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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即將卸貨

何歡伺候疏禾歇息後,下樓去看看馬的情況。奔波一天一夜,它也需要休息,原本吩咐過店家要好生餵養,因為明早要繼續趕路,她實在有些擔心,忍不住想就去看看。

馬棚裡有很多馬兒,都在安靜的吃草,正值草木茂盛的時節,草嫩又新鮮,看見自家的馬兒吃的歡快,她就放心了。折身回客棧,跟掌櫃的攀談起來,她有意打聽去西北的路。

何歡說:“多謝掌櫃的,幫我將馬兒照料的很好,甚是感謝!”

掌櫃的很少見客人會如此客氣,一般都是刁鑽的那種,立即眉開眼笑,道:“客官說的哪裡話,這都是本棧應該做的,您太客氣啦。”

開口相談甚歡,何歡沒有直接開口問,“哪有什麼應該不應該的,像我們這種長途奔波、這天高地遠的,若是馬兒不吃飽,怎麼趕路呢,真的是多謝店家!”

那掌櫃的含笑的細細打量何歡,開口道:“長途奔波,確實要讓馬吃飽休息好才行。客官這是要到哪裡去呢,需要長途奔波?”

目的達到,何歡順口說:“西北邊關!”掌櫃的聞言,很是驚訝,問:“西北不是在打仗嗎,聽說亂的很,你們怎麼還要去呢?”

何歡佯裝無奈道:“這也是沒法的事啊,家父病重,書信一封,這再困難還是要去的。”

掌櫃的點頭,表示是這麼個理,“那確實是沒辦法的事情。”

何歡見狀,開口問,“掌櫃的,您這店裡有去那邊的客官麼,尋個伴也是好的。”

掌櫃的摸摸鬍鬚,“這戰爭年月,商隊也被禁止通行,要是以往,我這店裡住宿的客官基本都是去那邊的。”

何歡心急的很,誰要跟他扯什麼以往的事,邊截住話頭,問:“那這兩日呢,可曾有要去那邊的?”

掌櫃的想想,搖頭,表示沒有,何歡頓時洩了氣。看見何歡一臉失落的表情,掌櫃的問:“客官這是犯難了嗎?”

何歡也就坦白的說:“不瞞掌櫃的,我是第一次去那邊,不熟悉路。”

掌櫃的瞬間明白了,笑道:“好說,好說,去那邊的路嘛,好些人熟悉,客官若是捨得銀兩,僱個車伕就行咯!”

何歡立即來了興致,打量一下僱用車伕的價錢,隨即很大方的在原來的基礎上多加了五兩銀子,又給掌櫃的二兩銀子作為幫忙僱用車伕的報酬。掌櫃的笑得合不攏嘴了,立即表示定會幫她找個可靠的人、給她們當車伕引路。

何歡謝過掌櫃的,回到房內,疏禾睡得正沉。何歡靜靜地看著疏禾,內心很複雜,將軍跟夫人之間的心結,該如何解開呢?

何歡很犯愁,有些事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夫人。尤其夫人會功夫,又一直追問自己的身世,看來夫人的記憶在慢慢恢復,想到這些,她更加難以入眠。

何歡坐在燈下發呆,許久才有了睡意,她抱了一床被褥在榻上睡了一晚。

九王爺的書房內,氣氛劍拔弩張,他大有一掌劈死姬橫的怒意,“你怎麼給我保證的?保證給我把人綁了來,現在呢,告訴我人死了,屍身一灘肉泥。你怎麼辦事的,你給我辦好過一件事嗎?不僅綁不了我要的人,連我自己的人都害死了,廢物!從現在起,你不要踏入我王府半步!滾!”

姬橫一副死人像,還欲賠罪道歉,九王爺指著他大罵,“還不滾,信不信我今晚就取了你的狗命?”

姬橫連滾帶爬的滾出去,踉踉蹌蹌的從九王府逃出去,往萬花樓的方向跑,還真是死性不改。

翌日醒來,兩人收拾好包袱,剛剛下樓據被掌櫃的叫住,掌櫃的朝另一邊的人招招手,一個高挑瘦個子的漢子就走了過來。

原來這位就是掌櫃幫忙尋來的車伕,何歡細細掃一眼,感覺是個忠厚實在人,問了問一旁的疏禾,疏禾也在為不識的路而憂心,現在有熟悉路的人,當然是樂意的。

請車伕一同用了早膳,三人一同出發。

有人專門駕車,何歡陪同疏禾坐在車裡面,時不時的看看外面,時刻關注疏禾的狀態。騎馬跑了幾個時辰,何歡怕對腹中的胎兒有什麼影響。

那車伕也是實在人,也心善,發現兩個都是女子,有一個還懷有身孕,所以他一路上都駕駛的很平穩,速度也很快。一路走,遇到小鎮或集市就歇息,疏禾的身子是不宜長期奔波的,這樣頻繁停下來休息是很需要的。

可能是從府裡逃出來的時候騎馬顛簸的太厲害,疏禾一直感覺不大舒服,一路上都是心事重重,沒在意那點不舒服,忍忍就過去了。

漸漸的那種不適感越來越強烈,終於在幾日後轉為腹痛。腹痛使她喘氣時有些微妙的變化,何歡在一旁有所察覺,她問:“夫人,是哪裡不舒服嗎?”關係到孩子的事情,她也沒有隱瞞,得知是腹部不舒服,何歡慌亂的不行。

疏禾見她慌亂的不行,指點她向車伕打聽還需要多久才能到達西北。

何歡像獲得救命稻草般竄出車外,在車伕的旁邊詢問現在是在哪裡,還有多久到西北邊境。車伕說:“我們現在是在大祁長林高山地帶,三日後方可抵達西北邊境。”

何歡回身望了望車內的疏禾,臉色有些發白,她很焦急的說:“大哥,能不能麻煩你跑快點,後面這位很是不舒服。”那車伕知道後面的是個孕婦,悄聲問:“很嚴重嗎?是否是那個?”

車伕一邊問一邊騰出手來指他自己的腹部,何歡連連點頭,表示是,“是,現在很是不舒服,臉色很白!”

車伕明瞭,手下加快速度,說:“這一帶出去都是荒漠人煙,只有白沙鎮才有集市,這裡到白沙鎮還需兩日,不到鎮上也不方便尋大夫。這樣,我加快速度,儘量在明日到達白沙鎮,您先進去穩住夫人的情緒,千萬要放鬆,不可緊張。”

何歡聽後,謝過車伕,返身回到車內,告訴疏禾很快就到白沙鎮,那裡有大夫,勸她千萬不要緊張不要著急。

疏禾也安慰她說:“沒事!”疏禾挑起車簾,將頭伸出車外,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呼吸順暢了不少,腹部的疼痛一陣一陣的,還能忍受。

一夜奔波,於第二日清晨趕至白沙鎮,一夜舟車勞頓,又餓又累,但是情況不容她們歇息。此時的疏禾疼的臉色蒼白,大汗淋漓,已經很虛弱了。

車伕多次往返西北,白沙鎮是他到西北、可以歇腳的最後一個鎮,白沙鎮並不大,所以他對這裡早已輕車熟路。直接將人送入醫館,醫館的人不接,說婦人之事應該找產婆,何歡慌亂到不行,這人生地不熟的,到哪裡請產婆呢?

她一急,就從腰間拔出那把雙刃彎刀,對著醫館的人問:“就問你行不行?情況這麼緊急我去哪裡找產婆?你若行,要多少錢都可以,請你立即救人!”

看見錢,一切都好說,不待那個人回答,從裡面走出一個長者,一身薄衫,身姿飄逸,行至馬車前,看看車內的人,立即道:“將人抬出來,切記要輕,小心一點,不可觸碰腹部”。對何歡眼前的人說:“六子,打熱水,準備好剪刀,找來細軟的毯子......”

何歡邊上車抱疏禾,一邊向老先生道謝,疏禾已經疼的沒有半分力氣,全身癱軟。何歡根本就抱不起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人移到馬車門口,她是再也沒有辦法將人弄下車來,情急之下那車伕也顧不得什麼身份問題,對疏禾說了句“夫人,失禮了”,就將人半摟起來跟著老先生往裡面走。

將人放至在老先生指的一張床鋪上,疏禾已經嘴唇泛白,老先生問:“夫人多久沒有進食呢?”何歡告訴老先生從昨日起到現在都不曾好好吃東西。

老先生神色緊張,忙道:“情況不妙,夫人如此虛弱,沒力氣生出孩子來!”

此話一出,何歡腦殼力嗡嗡亂叫,疏禾聽到這句話,神志恢復不少,艱難的擠出幾個字,說:“老先生,求你救救孩子,我可以的。”何歡一直求他,他說:“那我盡力而為!”

疏禾問:“老先生,現在吃些東西是否就有力氣呢?”老先生點點頭,疏禾的眼睛在那一刻泛出光來,立即讓何歡去買吃食,何歡飛似的跑出去。

六子把老先生吩咐找的物品都尋來,老先生又吩咐他去沖泡一碗紅棗黑糖茶,越濃越好。六子將茶端來,疏禾撐著一股氣把那碗濃濃的紅棗黑糖全部喝下,一股溫熱的細流從喉間匯入胃裡,暖暖的,全身有了些力氣。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慢慢暖和起來,稍稍用力,就感覺一股溫熱的液體從她的雙腿間奔出,疼痛再次加劇,痛到她無法呼吸,即使痛到如此地步,她也不曾叫喊一聲,狠狠的咬緊牙關,一股猩紅東西從她嘴角漫出,她感覺自己已經徘徊在死亡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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