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們回來了。”一直守在門口的小吏突然高聲喊道。
聽到這話謝瑤光抬眸望向門外,唇際微勾。她是非常期待這邢雪能夠拿出她口中所謂的證據來。
“大人,這是我們在邢家鋪子裡倉庫所找到的布匹。”派去邢家那人將箱子開啟露出裡面的白色綾羅,“卑職已經檢查過了這上面有謝家的徽記應當是謝家販給邢雪的布匹。”
話落耳際謝瑤光並不開口,摩挲著茶盞不知在想些什麼。一旁的青鸞上前一步示意另一名衙役將他所尋到的謝家店裡的布匹取出,“裴大人,若是有空不妨來看看這兩匹布。瞧瞧他們有什麼區別。”
聞此裴淮快步走來,上下摩挲著謝家的布匹。售給邢家的那批布質量極差,摸上去就感覺粗糙不已而謝家店裡本身的那匹布則是光滑細膩,上面的暗紋也是什麼精緻。見此情景,裴淮眼中疑惑更甚,斂眸看向一旁的謝瑤光。
“嘖……裴大人可有查出什麼異樣來?”見裴淮望著自己,謝瑤光莞爾笑道。
“這……謝小姐。在下可不懂這些不過這兩匹布手感確實不一樣而且兩匹布什麼都有你謝家的徽記。”斟酌好語氣後,裴淮沉聲開口,謝小姐有沒有可能是謝家鋪子裡有人手腳不乾淨,拿了真正的白煙羅去賣最後又拿了粗製濫造的白煙羅去充當好的。”
在聽了裴淮這話之後,謝瑤光不禁朗聲大笑起來。
目光落在邢雪身上打量良久後,謝瑤光長身而起慢條斯理地含笑走了過去居高臨下望著邢雪,“你說是我謝家賣了假貨給你,以至於你鋪子上有虧損。你覺得吃虧了才找我謝家理論的?”
被她盯得發忪的邢雪目露驚恐往後挪去,嘴裡高喊著不要殺我後又換做謝家大小姐想要在衙門內殺人滅口,意圖掩蓋她謝家做下的惡行。聽到邢雪的喊聲以後,謝瑤光笑得越發燦爛落在眾人眼裡,只覺得她活似一尊笑面羅剎。
等到邢雪已經退無可退的時候,謝瑤光揚首示意青鸞至其身後抓住邢雪將其雙手縛在身後。
她這才斂裙緩步走過去,蹲下身含笑瞧著一臉驚恐的邢雪莞爾一笑,“剛剛罵的不是很開心麼?怎麼不敢接著罵下去了?邢雪你給我聽好了我謝家想要騙你錢財可不會讓你就這麼出現在我面前而且就算我當著裴淮的面面活活將你打死,也不會有人出來阻攔我。”
話音落下謝瑤光面露厭惡站起身,含笑吩咐青鸞動手。會意之後的青鸞倒也不客氣,也不顧及這裡是京兆尹,全然一副不給裴淮任何面子的
意思。而且謝瑤光倒也沒閒著從袖間取了一把匕首神態悠閒將謝家布匹割斷而後投入火中看它在火中燃燒殆盡。
旁人見謝瑤光這個動作都是驚駭不已,不由感慨到這謝家果然是家大業大。好傢伙這一匹布可相當於一戶人家半年的收入,這謝瑤光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這般糟踐它。至於裴淮除了也是瞠目結舌以外他似乎在謝瑤光的動作裡察覺出什麼不一樣的來,拾起落在地下的碎布再度和邢家倉庫裡那批貨對比起來,蹙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當謝瑤光正準備拿起邢家倉庫裡那批布的時候,裴淮動作粗暴地撕下半匹放在鼻間輕嗅後抬眸看向謝瑤光,目含歉意。
那邢雪被青鸞拳打腳踢,倉惶地滿地亂滾。可是青鸞每次都避開他的要害之處,所以邢雪除了鼻青臉腫以外只能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著。一切都如謝瑤光所說,裴淮對此事視而不見全心全意地在思考這案子的不妥之處。
“謝小姐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這回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可得罪不起那人。”邢雪被打到痛極,跪在地上求饒起來。
聞言謝瑤光哂笑一聲,“怎麼現在肯說實話了嗎?可惜晚了……裴大人想必已經知道了問題何在吧。”
聽她這般說裴淮倒也不多做解釋,直接將謝家的布匹和販給邢家的布匹同時丟入火中。兩塊布匹同時被火吞噬,謝家那塊布匹中隱有香氣透出而販給邢家那塊則是一股焦臭味。儘管如此裴淮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反倒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焚燒中的布匹。
“謝家做白煙羅的時候都習慣在裡面摻以沉水香而邢家那批貨邢雪口口聲聲說是謝家所制但是那布在燃燒之後一股子焦臭味且做工粗糙。最關鍵的就是上面並沒有謝家的徽記。”話止裴淮面露厲色掃了邢雪一眸呵斥道:“邢雪你究竟是遭受何人所指陷害謝家。”
目的達到謝瑤光也沒興致在繼續聽裴淮審問下去,誰指使邢雪還有那些人來謝家鬧事的她多半也能猜到是誰。反正她左右也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留閔掌櫃在這裡處理剩下來的事情。
至於邢家這般侮辱謝家的聲譽可不能就這樣情易放過他,按照大曆律法邢家該賠的錢一分都不能少。
叮囑閔掌櫃好生處理此事以後,謝瑤光隨即帶著青鸞去攬星樓用膳。順道去會一會那幾位開始因為謝家聲譽遭損,打算和謝家斷絕生意來往的名義上的友人。
來到攬星樓內,謝瑤光也懶得同他們多廢話既然不想和謝家做生意她自然也願意成全他們,簽字畫押之後他們便於謝家再無瓜葛。而剩下那些原本就處於觀望狀態的人,也仍舊是處於觀望狀態。
時近傍晚的時候閔掌櫃親自來見謝瑤光同她說了事情的處理結果,那邢雪說他是遭了簡家的威脅才會想到汙衊謝家買假貨,在邢雪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供認不諱後,裴淮命人去拿了簡家人來問話,簡家人說他們說因為嫉妒謝家搶走了他們在京中的生意,因此懷恨在心才想出這樣的主意。得知真相以後裴淮對邢雪和簡家嚴懲不貸。
看著被閔掌櫃一同帶來的簡家的賠款和邢家的錢,謝瑤光斂眸哂笑一聲隨即吩咐閔掌櫃親自帶人大張旗鼓地把這些錢全部送到城中的慈幼院去,給那裡的孩子們用。
這一善舉在城中引得了好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