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夜寒下一把一個攔腰將白玉珠抱在懷中,他二話不說就下了將臺似是準備離開。
“不能離開。”白玉珠一看風夜寒鳳眸凝滿了擔憂,她立刻脫口而出,而後沉聲道:“眼下這個時候我們不能離開軍營。”
“我沒有離開。”風夜寒下一刻一邊走著一邊垂眸看著白玉珠,鳳眸深邃漆黑,他看著她沉聲道:“我帶你先去包紮一下傷口。”
白玉珠聽到風夜寒說不離開的時候,這才鬆了口氣,她輕聲道:“剛剛的陸元與伊合都是你的人?”
雖然那陸元和伊合好似第一次見到風夜寒那般的震驚又誠惶誠恐,但是她敢肯定這兩人定是風夜寒早就安排的棋子,不然在眼下如此複雜的情況下,他不會隨意的任人坐上節度使與總兵的位置,看來,他也是有備而來。
風夜寒抱著白玉珠來到了偏帳,偏帳內與主帳並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少了眾多軍務罷了,並且偏帳內還放著藥箱,他拿起了藥酒與紗帶來到了白玉珠的身邊,沾著藥酒的紗帶輕輕地擦拭著她手臂上的血洞,他的心裡滿是心疼,卻又說不出一句話來。
白玉珠看著風夜寒眼裡的複雜眼神,她緊抿著唇微微斂下眼眸沉默著。
偏帳內親衛把守,不過眼下太子親衛形同空氣那般立在偏帳內,順眉垂首彷彿不存在,安靜,除了寂靜之外再無其他。
風夜寒動作小心翼翼地輕柔的為白玉珠包紮好傷口,然後這才抬眸直視著她,而後問道:“然後要怎麼做?”
“等。”白玉珠眼神深深的看著風夜寒。
“等?”風夜寒眼中快速劃過一道驚愕,他自己是有計劃處理這些事情的,怎奈玉珠出面將他原來安排好的事情全部打亂,他也只能努力的順著她的意思處理淮北之事。
“等。”白玉珠點頭應道,“你既然任命了陸元與伊合暫代軍務,那麼就先由他們把事情處理好了你在出面,這兩天就暫且住在這裡。”
“住在這裡?”風夜寒頓時驚訝,後拒絕道:“這怎麼可以,你的身子每天……”
話說到了一般,他又停了下來,稍許,他輕嘆一聲道:“罷了,你要住這裡,我便陪你住,晚些我派人去把連嬤嬤接過來,讓她來伺候你。”
白玉珠還以為風夜寒要說出什麼嚇人的話,卻在看到他無可奈何的順從了自己的意思後,她輕聲道:“好,讓人把連嬤嬤接過來,順便派人告訴夜凌一聲,還有夜凌有任何需要幫助你定是全部要幫,另外,不用擔心凝華,他事情處理完之後自會來這裡見我。”
自己來了軍營,凝華定是能夠打聽得到的,眼下等待軍營之事的時候也順便等一下凝華,等凝華親自把人殺光了,那就一切大功告成了。
“好。”風夜寒溫聲應下聲,然後疼惜的看著白玉珠問道:“早膳你都沒怎麼用,餓了嗎?”
白玉珠搖頭,她看著風夜寒言道:“一點都不餓,我只是比較擔心之後會有多少人露出狐狸尾巴。”
“你是指軍營裡還有屬於張子弦的其他勢力?”風夜寒凝視著白玉珠問道。
“當然。”白玉珠眼中帶著一絲寒光,她的聲音微冷道:“你別看剛剛一切都很平靜,這裡是淮北,白清培養的勢力是不會如此簡單的消失,所以這幾天一定會有人出現,不過我完全一點都不擔心,因為有你與這麼多侍衛在我身邊保護,我是不會有事的。”
風夜寒鳳眸微眯,而後語氣帶著意有所指道:“這個的確分外棘手,不過就算如此,我們現在已經殺掉了掌握淮北兵權的總督與張子弦,甚至連節度使都殺掉,而今能你我的身份命令他們,他們不敢不從,要是有個歹心這可就是謀逆,謀逆當誅,到時候朝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派兵來鎮壓,他們是不會自尋死路的。”
“說的好聽點是朝廷鎮壓,說的難聽點到時候還不是讓白清來鎮壓,這本來就是他的軍隊,他完全隨隨便便就可以收復。”白玉珠看著風夜寒立刻脫口而出,不過這話說完她就一怔,後輕聲道:“你說的倒也是,這裡本來就是白清的管轄之地,要是這裡的人有歹心,那白清定是脫不了關係,他才不會讓人如此魯莽,不過張子弦是例外,你該知道,張子弦沉得住氣,他絕對不會如此著急的用這樣的方式來想殺我,這絕對是白清一直在催促他,這才造成了這樣的一幕。”
風夜寒看白玉珠瞭解清楚事情,他點頭回應她道:“沒錯,所以,我早就暗中安插在這裡的陸元與伊合正好派上用上,他們一直都是在這個兵營這麼多年,對於這裡很熟悉,所以他們只要在這幾天穩住軍心,那就大可高枕無憂了。”
“的確如此。”白玉珠很贊成的應道。
兩人一時無聲,風夜寒看著白玉珠稍許起身將白玉珠抱在了自己的懷裡,他輕聲對她言道:“事情按部就班的在處理,等這裡收復我們就可以回京城了。”
“提京城我就來氣。”白玉珠聽到京城兩字她扁了扁嘴,“要是你當初和我走了,就任何事情……不,你當初就不該來淮北。”
“我覺得應該來淮北,不然我怎麼會發現我的太子妃如此聰明絕頂能夠收復淮北,如果沒來,那淮北的兵權還是白清的,這淮北的百姓還是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該來的……”風夜寒聲音溫和,鳳眸帶著深邃的看著白玉珠輕聲道。
“收復淮北不過是附帶,還有你別以為誇我,我就會高興。”白玉珠冷哼了一聲眼中已是帶著一絲好笑。
風夜寒能夠感覺出白玉珠還是很開心的,他眼底帶著濃烈的寵溺,而後分外感慨道:“淮北的百姓該感激你,是我的太子妃救了他們所有人,等事情處理完之後我要告訴整個淮北的百姓,讓他們記得是你救了他們。”
“不。”白玉珠聽到風夜寒這麼說的時候她立刻搖頭,然後沉聲道:“我不需要別人記得我,我只要淮北的百姓們記得你就好,只有這樣才能讓你的名望響徹整個淮北,對於威名遠播的你,便是震懾淮北的有利工具,還能讓朝廷很多人依附你,你該高興。”
“這怎麼能行,眼下淮北的事情能夠處理的這麼好,全靠你……”風夜寒見白玉珠竟然不領這功還要抹掉她的出現,這讓他為她疼惜。”
“除非你想害死我。”白玉珠不等風夜寒把話說完,她抬眸對視著風夜寒細長鳳眸沉聲道:“要是讓淮北的百姓們來感激我,那置於你何地?我同意前來淮北也是為了你的名望著想,要是最後收復淮北的功被我領了,你就會名譽毀於一旦,你是知道別人是怎麼看我這個禍害的,我不害人就不錯了,還救人,到時候天下人也會誤會你,別人也會視我眼中釘更痛恨我,我還想好好活著,你可千萬別害死我。”
白玉珠的擔心風夜寒豈有不懂之理,他沉聲道:“可這完全對你不公平……”
“我不需要公平不公平,我只知道我做什麼就好。”白玉珠眼中帶著一絲微笑的看著風夜寒,“好了,不說這些事情了,我們一同去主帳看看吧。”
“你先歇一歇再去,主帳怕是還沒有收拾乾淨,所以你不要急。”風夜寒聽後輕聲安撫著白玉珠。
“也好。”白玉珠眼中帶著一絲思緒之後應下聲。
連嬤嬤被從總督府接來了軍營,同時也帶來了她此次前來淮北所帶來的宮女,她的責任就是要照顧好太子妃,別的事情與她自是無關。
兵營到處都是男人,從來不曾有女子入住,白玉珠貴為太子妃卻住在男人堆裡,也算是開了先例,兵營所有人都在議論她從前與現在的種種。
一晃三天過去,這天,陸元和伊合前來偏帳,風夜寒坐在主位上,白玉珠坐在他的右手下首位置上安靜的坐著。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陸元和伊合畢恭畢敬行禮恭敬道。
“免禮。”風夜寒聲音清冷地言道。
“謝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陸元和伊合同時起身。
“事情處理的如何了?”風夜寒看著面前二人語氣帶著意有所指道。
“回稟太子殿下,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該消失的人基本全部消失。”陸元率先出聲回答太子殿下的問話。
三天以來風夜寒一直憂心忡忡,卻在此刻聽到陸元這麼說的時候,他明顯放鬆了下來,然後冷聲問道:“名單定是不可有誤。”
“太子殿下交給臣的名單,一個不差的全部處理完畢,請太子殿下放心。”陸元恭敬道。
“名單?”一旁的白玉珠本來只想做個安靜的聽客,但在提及名單的時候,她帶著一絲驚愕的看向風夜寒問道。
“該死人的名單。”風夜寒轉頭看向白玉珠,冰冷的語氣被溫柔所取代,“軍中有不少人是該處決掉的,這也是我們這幾天所擔心的事情,眼下就可以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