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翻過來的時候正好踩在了電磁力盤上,因為你的體重超出了你們設定的最大承重量,在你向前走時重量又再次減輕,所以它就被啟動了。”“蜂后”的解釋如事後諸葛般娓娓道來,“當然,如果你想要問我為什麼會知道的話,呵呵,防衛系統的硬碟裡有存檔。”
悔不當初的艾尨怨毒地將電磁力盤重新開啟。
這種酸爽一定要大家一起分享!
嗯,坑已挖,看誰下一個跳進去!
“‘蜂后’,你剛剛什麼都沒有看到對不對?”這是來自艾尨最後的倔強。
“蜂后”偷偷地將之前的畫面做了備份,“嗯,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呼——”長處一口氣,艾尨尷尬地笑了笑,轉移話題,“現在已經進來的,那傢伙的位置在哪兒?”
“進了城堡,之後就再沒有出來過。”“蜂后”如實回答。
小心地避開了忙碌的傭人,艾尨走上了那個熟悉的高坡。
放眼前望,泰米爾莊園後園的大致地形與建築都呈現在了艾尨眼前。
那綠油油的稻田,伴著清風搖曳,蹈浪一層逐著一層,如浪花一般由遠及近。
他能夠聽到身旁蟈蟈的歌聲,隨著綠葉拍打的和絃,悠然而恬靜。蝴蝶纏繞盤旋著,在花叢間舞蹈,有風兒吹來,帶來了陣陣淡淡的花香。
“真是一個美好的地方啊!光看著這些,誰又能想到這其中隱藏的黑暗與無情?”艾尨一時感慨萬千,“‘蜂后’,泰米爾家族——是個正經的家族吧?”
“沒有哪個家族沒有黑暗面。”“蜂后”沒有直接回答艾尨,“有的,也早已經在弱肉強食下沒落了。”
“也是。”艾尨眺望著遠方稻田的盡頭,“那你說,她說的話有多少是真,又有多少是假?”
“什麼?”“蜂后”不明所以,“你說的‘她’是指誰?”
“沒什麼。”艾尨搖了搖頭,眼角閃過一絲悵然,“隨口說說而已,還是繼續走吧。”
雪麗坐在窗邊的藤椅上,隨手翻閱著《摩柯婆羅多》,時而將垂下的髮絲別到耳後。陽光透過窗外的榕樹葉照射而下,點綴在她的白色裙襬上,偶爾吹過的微風捲起她的髮梢,映襯著那柔美的面頰,如畫中走出的女子,美麗而高雅。
隨手將書放在一邊,書是好書,但她怎麼也讀不進去。她的心很亂。
先是父親的逝去,哥哥的不辭而別,再到現在妹妹也離家出走了——這個家,真的變了好多。
那麼,什麼時候自己也會離開?
她猛然搖了搖頭,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若是她也離開了,那麼媽媽該怎麼辦?把她一個人留在這個冷酷無情的家裡,真的好嗎?
記得早些年哥哥萊恩曾經說過:每個人生來都有一雙翅膀。有的人選擇了去跟從本心,在天空中翱翔;有的人選擇了放棄翅膀,被天邊的洪流淹沒。
那麼,自己的翅膀呢?它真的還在嗎?
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嗯,這樣……這樣就好……
看著對面相框中的照片,雪麗突然很想哭。
照片裡,妹妹站在最前面中間的位置,哥哥和自己站在一旁,爸爸和媽媽站在後面。一家人笑著,那笑容說不出地幸福,是多麼地溫馨,又是多麼地殘酷……
眼眶火辣辣地疼,明明這些天已經哭了很多次了,卻還是沒辦法坦然處之。
布魯斯特曾說“幸福的歲月就是失去的歲月”,雪麗覺得這句話說得一點兒都沒錯。
人們似乎總是在緬懷過往,因為那裡有自己走過的痕跡。然後心中充滿哀傷,發洩一通,再讓這猝然而來的情感氤氳於風裡。
雪麗苦笑了一聲,在這個家裡,她連一個適合聊天的人都找不到。之前還有依娜,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若自己真的有翅膀的話,那麼這個家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籠,緊緊地將自己鎖在這個地方,出不去,也沒法出去。
即便是在妹妹沒有離開前,她也是這種感覺。直到那些人的到來,使她原本靜如死水的人生蕩起了絲絲漣漪。
特別是那個人……
蕩著藤椅,雪麗惱火地喃喃自語:“真是的,怎麼老是想到他!”
可是,那個人真的好特別。她不像自己身旁人那樣,要麼冷酷,要麼對自己畢恭畢敬。而且,他真的答應了自己,放了依娜離開。
這原本是不應該的吧?他是來找幕後主使的,若是抓了自己的妹妹,對任務更有幫助才對。可他卻沒有這麼做,即便後來薩米特先生主動以任務釋出方的身份認可了他們的任務已完成。
那麼,他為什麼要答應自己呢?兩個本來是陌生的人,因為巧合而相遇,本來是沒有義務去答應另一方的要求的。
可是他卻答應了。那一定是有原因的吧?難道——他喜歡自己?
雪麗突然感覺臉頰有些滾燙,害羞地用腳尖點著地毯。
不會——是真的吧?那自己該怎麼辦?
雪麗苦惱地拍了拍自己紅紅的臉頰,她忽然感到有些慶幸,雖然之前因為感激而親了他,但好在彼此沒有正面做出回應,而且他已經與他的隊友們一起離開了,以後也不會再遇到了。
自己以後會作為家族的籌碼,成為與其他大家族聯姻的工具吧?也好,在人生中能夠遇到這樣一個人,就已經很滿足了,不應去打擾到他的生活的。
可是,心臟為什麼這麼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