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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其實男人比女人更害怕寂寞,男人比女人更需要撫慰。)

利益恰如一個巨大的斜面,活躍在上面的人,就象滾動的珠子,是永遠站不住腳的。唯有墮落,一直到底。

一群輸了錢給豹子的人,第二天下午早早就來到了冷瓊豔店裡。賣肉的老張來了,群英嫂也未缺席。他們都帶了不少錢來,準備今天還本。麻將撲克的搞起了熱身賽。他們每個人都恨不得讓豹子輸個精光回去。當看到應彪和豹子一人騎著一部摩托過來時,店裡的氣氛真是熱鬧非常。簡直可以用歡乎雀躍,群情激昂來形容。

“彪哥,買了部新車哦!蠻威風的。”冷瓊豔羨慕的語氣裡含著愛慕,這讓應彪分不出她是在贊車還是贊人。或者兩種意思都有吧。

“生意這麼好,你一個人應付得過來麼?”應彪想到姐姐和春耕,心中不禁為眼前美過電影明星的老闆娘難過。

冷瓊豔似是聽出了應彪語氣中的關切,略顯憂鬱地說:“老公不得力,老婆有得累啊!”

兩人正說話間,豹子的牛莊又開起來了。一堆人大呼小叫,摩拳擦掌。

應彪不知道為啥今天竟沒有了參賭的衝動。可能是因為豹子贏了錢會拿回給他吧。即使這個理由成立。但他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連去湊個人數的想法都沒有。

“彪哥,不去玩兩把嗎?”冷瓊豔見他站著無聊,又來搭話,“我昨天輸了千多,手氣不好。”

“那等會贏回來吧。”應彪這樣說著,心裡不禁打了個寒噤,開莊的是自己的哥們啊!我應該不希望他輸呀!可自己為何真真實實地指望老闆娘贏呢?是愛惜?是憐憫?應彪理不出頭緒。

“我老公幾天不回來,很多貨都賣空了。我又走不開,真不知道怎麼辦。”冷瓊豔著急的口吻中夾帶著幾分無奈。

應彪直視著冷瓊豔,目光中有誠懇,“我反正沒事,可以幫你。”

冷瓊豔迎接著應彪的目光,眼眸中有期待,“那我就先謝過彪哥了。”

“這是貨單,價錢差不多上下,你看著對照。”冷瓊豔將寫好的貨單交給應彪說:“盤龍鄉幾家批發部的老闆都認識我,你說是我要的貨,他們不會宰你。”

“他們敢宰我,我砸了他的店!”應彪吼出句狠話,拿了貨單就走。

“喂!我還沒給你錢哩。”冷瓊豔朝急走出門的應彪喊。

“我先墊著,回來再給吧。”應彪言罷啟動輕騎,飛馳而去。

連續一個星期的會戰,勝負終於決出來了。也可以說是莊家手氣好,也可以說是閒家運氣衰,竹林村所有參賭的人,不是心虛膽怯就是彈盡糧絕,通通都掛起了免戰牌。豹子和應彪每人分得四萬多元,去ICBC存了,各人辦了張銀行卡。雖然碼頭賭博經濟有待復甦,麻將撲克暫時沒得打了,但有了錢誰都懂得過日子。豹子經常去街上找他的恩師滷肉搞新意思,應彪稱跟滷肉玩不來就呆在家裡。雖說是呆在家裡,但他還是隔三差五的忘不了去幫冷瓊豔的忙。他有一個堂皇的理由就是,看看有沒有人賭錢。沒人賭錢就順便幫老闆娘做點事。

冷瓊豔輸了近萬元給豹子。除了兩千元現金還欠應彪為她墊出的七千多元貨款。存摺上有多少錢春耕是有數的,這感情可以摻假,經濟卻不好糊塗。她不想讓春耕知道她輸這麼多錢的事實,唯一的辦法就是嚮應彪討個人情,這錢遲一點還他。她很自信應彪是會給她這個人情的,就憑他這段時間全心全意地幫她。雖然如此,她內心仍免不了抑鬱,因為欠錢畢竟是要還的。她後悔自己不該爛賭,僅管已經沒有用。她怨肖炳恆非但不能象愛神一樣護著她,反而象災星一樣害了她。她恨自己的老公春耕竟不容辨說地冤枉她,並毫不留情地冷落她。她也檢討過自己,夫妻親熱的時候不該想著別的男人,但事實上並沒有出格啊。況且,你任春耕又能保證,心裡裝著的人就我冷瓊豔一個麼?新婚燕爾,多少夫妻雙棲雙飛,旅遊全國各地,盡情的享受著愛情的甜蜜。而她卻只能獨守寂寞,悔著怨著恨著,如一隻落單的沙鷗,孤孤零零地孑立於冰寒淒冷的沙洲。冷瓊豔這樣想著,眼睛竟模糊了起來,她流淚了。

與應英寧在出租屋內纏綿了十來天后,春耕想起該回家看看爺爺奶奶及爹爹媽媽了,當然也想看看店裡的情況。因為他需要錢,他不想花應英寧的錢。他明白應英寧不在乎給他錢花,但他自己介意。

“應姐,我想回家打個轉。”春耕對剛剛下班回家的應英寧說。

“想老婆了?”應英寧吃起了乾醋。

“那個賤貨,我恨不得休了她。”春耕恨聲說。

“那就休了吧。”應英寧相信春耕對自己的感情,決定挑戰那個漂亮但稚嫩的小女人,“走,我跟你一起去。”

春耕先是猶豫了一下,但應英寧眼中的堅決給了他勇氣,“去就去,反正都這樣子了。”春耕拍了拍應英寧的肩膀。

在男權社會里,不只是男人在欺負女人。女人也在欺負女人。當老公有外遇時,女人通常不記較老公花心,而是怪別的女人在勾引自己的老公。

冷瓊豔正在店裡獨自憂傷著,忽見春耕用摩托車把女記者帶回到了店門口。一看女記者餈粑一樣粘著自己的老公,春耕這陣子出去做了些什麼她馬上就明白了。她甚至意識到,這個女記者與春耕之間並不是最近才開始,否則不會這麼大膽。

“任春耕,你這是什麼意思?”冷瓊豔怒氣衝衝地質問。

“帶女朋友回家啊!你看不出來嗎?”應英寧搶著回答。

“你這個狐狸精,長得又醜,心腸又毒,你到底使的什麼手段?惑亂了我家春耕的心。”冷瓊豔指著應英寧罵。

“我知道你長得比我漂亮,可漂亮有什麼用呢?”應英寧反唇相譏,“漂亮只是女人吸引男人的面具,魅力才是女人俘虜男人的法寶。如果你無法將男人攬緊在自己的懷抱,則他必然投入到可愛過你的女人的懷裡。其實男人比女人更害怕寂寞,男人比女人更需要撫慰。作為一個女人,如果連這麼基本的道理都不能領會,必為男人拋棄無疑。”

“你這是破壞別人的婚姻,拆散人家的家庭,是可恥的第三者。”冷瓊豔憤怒地指責。

“婚姻是根疲軟的繩索,它只能困住兩個人的肉身,但無法捆住兩個人的嚮往。”應英寧巧令辭辯。

“你這個表資,發騷不去嫁,偷別人老公,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你不覺得齷齪嗎?”冷瓊豔怒目相視。

“你是指親熱吧!告訴你,親熱的內容本不齷齪。真正齷齪的是骯髒男女,對他人幸福的垂涎與妒嫉。”應英寧振振有詞。

“你這個騷貨,不但一身臊味,而且牙尖嘴利。勾引人家老公還強詞奪理,我今天跟你沒完。”冷瓊豔怒不可遏,衝上去扇應英寧的耳光,被應英寧擋住。又想抓她的頭髮,卻夠不著。應英寧明顯優勢,但並沒出手打冷瓊豔,只是躲閃和推開她。應英寧嘴上說得條條有理,內心還是有愧。如果不是爭老公這樣的大事,她還真不忍心傷害冷瓊豔這樣一個,玲瓏剔透又楚楚動人的女人。

他們正吵得不可開交,肖炳恆卻懵頭懵腦的過來勸架,沒想到竟是火上添油。春耕見肖炳恆過來擋在兩個女人的中間,就指著肖炳恆的鼻子,正顏厲色地說:“我家裡的事,要你勞什麼神?”

肖炳恆尷尬非常,紅著臉回修理店去了。

應英寧和冷瓊豔的架,本來就因為力量的懸殊沒有打成。春耕卻因為肖炳恆的出現生了無名之火。他突然神經質似的,一把抓住冷瓊豔的頭髮,照她臉上左右開弓就是兩耳光,“你這死表資,我看你還癲!看你還鬧!”

冷瓊豔奈何不了應英寧,本來心裡窩火。正不知怎麼出氣。沒想到春耕竟當著這麼多看熱鬧的人,喪心病狂地打她。這兩巴掌不是打在她的臉上,而是打在她的心上。她感到無比的羞憤和絕望,拔腿就衝出店門,直往明珠潭跑。一看就知道她是要去尋死,肖炳恆也顧不得春耕說的啥了,猛跑過去將她拖住,“瓊豔,發生什麼事了?你別想不開啊!”

“肖哥!冷瓊豔見是肖炳恆從死亡線上把她拉回來,想起為他受的委屈,情不自禁,一頭就往他懷裡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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