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看見龍床上的‘風波令’之後,皇帝的脾氣一天大似一天。他動不動就會尋內官侍者的不是,有時竟會親自動手對這些人拳打腳踢,儘管心中清楚這與他們沒任何的干係。不過,過後總會找一些因由,賞這些捱打的一些金銀。這也看得出他並非是個暴虐殘酷的皇帝!但畢竟他是皇帝,所以不可能有錯,那些捱打的之後都得了賞賜,按理說也沒有錯,這就奇哉怪也了。於是,捱打照常毫無來由的捱打,賞賜也一樣莫名其妙的照常賞賜。這樣奇怪的事情一直持續好幾個月了。弄得皇帝身邊當班的人人自危戰戰兢兢地小心再小心,畢竟皇宮大內裡捱打可不是鬧著玩的,賞賜也得活著才能看得見。
也自從那天,這個皇帝喜歡上了喝酒。當然,為了還能清醒的上得朝堂安坐龍椅,就不能喝太烈的酒,一個醉醺醺的皇帝暈暈乎乎的聽朝臣們‘有本上來無本退朝’成何體統。所以,他只喝那種看起來喝不醉的葡萄酒。這酒入口酸澀回味卻會越來越覺甘甜的深紅色的水,也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進入中土大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呀,皇帝在那個時候是代表一切的,自然他也是可以引領一切的。於是,這種深紅色的水,自然而然在王公貴族商賈鉅富的府邸之間,開始成為一種顯示尊貴的奢侈品。也許‘葡萄美酒夜光杯’也是那個時期的才有的一句話。
歸雲鶴決定帶凌梓瞳去皇宮胡鬧時,可不知道有這種酒,自然也不會是奔著葡萄酒去的。當他們潛入酒窖,看見那幾個巨大的木罐子(橡木桶)就被吸引住了。凌梓瞳看看罐子又看看歸雲鶴,差點笑出聲,低聲說:“我就不信你把這也一口氣喝了!”
歸雲鶴終於看見她破涕為笑,心中寬慰的說:“這怎麼能,這都能裝進去兩三個我了!先看看怎麼開啟再說。”他低下去搜尋,不多時摸到個塞子,似乎是可以拔下來的。他略一用力一股紅色的水馬上噴了出來,差點淋了凌梓瞳一身,他趕緊又給堵上。聞了聞似乎帶著一些極淡的酒味,嚐了嚐入口酸澀感覺不好喝,又有些甘甜的味道,凝聚舌根。“這個妹子能喝些的,只是用什麼裝呢?”他一邊說一邊四處尋摸器皿。皇帝的酒窖那會有空酒罈子供他使用,他一不做二不休,抱起一罈鳳陽大麴拍去封泥就是一通豪飲,直到眼睛餘光看見凌梓瞳吃驚的表情,覺得可樂嗆了一口這才作罷。他其餘的酒水只好倒在地上,滿滿裝了一罈子。這才發現這個酒罈看上去能裝十斤有餘,自己也著實嚇了一跳。怪不得妹子吃驚,這要一口氣喝了自己真成酒鬼了。
“呵呵,這個對了你的口味!”歸雲鶴看她一杯接一杯的喝這種紅色的水,臉上也稍微現出紅暈,又說道:“這也少喝一些吧,若是上頭可就不好了,明早起來會頭疼的!”
“嗯,聽你的,咱們回去吧!”
經此一鬧,皇帝自然又是鬧一通脾氣,弄得他酒窖滿地酒水,居然還偷喝就更加豈有此理了。自然又有一批人等捱了一陣暴打。這也不能一一詳盡表述了。
一個喝過酒的年輕女子通常都會粘人,尤其是一個喝過酒的還哭過的年輕漂亮女子,不過她粘的人必定是她認定的一生相許的人。
“你看我喝了這麼多的酒,現在還頭暈,半夜會口渴的,都沒人給倒杯茶喝,你看我得有多慘……”
凌梓瞳手臂掛在歸雲鶴脖子上,整個人軟綿綿的緊貼他身軀,晃晃悠悠總是站不穩的樣子。仰起頭,一雙大眼如火一般看歸雲鶴,不願錯開一時半刻。此刻她想做一個女人,做他的女人,她不再需要師父做主,什麼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通通的都滾一邊去吧!她只要與眼前的這個男人生死相約了。她慢慢閉上了美麗明亮的大眼,因為,看見了歸雲鶴的嘴正在慢慢接近自己的臉頰,她在等,等他親吻過來,等的心彷彿都要跳出來似的……
拂曉的曙光已經透進來,他們相互依偎,似乎害怕即將分離一樣緊緊抱著。許久,凌梓瞳輕生一笑指著那個酒罈說道:“你要真把這都喝了,還不得嚇死我!看你這個人吃的也不很多的,怎麼這麼大肚子?”她摸了摸歸雲鶴肚皮,仍舊好奇他的酒量。
“這是自小養成的,我的內功需要喝水,然後內息運轉時,再將水慢慢逼出來。後來有錢了就把水變成了酒,時間一長酒量似乎就比常人大一些,其實也不是真的海量!”
“哦,原來是這樣呀!哎呦,你這還不算海量!”她又看看那個酒罈還有那一套酒具,“這個是不是得放起來,還有這酒杯,這麼精緻毀了似乎可惜……”內心裡早就把這些看做自己定情的見證而珍愛不已,倒不是真的就喜歡酒具的精美。
她一個女孩家的心思歸雲鶴那裡能這般瞭解,隨口說道:“你喜歡咱們就留著,這個酒罈子倒應該隱藏起來,畢竟是那裡面的東西,市面上沒有的,讓人看到了會有麻煩。那套杯子隨身帶倒有些難辦……”琢磨怎樣帶這些零零碎碎的物件,倒確實有些為難。
凌梓瞳忽然幽幽說道:“我想一個人四處逛一逛,你看行嗎?”
歸雲鶴又是隨口應和,“逛逛,好呀,那就逛去,咱們這幾天什麼也不……”
“我是說我自己,隨處走走……”
“你自己,也行的……怎麼……”歸雲鶴突然聽出來話裡的意思,抓住凌梓瞳的手,眼睛緊盯住她的粉臉。
“你跟師弟妹妹的約定,我這個小丫頭子也湊湊熱鬧好不好?”她撒嬌一般的搖著被歸雲鶴抓住的手,側過頭不讓他看見眼中的淚水。
歸雲鶴心裡一痛:我的瞳兒這是怕我為難,她在的話,後面的事會越來越難。董事的小丫頭子!雖不捨得分離但又沒有其它辦法。哎,三清山的兩位道士若在就好了……
他的手撫摸凌梓瞳的秀髮,如絲一般光滑柔順的秀髮被她用個玉簪子紮成一個髮髻,這是年輕媳婦的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