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近的時候幾人忽然站起身來朝他一拜，見此情形葉臨宸連忙擺手示意眾人起身。自己則在謝瑗度的邀請下走到主位上坐下，他一落座朱雀當即奉上了茶水。
“謝伯伯，當年多謝您出手相救否則本宮怕是再也見不到窈窈。”說著葉臨宸朝一旁的謝瑗度拱手道。
“太子殿下何必這般客氣。就算沒有老夫也會有其他人的。”謝瑗度端茶啜飲一口後看了看謝湛寧沉聲道：“草民聽說小女在京中的時候，殿下您對她照顧頗多？小女素來性子頑劣有勞殿下費心。”
聞言葉臨宸搖搖頭語氣柔和，“應該是她輔佐我才對，若無窈窈本宮何來會有今日的地位。”
話落謝家眾人對視一眼，眼中神色莫名。唯獨只有那個中年女子滿眼笑意地看著葉臨宸，若不是謝湛毓一直拉著她不讓她胡言亂語只怕她就要衝上去拉著葉臨宸問個不停。
“這樣麼？草民聽說殿下您和小女本就是舊相識，因故才會分別十幾年。所以草民斗膽問殿下一句，您喜歡的究竟是小女還是顧長歌？”掃量葉臨宸一眼後謝瑗度方才開口道。
聽得謝瑗度這般問自己，葉臨宸當即抬首正色看向他，“無論是顧長歌還是謝瑤光都不重要，我喜歡的只是她而已。”
“嗯，不錯。老夫聽說殿下您對小女情根深種，為了見小女不惜翻牆入府甚至於當著陛下的面為小女擋下毒酒？”雖然目前謝瑗度對眼前這位太子還算滿意但是對方終究還是皇子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殿下做這樣的事情莫不是就為了哄騙小女開心吧？”
話裡質疑意味明顯可是葉臨宸毫無半點生氣地樣子，反倒是在眼中聚起了些許笑意。
“您誤會了。我對窈窈的心意從未有一刻改變過，若能娶她。本宮願意為她廢除三宮六院，只娶皇后一人。”
說這話的時候葉臨宸毫無猶豫彷彿是一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打算。在場的謝家眾人不由一愣皆是目光疑惑地看向葉臨宸，似乎是不敢相信葉臨宸說的話是真的。尋常人家尚且都很少有一夫一妻終老的更何況是皇家呢？且不說皇室宗親那些人會怎麼說就算是朝中那些大臣只怕也不會同意皇帝廢除三宮六院，隻立皇后。
“可是朝中大臣和宗親，你打算怎麼應付？”沉默許久的謝湛寧插言詢問道。
“那些事情我自然會處理好，絕不會讓她受一絲委屈。”說著葉臨宸看向謝瑗度沉聲道：“就算他們有異議那也得衝著我來而不是衝著窈窈。史官也絕不會說窈窈善妒的。”
聞言謝湛毓虛眄他一眸，“可是就算你娶了窈窈，以窈窈的身子也不肯能有孕的。你捨得在百年之後將自己的皇位拱手讓給別人麼？”
“這個皇位本來就是她祝我奪來的就算百年之後落於他人之手也算不了什麼。”葉臨宸搖了搖頭話裡意味明顯，顯然他並沒有特別在意那個至尊之位。
“窈窈身子太弱，想必你都清楚。娶她與你並無益處。”一直在旁的謝湛逸忽然出言道：“你身邊需要一個出身高貴的名門女子為你管理一切而窈窈的身子根本經受不起一點事情。”
“我不會讓她再耗費半點心思。”
“若真的娶她，你要面對的麻煩可不止一星半點，你可想好了？倘若她一朝亡故你身邊又無子嗣你當如何？”
“只要能娶她，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倘若她真的亡故我不會再娶，至於子嗣大可以從宗室裡面過繼。”
聞言謝瑗度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坦白說他對這位女婿確實很滿意。別的不說至少從今日他說得這些話來看，這位太子殿下應當是愛極了自家女兒否則也絕不可能願意為她放棄三宮六院甚至於連子嗣都可以捨棄。
不過他們的看法始終是他們的看法，最重要的還是要看自家女兒是怎麼想這件事情的。私底下曾經詢問過謝湛寧，他們家的小女兒對太子的看法如何。得到的答案從來都是相當滿意，不過每每提及的時候總會避重就輕的回答。這樣的回答讓謝瑗度一時間也摸不清自家女兒究竟是怎麼想的。
思慮一番後謝湛逸繼續詢問道：“你會後悔今日的決定麼？”
“不會。”
還未等謝湛逸將話茬結果，一旁等了許久的謝夫人迫不及待地朝葉臨宸招招手同他說了好一會話，問這個問那個的說什麼也不肯讓葉臨宸離開。若非是謝湛逸出面將葉臨宸從前廳帶走只怕以謝夫人的能力，可以同葉臨宸一直說到天明。
眼下謝湛逸並未將葉臨宸送走反倒是帶著葉臨宸一塊去了謝宅花園，二人並肩走在青石路上。
“你知不知道窈窈的身體情況。”走到涼亭前的時候謝湛逸忽然停下腳步偏首看向一旁的葉臨宸。
聞言葉臨宸搖了搖頭語氣裡有些無奈，“我今日問過她，她同我說以你的醫術再拖個三年五載也不成問題。”
“我就知道這丫頭不會對你說實話其實我也不知道她還能活多久，三年五載只是最好的結果。”話至此處謝湛逸忍不住喟嘆一聲，“最壞的結果或許只有一年甚至更短。”
聽見這些話的時候葉臨宸忍不住看了謝湛逸好幾眼，這是他頭一回在謝湛逸身上看見那種深深地無力感。
“你會有辦法的對不對?”葉臨宸壓下眼中的淚意出聲詢問道。
聞問謝湛逸頹然坐在地上喃喃道：“不，你錯了我沒有任何辦法。縱然醫術強如師父那般也只能為窈窈拔去一半毒剩下的毒素除了壓制以外毫無辦法而如今我的醫術比不上師父，就算能為窈窈拔毒可是以她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再次拔毒的痛苦。”
“所以是她讓你告訴我，希望我能夠放手的麼？”葉臨宸折膝同謝湛逸一塊坐在地上，“她怎麼還不明白我對她的心意。”
“她比誰都明白，只不過她覺得她若是嫁給你的話對你而言無疑是拖累。”謝湛逸嘆了口氣拾起一旁的酒罈道。
“她看得比誰都通透。偏偏對於她我束手無策，她那個性子比誰都要固執。”葉臨宸劈手躲過謝湛逸手中的酒罈，真誠地致謝，“謝謝你把她照顧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