終於尋得了一個最佳落定的位置,他精準的放下。緩緩起身,往後面的寢殿走去,經過蒙麵人身邊的時候,丟下幾句話,輕翩而去,黃衣在他的步履中晃動,有種不可直視的威嚴。

蒙面人飛身出去,再一次劃破寂靜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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