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淵的妹妹走來,她今天也穿了條鵝黃色的衣裙,滿頭釵環,說不出的珠光寶氣,她五官嬌豔,還真有幾分正兒八經做妃子的模樣。
“姐姐回來了?”慕容淵的妹妹柔聲問道,“這段時間在宮外過得可好?日子還順心麼?”
她話語溫和,言笑晏晏,眼神又清澈,一點惡意都沒有的樣子讓蘇情看了也沒那麼不高興了。
蘇情輕聲道:“一切順利。”
對方沒有主動挑釁,蘇情也不會隨便找人麻煩,她知道慕容安和慕容淵的妹妹沒有夫妻之實,也沒有過多的感情,兩個人不過逢場作戲,互相利用罷了,便也不在乎這樣一個女人像個花瓶似的留在宮中。
更何況,同為女人,蘇情也有些同情她。慕容淵的妹妹只是為了利益就莫名其妙多了個“妃子”的稱號,未免有些敗壞女兒家的名聲,就算她日後出嫁,夫家也不一定會相信她依舊保留處子之身,日後她的處境或許也會比較艱難。
想到這裡,蘇情的心就軟了,只溫和地告訴慕容淵的妹妹自己一切都好,又邀請了她到自己的寢宮中小聚一會兒。
慕容淵的妹妹似乎有些驚訝,但還是聽話地跟去了,坐在寢宮中,慕容星和慕容辰看到這樣漂亮的人走進來,一個勁兒地纏著要和她玩,慕容淵的妹妹沒有表現出半點不耐煩的樣子,笑眯眯地和孩子們做著幼稚的遊戲。
蘇情一面看,一面笑,心中無限寧靜。
雖然回宮了,可大夏使臣的事情並沒有結束,蘇情在寢宮內香甜地睡了一覺後,醒過來又忍不住擔心起了兩國之間的關係。
她不在宮中,對於這件事情瞭解得並不是十分透徹,一切過程只能透過慕容安的嘴得到回答,可是她沒有親眼去見一見那個臣子什麼模樣,也沒能在宮中留心大夏使臣的一舉一動,現在看來,她出宮這件事情,還是有些魯莽。
“唉。”蘇情忍不住出聲嘆了口氣,慕容安聽到她的嘆氣聲,伸出手撫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沒事的,很快我們就能想出辦法的。”慕容安輕聲說道。
“辦法哪裡有那麼好想?”蘇情回過頭嬌嗔似的瞪了他一眼。
現在慕容安雖然流放了大臣,殺雞儆猴,可之前的的確確有“慕容安作為皇帝,殺死了大夏使臣,不將大夏放在眼裡”的傳聞,就算流放了大臣又有什麼用?慕容安清清白白的名聲還是被毀了,更何況,這件事情不查出個水落石出,如何給百姓交代,如何給大夏國君一個交代?這期間的利害關係,實在是太複雜了。
“別愁眉不展了,笑一個?”慕容安笑意盈盈地戳著蘇情腰上的肉,“笑一個,別那麼擔心了,事情總會解決的。”
“你想出辦法了?”蘇情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她覺得慕容安不是那種沒有解決事情就能夠嬉皮笑臉的人。
慕容安聳聳肩,抱著蘇情的腰又一次躺下了,他只是神秘地笑,對蘇情的問題卻沒有給出回答,一副“不可說不可說”的模樣。
沒過幾天,宮裡傳來了一件大事。
大夏國君要求慕容安給他一個交代,大夏使臣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他慕容安的領地,倘若傳了出去,這讓大夏的顏面何在?以後若是大夏再一次派人出使別國,是不是還會發生類似的事情?!這讓大夏以後在諸多國家面前如何立威?
“他要我給他一個解釋。”慕容安拿著那一封密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上面的字,淡淡道。
蘇情站在一邊,細細研磨著一方硯臺裡的墨,黑色的墨汁不小心濺上她的衣袖,她微微皺起眉頭,有些擔憂地輕聲道:“你打算怎麼說?”
“我能怎麼說。”慕容安將那一張紙放到燭臺邊,火舌舔上來,很快就將上面的墨跡燒得乾乾淨淨,只剩下灰燼落在地上。
“這件事情我不打算親自去辦,我要找個人替我去辦。”慕容安輕聲道,注視著窗外的圓月,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笑意,一雙桃花眼霧氣濛濛,卻閃著狐狸一樣狡黠的光。
這樣美好的時光,怎麼能去處理那些無聊的政務呢?就應該陪在心愛的人身邊啊。
他笑著轉過頭看向了蘇情,內心篤定她會知道自己的想法。
“你是說……你要找……”蘇情猶豫了一下,沒有說下去。
她有些懷疑,並不確定,但是這件事情,慕容安怎麼能夠輕易交給別人去辦?萬一他們在背後暗算他又該如何呢?
“我想,我們想的,應該是同一個人。”慕容安看向蘇情的眼睛,唇邊揚起一個弧度,看上去邪妄又格外俊美。
兩個人相視一笑,都明白過來對方的想法。
蘇情拋開硯臺,與慕容安一同站在窗邊,安靜地注視著那一輪圓月。
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慕容安淡淡地想道。
他真的是越來越期待後來的事情了。
第二天,慕容安便向眾大臣宣佈,他要拍慕容淵親自前往大夏,與大夏國君解釋這次出使的前因後果。
慕容淵有些詫異,但還是向前一步,接下了這個任務。
他親自前往大夏。
五天後,慕容淵歸來,氣定神閒,自覺功德圓滿的模樣,一看就是已經將事情解決得很圓滿了。
慕容安將慕容淵召到大殿,親自詢問他是如何解決這件事情的。
“大夏不過一個小國,也配讓我們花心思去解決這樣的小事?”慕容淵冷冷一笑,滿臉不屑,“臣自作主張,編了個理由,騙了大夏國君。”
“哦?什麼理由?”慕容淵的眉毛一挑,靜靜地看向面前意氣風發的男人,“你說了什麼?大夏國君相信了嗎?”
“他當然相信了。”慕容淵明明是跪在地上,只是臉上的表情充滿了倨傲和不屑,“我說,那使臣在來的路上感染了惡疾,一時間藥石無醫,我們還盡心盡力地為他找了各種珍奇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