汱龍淡漠的眸子轉動，對上了眼前這個高大魁梧的男子的目光，此時的他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少年，衣著簡陋，生活艱辛。
雖然他一直都在苟活著，但如果能給他苟活的機會，他還是不願意死去。
他沉思了幾秒後，開口道：“我答應你。”
末了，他又高傲地補充道：“但我此生只會效忠你一個人。”
閣主威嚴的臉上浮現一絲滿意的微笑，“很好。從今天起，你將以暗殺閣特使的身份活著，我會給你一支專屬於你自己的影子隊伍。”
思緒從記憶中收回，汱龍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記得。”
他在敗給閣主的那一刻，他的命，就已經不屬於他自己了。
這些年來，他為他辦過不少的事，潛入過不少的門派，探聽到了不少的機密，以及竊取到了不少的寶貝，甚至還殺了不少的人。
他已經習慣了這樣機械而又麻木地活著，他也從不覺得自己會是個有感情的人。
來來往往的人影，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個模糊的影子。
他只需要就這樣效忠閣主活著就行。
直到那天，他接到閣主的命令，讓他進入學院探查天機門那幾個人的底細。
他也沒想太多，只是一個任務罷了。
可眼前少女的模樣不自覺地讓他多看了幾眼，她的模樣在模糊的人群中變得越發地清晰。
而她，後來似乎也在觀察著他。
她的素雅純真，以及安靜內斂，就像是一朵美麗綻放的白色花朵，雖不驚豔張揚，卻足夠地溫柔美好。
他不自覺地被她吸引，想要靠近她。
她也沒有令他失望。
她不像尋常的女子一般計較他的身份，即使在暴露之後，她也沒有唾棄他。
“記得就好。”
閣主的話音不大，卻具有足夠的威懾力。一句簡單的話，似乎在提醒著汱龍不要忘記當初他所說過的話。
永遠效忠於他。
“她懷了我的孩子。”
汱龍還想做最後的抗爭。
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他們詫異地望著汱龍，完全不敢相信這個平日裡沉默少言，冷血無情的殺手，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琳娜看他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惋惜。
原本冷酷無情的殺手，就這樣毀了。
片刻後，閣主恢復了冷靜。
轉念一想，汱龍如今已是二十來歲的人，縱使平日裡再怎麼冷血無情，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也很正常。
“汱龍，你如今血氣方剛，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也很正常。但這個女人，不能留。”
“她今日，必須死。”
閣主的話令沈清兒不寒而慄，她身上的體溫也驟然下降。此時，她再往前一步，彷彿就要掉進萬丈深淵。
汱龍一時陷入了沉默。
他的沉默令她更加的害怕，彷彿已經預見到了前方的萬劫不復。
禿頂老頭接收到了閣主的眼神，又拿著繩索朝沈清兒靠近。
單膝跪地的汱龍內心一直在掙扎，他該怎麼做？
見禿頂老頭朝自己靠近，跪在地上的汱龍無動於衷，她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痛。
他就要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去死嗎？
她還告訴過他，她懷著他的孩子，他就這麼殘忍能夠看著自己的女子和孩子在他眼前死去嗎？
這一瞬間，沈清兒彷彿未曾真正認識過他。
——
要死人了，至於死的是誰，可以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