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習習,澄澈的河水靜靜流淌,皇家獵場外圍,凌千雪坐在河邊,放眼望著遠處的青山綠水,身旁不遠處,雪白的絕塵馬立在那,正低頭飲著水。
“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驀地,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凌千雪聞聲,頭也未回,卻是點了點頭,“嗯!”
不必往身後看,凌千雪也知道,來人乃是陌宸軒。
“可看出什麼了?”凌千雪直接問道。
陌宸軒未答話,走到凌千雪身邊坐下,抬手拿出了一隻鐲子,遞給凌千雪,“你看看這個。”
凌千雪接過那鐲子,細細端詳起來。
那是一隻銀鐲子,樣式普通,是很常見的銀鐲款式,只不過上面刻著的紋樣卻是有些特殊,不是尋常見的花草、祥雲或者福壽式樣,而是竹子,竹葉條條,竹節分明,倒也是別緻。
手拿著鐲子,凌千雪轉頭看向陌宸軒,“這鐲子你從何處得來的?”
“你見過?”陌宸軒不答反問。
凌千雪點點頭,“若我沒記錯,母親有一隻這樣的鐲子。”
“你確定?”陌宸軒聲音有些訝異。
“母親素來愛竹,所以鐲子上刻的紋樣也與旁人不同,這點我可以肯定。”凌千雪答道。
“這是那假冒你之人拿來證明她身份的。”陌宸軒道出了鐲子的來歷。
“哦?”凌千雪眸色一深,“看來不簡單呢!”
陌宸軒點了點頭,“確實不簡單,我藉口說要把這鐲子送回京讓母妃看一看,將鐲子要了來,她也不見絲毫緊張之色,而且,對於將軍府的一些人和事,她也說得出來,就連你我之間兒時的稱呼,還有婚約她也知道,若不是有你在,我怕是會立時就信了她。”
凌千雪聞言,眸色更深,“這麼說來,她還真是有備而來。”
緊蹙著眉頭,凌千雪思索著,“將軍府的人與事,還有你我之間的稱呼,這些也算不上什麼隱秘,即便有人知道也不足為奇,可母親的鐲子,還有你我之間那樁算不上婚約的婚約……”
“你我之間的婚約怎麼就算不上婚約了?”凌千雪正思考著問題,陌宸軒卻是抓住了凌千雪言語裡的毛病。
凌千雪笑了一笑,看向陌宸軒,“當年我不過六歲,童言無忌,只因著一塊糕點就答應嫁你,現在想想,著實是不划算。”
陌宸軒頗有幾分耍賴的語氣道:“便是不划算你也賴不掉,那婚約是當年母后、蘇伯母,還有母妃一同定下的。”
凌千雪又是一笑,“既是婚約,便該有信物才是,信物呢?”
陌宸軒摸了摸鼻子,臉不紅心不跳地道:“那塊糕點便算是了。”
凌千雪:“!!!……”
凌千雪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怎麼也沒想到陌宸軒竟還有這種耍無賴的時候。
“咳!”凌千雪輕咳了一聲,“那個……言歸正傳。”
凌千雪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鐲子,“這鐲子……”
“可是蘇伯母這鐲子丟了?”凌千雪提起鐲子,陌宸軒自也迴歸到正題上來了。
凌千雪搖了搖頭,“我這便不知了,我向來對珠玉首飾什麼的也不甚在意。”
說著話,凌千雪看向陌宸軒,“你既藉口將這鐲子要了來,那便當真送回京吧,讓洛姨瞧一瞧,洛姨與母親乃閨中好友,或許能知道些什麼。”
陌宸軒點點頭,“好,我差人送回去問問母妃。”
“對了,她是如何解釋自己逃過當年的滅門之禍的?又是怎麼解釋這十幾年未曾露面,直到如今才出現的?”凌千雪將話題從鐲子轉到了那假冒之人的身上。
“她說當年將軍府慘遭滅門,是蘇伯母將她藏了起來,才讓她躲過了一劫,因親眼目睹滅門慘禍,她受了刺激,人便失憶了,一個人孤苦無依,流落街頭,幸得被好心人收養,才活了下來,直到前不久,家裡失火,收養她的養父母為救她葬身火海,她看見那熊熊大火,才恢復了記憶,想起了自己的身世。”陌宸軒將那假冒之人所言所述細細道來。
凌千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編的倒是很合理,失憶是再好不過的解釋了。”
“此事我不好插手,你打算怎麼做?”凌千雪問向陌宸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