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奕丁丁當當手下不停,一柄倚天劍劍身外已經包裹了一層呈現赤紅的黑曜鐵精,正在不斷捶打下變得更細更薄。
他舉起長劍放在陽光下,劍刃最外側薄得如同一張紙片,可以透射陽光。
伸出另一掌在空中攪動,掌下逐漸水霧翻湧,與周圍灼熱的空氣相遇,迅速形成一小團包含水滴的雲團。持續在雲團中攪動,裡面的水滴越來越大,凝聚成一大團奇寒冰水,若不是因為靈氣攪動,早已變成瓢潑大雨落下。
長劍調轉,嗤一聲插入冰水,極寒與極熱相遇,發出刺耳尖鳴,瞬間將冰水再次蒸發成水霧,飄散於風中。
盧奕再舉起長劍,劍身褪去赤紅,由原來的銀白色轉變成黑色,寒氣逼人。
輕輕一揮,砰!腳下一塊大岩石應聲斷成二半。再對準一塊黑曜石大巖塊,砰!同樣斷成二截。“好劍!勝過斬邪。”
盧奕正在感嘆,忽聞身後傳來一聲高呼:“阿奕!”
他扭頭看見封少丞風塵僕僕地趕來,衝到面前一把扯住他:“還不走?呆在這裡作死!”
盧奕見他神色緊張,奇道:“怎麼了?”
封少丞看見他手中的倚天劍和火堆裡剩餘的黑曜鐵精,又吃了一驚:“你不知道這礦脈是有主的?那人你惹不起,快跟我走。”
盧奕也是一怔,細想也是,這樣好的黑曜鐵精礦脈,他在這裡打鐵過了這麼一陣,居然沒見到有其他人來開採。
頓時也有些惴惴然:“是誰?”
封少丞跺腳:“先離開再說。”
二人正要往回,忽然一道極其強大的威壓自遠處襲來,如同一道禁制將二人全身上下,包括方圓五步之內全都籠罩進去。
封少丞頓時身軀一僵,他境界較低,一下子便感受到了壓迫之強大,遠非自己能夠匹敵。後背刷一下冒出一大片冷汗,緊緊拉住盧奕,低聲道:“不要輕舉妄動!”
其實不用他提醒,盧奕也是感受到巨大的壓力,令他本能地收回腳步,不敢亂動。
一道人影從遠處山頭飛來,倏忽落在二人身前。
是一個身形健壯的男子,一身便裝但掩不住眉目間的殺伐氣和軍旅氣。身上的錦袍看起來低調,但只有封少丞才能看出來其實非常考究。
那人銳利的目光在盧奕身上上下掃過,轉而投向那團扔在熊熊燃燒的六十四離火,以及空氣中剩餘尚未落下的奇寒冰水。
這人站在面前,盧奕更是感受到強大的氣勢,從前還沒有感受到過,就算是幹爺爺,好像也沒有這麼強悍。憑直覺猜測,他認為這人的境界也許已經是修士巔峰,甚至到了神君。
那人冷冷地看了封少丞一眼,哼一聲道:“封十三。”
封少丞聞言,只得硬著頭皮上前一步,躬身行禮,持的是晚輩對長輩之禮。“見過南王。”
盧奕則是一頭霧水,封少丞認識?那還嚇成這個樣子?南王是誰?璮神尊的南王?那不是他們老封家的家臣嗎?
遠處又跑來一人,徑直跑到南王身邊,呼哧呼哧直喘粗氣。
這人盧奕卻是認得,封少丞同樣認得,便是厲昌。
厲昌喘過氣,指著盧奕和封少丞大叫:“你們二個大膽狗賊,竟敢盜竊南王的礦藏,簡直不要命了!封少丞,你不要以為你爹是神尊,你就敢不把南王放在眼裡!”
封少丞氣得牙齒咬得嘎吱響,厲昌這是亂扣高帽子,他什麼時候盜竊礦藏?什麼時候不把南王放在眼裡?混蛋!不敢動我,卻要借別人的刀!
連忙抱拳低頭道:“南王明鑑,十三不敢!我這位朋友也是無意冒犯,不知道這是您的洞府寶地,才會誤闖進來。”
厲昌叫道:“狡辯!明明偷了黑曜石製成寶劍,劍還在手上,如何抵賴?我搜搜身上還有沒有?”
不由分說便往盧奕身上亂摸,從懷裡掏出一塊黑曜石,正是街上撿到的那塊。
厲昌笑道:“看看,煉劍不夠,還要再偷,可見貪心!”
盧奕狐疑地看向厲昌:“今日街上遇到的人,故意掉落這塊黑曜石,引我到此處,便是你吧?”
他冷笑:“看來你處心積慮要害的人是我,封十三隻是恰巧趕來。唔,讓我猜猜,你在街上就看到我了,之所以不敢出手,大概是因為忌憚花姨。否則單憑上次雀巢小樓的戰績,你應該有把握勝我。所以你引我來此,想利用別人替你出手,一舉除掉我和花姨。是了,你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這個。”
他從袖中掏出一小團火焰,中央有一團灰濛濛的影子,正是櫻子。
厲昌伸手想要想要去取,盧奕手掌一收,火焰重又回到袖中。
厲昌冷笑:“姓盧的,乖乖將寶劍、礦石和惡靈留下,南王興許還會饒你一個全屍。”
封少丞趕緊對南王道:“請南王明鑑!我這朋友真的不是故意冒犯。”
眾人爭執不休,全都眼睜睜地望著那個威風的男子,他卻好像全然不在意,只站在那一大團離火前細細觀察。
火焰中的岩石燒融掉大半,地上滿是泥糊糊,當中的黑曜鐵精被盧奕煉製寶劍用去絕大部分,此時只餘一丁點。
他衣袖一拂,從中射出一道厲芒,砰一聲巨響,擊中一面懸崖。
頓時巖壁上亂石滾落,發出隆隆巨響,幾大塊二人多高的大巖塊滾落到山腳下。
眾人都是一呆,那面懸崖可是富含黑曜鐵精的礦脈,雖不及煉製後的寶劍那般堅硬,但也比普通的岩石硬了無數倍。
他看似輕輕一拂,就切下來這麼大幾塊礦石?
那人走到大巖塊後伸腳一踢,就好像踢一個皮球一樣,把大巖塊踢進了六十四離火堆裡。
因為岩石太大,火焰呼一下被壓下,差點沒熄滅。
那人回到火堆前,對盧奕說了一句:“接著煉。”
盧奕一怔,沒反應過來,煉什麼?
封少丞重重捅了他一下:“叫你接著煉劍。劍煉好了就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