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暮雲,你是不是覺得本公子真的拿你沒辦法?”席暮雲這兩巴掌把齊離琛的雙頰拍的發麻,不用看齊離琛也知道此刻自己的臉上免不了添上兩個巴掌印。
“自然不是,公子英明神武,處置我的法子多著。我就是仗著公子的疼愛,為非作歹罷了。”席暮雲衝齊離琛拋了個媚眼,說罷摟住齊離琛,吻住他的雙唇。
除夕夜風涼絲絲,桌上傾倒的酒瓶空空如也,羅漢床上兩道身影貼在一起,雙唇相依。一顆火星升上漆黑的夜空,在夜空上綻開,如傘蓋般開啟的煙花從空中蓋下來,又一瞬消逝。
席暮雲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到,剛想送來齊離琛的嘴,齊離琛哪裡肯,追上來對席暮雲又咬又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吃豬肘子,啃的這樣起勁,毫無半點溫柔可言。
兩人親著親著席暮雲拿手擋開齊離琛的嘴,哈哈大笑起來:“我們這算是怎麼回事,親吻本應該是柔情蜜意的事,怎的我們倆實踐起來彷彿是一起搶肉吃似的?”
席暮雲與齊離琛對視,隨即在他額頭落下一吻:“不過,我很喜歡,所以,繼續嗎?”
除夕之夜,齊府的煙花放了半個時辰,火樹銀花滿夜空,讓人目不暇接。之後每年除夕,人們都會提起這場令人念念不忘的煙火,照亮了半邊天的煙花轉瞬即逝,但足夠驚豔。
除夕夜裡與齊府的煙花一起被點燃的,還有皇宮的祭壇。皇帝在皇宮東面社壇為已逝的幾位將軍超度,同時祭祀,按照原定計劃,這場祭祀後邊關的兵權將徹底收回皇帝手中。
這場大火再次把皇帝的計劃打亂。火先是從後殿燒起來,等到發現時已經燒到殿頂。
忽如其來的大火燒死殿中負責清掃的兩名宮女,救火時倒下的房梁壓死數名侍衛太監。
當晚這個訊息就不脛而走,傳遍整座京城。有人說皇帝費盡心思想收回兵權,然而天不假年,這場祭祀不能如常進行,說明天意都不允許。事情越傳越廣,越傳越裡去。
後來不知是什麼人傳起,兆國皇帝當年的不義之舉。當今聖上誆騙自己的朋友,當年的趙國皇帝,害得趙國皇帝一脈死絕,他才能當上如今的皇帝。
此事真假不知,但只要是這些虛無縹緲而又具有爭議性的事情,大家最喜歡當做茶餘飯後的笑談,左右事不關己,說一說不會有什麼損失,還能打發時間,何樂而不為。
皇宮宮殿相連,不巧,偏偏這夜夜風不斷,火勢難以撲滅,火勢不斷蔓延,連著燒了兩座宮殿才勉強把火勢壓下來。皇宮這裡雞飛狗跳,天還沒亮京城裡就傳開另一個訊息。
侍衛在火場找到一枚玉佩,乃是逝去大將軍身邊的心腹才可擁有之物,好端端的祭壇為何會起火,事情便明朗起來。大將軍心腹有如此行徑,只說明一件事。
當初大將軍之死,並非意外。外戚專權乃天家大忌,一時不收拾你,不代表會一直放任。
可是死去的幾位將軍,都是自請前往邊關戍守邊疆,這些年來兢兢業業,未有犯錯。
歷朝歷代奸臣常見忠臣難得,皇帝如此做法,是卸磨殺驢,不給回寰的餘地,趕盡殺絕。
如此一來君王身邊再想留住忠心的臣子,難。人們明面上對此事隻字不提,私底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大年初一,眾官得兩日的假,不必上朝,本該是開心的事,無人歡喜。
御書房內,左右跪了兩排人,所有人額頭貼著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他們已經這般跪了一個時辰。以往在皇帝身邊笑嘻嘻的大內官,今日也斂了笑臉,大氣不敢出。彩虹文學網
侍女小心翼翼奉上新的參茶,把涼掉的茶扯下去。皇帝的目光從桌上的玉佩移到冒著白氣的茶盞上,端起來送到嘴邊,垂眼時看見茶盞中倒映出自己佈滿紅血絲的雙眼。
皇帝眉頭一緊,狠狠把茶盞擲在地上,“啪”,一時茶水與瓷片飛濺,跪在地上眾人把頭更緊貼著地面,都恨不得地上有一個大洞能夠鑽進去,今日之事,難以善了。
“好一個驃騎大將軍,好一個心腹,當真是忠心耿耿。原以為他們在邊關安分守己,實則偷偷培養心腹,哼。不過這背後操縱之人,才是真的好手段。”
從貪官一事起,後面發生一連串的事情看似偶然,實則環環相扣,一件引發一件。
每一件事起,必是皇帝背鍋。各朝各代貪官汙吏難以杜絕,尚情有可原,從驃騎大將軍之死開始,事態的發展就如一路火花帶閃電,防不勝防,那個人的眼線無孔不入。
伏跪在地上的官員揣度著皇帝話裡的意思,不敢貿然接話,唯恐怒火落到自己頭上。
“你們聽聽,外頭傳的流言蜚語,他們早有謀劃,而我們對那人的計劃一無所知,你們說那個人會是誰?”皇帝撫著龍袍上的騰龍刺繡,似笑非笑掃視下方。
“各位愛卿是聾了還是啞了?朕在問你們話,還是說,需要朕好生請各位,你們才開口?”
皇帝眼睛笑成兩彎月牙,可是眼底沒有半點笑意,眾人如芒在背,齊聲但:“臣不敢。”
聞言皇帝如同聽見什麼天大的笑話,拍桌大笑起來:“不敢?你們有什麼是不敢?”
笑罷皇帝擦去眼角笑出來的眼淚,目光驟然變得凌厲起來,逐個去看口口聲聲喊著自己忠心耿耿的臣子,這些人裡年長的,入朝為官也有十年,是兆國立國後一起一路走過來的。
“整個兆國何其大,朕一雙眼睛看不過來兆國的大好河山,所以你們入朝為官時朕就和你們說過,你們是朕的眼睛,是朕的耳朵,今年的貪汙案牽涉甚廣……”
皇帝低嘆一聲,頓了良久。龍椅上的盤龍雕刻金光耀耀,這顏色看久了,也膩了。
“朝堂上關係盤枝錯節,雖說各位沒有受到牽連,但是那些中飽私囊的事,你們當真一無所知?”皇帝笑著搖搖頭,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代表什麼都不知道。
“陛下恕罪!臣等罪該萬死!”皇帝耳目眾多,光是他親手培養出來的親衛,就有數千人。
數千人是什麼概念?這些人可以滲透到他們身邊每一個角落,聽到他們說的每一句話。
他們叩首認錯,皇帝非但沒有繼續大發雷霆,嘴角一揚,竟笑了:“各位愛卿何罪之有?”
皇帝這句反問如同把索命的鐮刀放在每個人的脖子上,一個不慎就是萬劫不復。
場下再次陷入沉默,皇帝也不惱,耐心等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桌面,“嗒……嗒”的聲音在御書房中響著,扣著所有人的心絃,愣是把跪著的人逼出一身冷汗。
不知過了多久,皇帝打了個響指,侯在御書房外的宮女魚貫而入,在每位官員面前擺下一碟糕點後魚貫而出,人來與散去只在眨眼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