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普通士卒因畏懼騎兵失去大半戰力完全不同,敢死營計程車卒,在利用死馬為障礙後,敢於一戰,再加之同伴配合,便能給馬上的騎士造成一定的殺傷力。
為此,敵騎在殺傷了二十名敢死營士兵後,自身都損失了十來人,並且,這剩餘的六十多騎便一時被敢死營一大隊的人拖住了,他們亦不敢在沒有跑速的情況之下,再往大車方向衝擊。
但的確,敢死營一大隊的手段幾乎用盡了,他們的覆滅幾乎是必然的。
這讓人無比揪心,卻無可奈何。
而這在張靜濤看來,已經算是較好的狀況了。
若敵騎有足夠的耐心,此刻把鬼幣騎士團所有的一百多騎集合起來,重新用新的戰術,先破壞馬車輪子,而後幹掉沒有車陣防護計程車兵,最後啃馬車,那麼整個敢死營都危險了。
好在破壞馬車輪子這種事,有貪慾的強盜多半是不會這麼做的,否則,他們搶了東西帶不走。
這幾乎成了思維死角。
再看王寧那裡,王寧艮本不會指揮,明明有九百敢死營悍勇的步卒可用,絕非普通步卒可比,最差也應該能滯礙住敵人,只需前幾隊原地防禦,後幾隊集結佈陣就可,如此,就能形成二道防禦。
實現魏爽之前對敵人的不屑。
可王寧習慣了小隊打架的圍毆,他的指揮,竟然是讓後面的人往前來,前面射箭的人向道路二邊移開,讓開通道!
結果,在人員移動中,陣腳都沒了,哪裡還擋得住騎兵的衝擊?
被一陣衝殺,當前的二個大隊就死了四十多人,連他自身都在逃跑。
此刻,王寧已經被一名騎士追上,回身看,王寧還沒看清楚身後的騎士,卻在腦袋轉了一半時,先看到了遠處的張正一臉痛惜看著他,完全是一幅為他哀痛的樣子。
至少王寧自己是這麼認為的,卻不知,張靜濤只是在痛惜這邊計程車卒會敗得很慘,都不知要死多少人。
王寧差點氣死,然後下一秒,他不及再氣了,因他繼續看向那敵騎時,就見那追擊的敵騎正將長矛當標槍,飛刺向了他的後背。
王寧想躲避,卻哪裡躲得過,慘叫一聲趴了,等那長槍從他後背拔走後,已然斃命。
張靜濤見到了這一幕後,心中冷笑,想依靠這次指揮上位後,來滅殺自己,可惜,軍隊是那麼好指揮的麼?
指揮死了吧?
但他也談不上爽,只是少了一個危險的敵人讓他略鬆了口氣。
並且,只這一眼後,張靜濤就沒功夫多管那邊了,因為魏爽過來了。
而敢死營一大隊計程車卒,卻不能因為主將走了,就放棄抵抗的,那是送死,他們剩下的近二十人只能結陣死死支撐,好在地上有了不少馬匹的屍體作為障礙物,能撐一會。
大傢伙一路走好,至少魏爽不會讓你們白死的!
張靜濤知道戰場命令不能違背,否則,此刻雖無事,將來卻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發難,再者,魏爽的做法雖然狠辣,但也是一個不錯的方法,他便在心中默唸了一句。
而後大喊:“車頭向後,全部上車!準備弩射!”
不一會,戰場就變成了近八百人在山道上逃跑,還不敢跑散,因散者往往先死,不跑散,則身後的敵騎至少要如削蘋果一樣,也得找機會從隊伍邊緣下手。
為此,這些逃跑者身後,就有五十騎不斷追上他們,殺死他們。
而敵騎如此施為後,速度等於就慢了下來,於是,這鬼幣三大隊的身後,又是玉簫大隊的五乘大車在狂奔追趕他們,車上還不時射出幾箭來。
可惜,如此顛簸之下,艮本射不中敵人。
但張靜濤覺得仍可以把握住機會,只要再追一段,必然追上鬼幣第三騎兵大隊,而後,依靠戰車的衝擊和弩射,驅趕這五十敵騎,救下步兵,那麼就足有力量和敵人一搏了。
未料,還沒命令,騎著馬的魏爽就大吼一聲:“全體掉頭往東,那邊全部是原野,可以跑車,又可尋求寒丹附近的城寨支援,撤!”
“為何?”這次大車上的蕭美娘都質疑了。
“因為在接戰的時,我聽到其中有一名落地的敵騎曾惱怒吼道:‘就該等那三百騎同來的,五百騎之下,這敢死營瞬間便如齏粉,竹淵風,你他孃的就不能別這麼狂麼?’”魏爽說。
而這敵騎雖暴露了鬼幣騎士團將領的名字,可眾人卻管不了那麼多了,都是大驚。
張靜濤就在蕭美娘身邊,眼見人心不穩,連忙說:“即便如此,我們也是繼續順著來路跑,衝擊追趕我們步兵的敵騎,和步兵匯合才好。”
“聽從命令!這裡的東北邊,有一小片森林,進了樹林,騎兵都只能變步兵。”魏爽鐵青著臉說。
“但是我們也會放棄車陣的優勢!”張靜濤爭辯。
“敢死營老子說了算!除非你認為玉簫大隊的人全都對你忠心耿耿了。”魏爽冷笑說。
張靜濤無語,知道如此一來,就等於斷送了那八百多士卒的性命,因他們即便在被逼無奈之下,或會選擇一鬨而散,但其中的大部分人依然必會被追殺而死,能活下來的可能性不大。
因這不是簡單的二軍對壘。
對方會想著要滅口,自然是殺得越乾淨越好。
“魏爽是怕敵騎分割我們,只抓他一個吧?”蕭美娘也在他身邊輕輕說。
張靜濤臉色糾結點頭,再看前面。
前面逃散的步兵中,女兵已然全落後了下來,並且在知道不可能逃走的情況下,她們中不少人已然止步了,以免跑得完全沒了力氣,連一搏都不能。
而後,便有一名女武士在一名敵騎接近時,飛出了自己的鋼盔盾,卻因敵騎武技高強,在有預判之下,戰馬一個跳躍,避了開去。
為此,另一名女武士搶去幫她擋了一次敵矛砍擊,於是,在這名敵騎順馬勢先跑開後,這個方向暫時獲得短暫的安全,其餘女武士就都帶著麻木,向她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