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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五百年輪迴

時間匆匆而過,半個月後……

入夜,雪獠國星尊府房頂。

“寒辰大將軍,我看你精神狀態不佳,近日可是瑣事纏身?”星尊大將軍平淡的聲音幽幽而起,如同靜謐的叢林一般,深邃而神秘。他右手執起一枚白色棋子,輕輕釦在了棋盤之上。

寒辰兩隻手指捏起一枚黑色棋子,卻遲遲未落,他眉頭緊鎖,雙眼盯著那枚棋子,開口道:“星尊大將軍何出此言?”

“因為你的棋,佈局雜亂,”星尊緩緩的說著,伸手將棋局上不起眼處的一枚白色棋子輕輕移動了一格,然後抬起頭,開口道,“就像是,在被人隱瞞真相的情況下,不明所以的被牽著走。”

寒辰內心一震,棋盤上的局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戰局依舊玄妙,卻好像開始有了那麼一絲的明朗。

他看著星尊一臉平靜的望著自己,深深嘆一口氣,將手中的棋子丟回棋盅裡,搖了搖頭說道:“異能者大賽將近,這幾日我一直心神不寧,總感覺會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寒辰大將軍,近日我再窺星相,發現如今的星空排布,似乎預示著又一個五百年的輪迴。”星尊的眼神開始變得空洞,聲音幽寂,在寒辰大將軍的耳邊迴盪不止。

寒辰聽後,一個激靈,眉頭緊鎖。他十分清楚星尊所說的五百年的輪迴是什麼。

在這片古老的大陸上,一直都流傳著一個傳說。每過五百年,那些自古流傳下來的很多封印,在這輪迴交替的一刻,都會處於一個相當薄弱的狀態。

那些身處封印中的妖魔,會在這個時候選擇衝擊封印,一旦成功,便將重新降世,為禍世間。

寒辰知道如今事態的嚴重性,有些慌張的開口問道:“敢問星尊大將軍,可有破解之法?”

星尊微微一笑,空靈幽靜的聲音再次響起:“寒辰大將軍說笑了,在下只是一名占星師而已,偶得機緣,敢開天眼,一覷紅塵,但卻無力改變。更何論,世道倫常,自有因果,你我順其自然就好。”

“星尊大將軍!”寒辰義正辭嚴,恭聲道,“若只是我一人獨活於世,自不會向您討教求生之法,可如今這天下蒼生,亦是我心中的牽掛,還望大將軍明示。”

星尊眼眉一垂,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瞳孔中無數的浩瀚星辰,“我知寒辰大將軍心繫天下,胸懷蒼生,可天下人誰心繫你寒辰,這豈不是大將軍你的悲哀?”

“這世間,何事不悲,何人不哀。”寒辰起身,抱拳鞠躬,“若星尊大將軍有破解之法,還望告知。”

看著寒辰一再堅持,星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站起來轉過身,背對寒辰,緩緩開口道:“我不知破解之法,只是曾經一顆陌生的星辰告訴我,天地間原有一片隨風飄搖的殘破楓葉,最終落向了這個時代的漩渦中央,在這暗流湧動的局勢中,會攪起滔天大浪……”

寒辰將這些話一字不落的記在心底,眼睛流動著奇異的光芒。星尊頓了一下,好像有些猶豫,他轉過身來,緩緩開口道:“或許,在那片寸草不生的地方,有你想要的答案。”

寒辰聽後,猛然抬起頭,目光堅定的望著星尊,星尊眼眸深邃,同樣也在看著寒辰。而此時,一輪圓月當空,夜華如水,天上的星辰匯成美麗的銀河,顯得愈發明亮。

棋盤之上,依然是那玄妙的戰局,但仔細看來,卻發現,無論下一枚棋子落在何處,都會引來四面圍殺,真正的絕路,絲毫沒有生的機會。

幾日後,雪獠國國都大殿中。

國君雪滿易正襟危坐於大殿寶座之上,一臉倨傲之色,看著殿外來人。

“翊獠教大牧師瑪封,見過國君。”來人身著白袍,手中持著一個卷軸平舉於胸前,嗓音沙啞的開口道。

國君雪滿易一臉不屑的神色,一邊繼續翻看書卷,一邊說道:“哦,翊獠教派來的啊。所為何事啊?”

瑪封嘿嘿笑著,那聲音如同枯木折斷一般,聽起來令人十分不舒服,他依然是嗓音沙啞,開口道:“國君好大的派頭啊,我翊獠教來人都不親自出殿迎接,可是對教皇不尊?”

聽著大牧師瑪封那陰沉沙啞的聲音,雪滿易越發的厭惡,他合上書卷,“哼,若是教皇親自前來,我自會迎接,你不過一個小小的牧師而已,能代表的了教皇?”雪滿易依然是一副倨傲的神色。

“嘿嘿,國君說笑了,我一個小小的牧師,又豈能代表的了偉大的教皇呢。”大牧師瑪封被雪滿易反駁後也不惱怒,繼續說道,“我奉教皇之命,前來整合異能者大賽的名單,還望國君行個方便。”

“整合異能者大賽名單?”雪滿易冷冷的開口道,“這本是教皇的事務,卻只派你一個牧師來,你回去問問,他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國君!”

瑪封聽後,依然是一副笑臉,不過眼神中卻多了幾分陰沉,“國君,我也是奉命行事,您若有意見,還請前去與教皇商議,還望咱們不要互相為難。”

“異能者大賽三年一屆,由我雪獠與亞什蒼莽兩大帝國輪流舉辦,此次輪到了咱們,難道教皇就這麼不以為意嗎?”雪滿易繼續翻看著手中的書卷,悠悠的開口質問道。

瑪封聽後,依然是不慍不惱,陰沉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教皇大人事務繁多,這等小事,就沒有必要勞煩他老人家了。”

“小事?”國君雪滿易眉毛一橫,將手中的書卷一摔,怒喝道,“若我雪獠國的臉面都是小事,那請問你家教皇還有什麼大事!”

“國君勿要動怒,若是不肯翊獠教插手此次異能者大賽,我前去請示荒蕪大將軍,翊獠教退出便是了。”大牧師瑪封似笑非笑的說道。

“荒蕪大將軍?”聽到瑪封提起荒蕪,對於雪滿易來說無疑是火上澆油,“他算個什麼東西,我身為雪獠的一國之君,難道做什麼決定還要請示他?”

瑪封聽後,依然是笑面恭聲道:“自多年前荒蕪大將軍提出由翊獠教協助管理外交政務以來,我們一直都是根據荒蕪大將軍的指示做事,如今既然要更改規定,我們自是需要前往請示一番,不過……”

瑪封說到這裡,停頓一下,抬起頭來看向國君,微笑著冷冷的開口道:“國君這樣評價荒蕪大將軍,似乎有些不妥吧。”

“哼,不妥?”國君雪滿易面無表情,眼神冰冷的與大牧師瑪封對視,學著瑪封的語氣開口道,“我身為雪獠一國之君所做的決定,你一個雪獠臣子前去請教荒蕪大將軍,似乎有些不妥吧。”

“國君說笑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牧師而已,也是奉命辦事,還望國君不要為難。”大牧師瑪封的聲音越發的陰沉沙啞,到最後如同惡鬼嚼食一般。

雪滿易又想說什麼,還未開口,殿外突然狂風大作,雷聲四起,伴隨著天降異像,一名身穿紅邊白袍,手持紫金手杖的老人從大殿外邁步而入。

老人一進入國都大殿,外面的風聲雷聲全都戛然而止,彷彿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但是每走一步,手杖與地面的接觸,如同陣陣魔音一般,迴盪在大殿之內,久久不能消散。

白袍老人緩緩邁步,走到大殿中央,與大牧師瑪封並排而立,有些空洞的雙眸中,突然爆發出兩道精光,直擊國君雪滿易的心神。一道蒼老的聲音應時響起:“翊獠教教皇,前來拜訪。”

自從白袍老人始一出現,雪滿易就知道是誰來了,他被翊獠教教皇掃了一眼,背後一陣發涼。暗自咬牙,有些不情願的起身,走到教皇與大牧師面前,彎腰恭聲道:“不知教皇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教皇古井無波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情緒波動,他並沒有刻意去向國君雪滿易施壓,緩緩開口道:“罷了,辦正事。”

雪滿易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他自知教皇所說的“正事”是指整合異能者大賽名單,於是刻意的挺了挺腰板,強行鎮定下來,一揮手,硬硬的憋出一個字:“請!”

翊獠教教皇不再說什麼,帶著大牧師瑪封向前走去,見狀雪滿易閃身讓出一條道路。

在翊獠教二人經過雪滿易身邊時,教皇開口道:“國君,若是立威,還請挑好物件。”說完,不再理會,帶著大牧師瑪封向著大殿後面走去。

教皇走後,雪滿易才發現自己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溼透了,他站在原地,大口喘著粗氣,眼神冰冷的盯著兩人離去的方向,緊握的拳頭緩緩鬆開,而後似乎撒氣一般,又一拳打向了旁邊的石柱,冷哼一聲,深呼一口氣,也向著大殿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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