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林和陳上倆人越想越窩火,追根究底,還是這一個專案的問題,且不說接了這個專案之後他們陳氏究竟損失了多少單生意?股票降了多少?單單是那個令人蛋疼的監工就不知道還要在這裡賴著多久才願意滾。這人簡直長了一副火眼金睛,搞不好還有個料事如神。
因為上一次工程有問題,所以,工程推倒重建了。原本的料子是實實在在的好料子,大家也等著幹一單實實在在的東西為目的,準備在這第2次的時候直接把這個監工給衝刺掉!誰承想,不知道哪個龜|孫|子吃冰棒的時候不長眼睛給扔到了水泥裡,和水泥的時候和來和去給翻上來了,又被那眼尖的監工給看到了!嘖,這才有了剛剛會議室裡面即將要衝破樓層蓋的爭吵。
以陳奉為主的一批老古董們,堅持著誠信的原則,還要把工程再次推倒重建;但是以陳林和陳上為主的另一批人則極為不贊同這種做法!一來是第1次推到重建的時候,他們其實已經壞了合同的規則,所以第2次的原料什麼都是陳氏自己墊上去的,若是這次再推倒重建,那豈不是給這個監工一種雞蛋裡可以挑骨頭的假象呢?那麼這種找茬,是不是就沒完沒了呢?
於是兩派人,每天見面都吵架,每天見面都吵架,吵到現在,公司已經分裂成了明面上的兩派,陳奉派和陳林派。
而兩派的首領相互間見面卻是和諧的不得了,又是相互倒茶,又是相互握手,順帶面帶微笑的相互招手。可是下面的人卻已經連說話都冒火星子了。
陳林深深的嘆口氣,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腦仁;陳上也氣的嘴角都起了泡,在這個空檔裡竟然想起了陳唵要求他幫忙徹查的東西。他一拍腦仁,這幾天急都急死了,查什麼查啊?連他的訂單都搶,幫他查才有鬼了。他現在呀,巴不得他出點事情呢,最好那個監工啊,能到白氏去找找晦氣,別隻盯著他們陳氏一隻羊拔毛,屁股都給薅禿了,看不到嗎?
“誒?”
陳上眉毛一條,他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他笑嘻嘻的湊到陳林的耳朵邊,一陣嘀咕,陳林摸著下巴沉吟,有些不確定的問“這傢伙又不是槍指哪打哪?他是仙人掌,誰摸扎誰。”
陳上嘿嘿直笑“不怕他扎,越扎越好。”
陳林暗暗點頭,微微一揚下巴,示意他馬上去辦。陳上得了允許,整個人的神采也上來了,哼著小曲下樓去了。
陳氏青蓮湖施工現場。
陳上從車上下來,裹緊了自己的大衣。昨個是大雪,下了場中雪,冷風一吹,冷颼颼的風裹帶著碎雪沫子小流|氓似的直地往人身上撲,直接讓人想起人在冬天對被窩最根本的思念和依賴。
陳上也不禁思念
自己的被窩和辦公室的空調。
如此想著,他更加加快了腳步走向那個穿著大棉襖坐在大風裡頭跟冷風談情說愛的那個監工的身邊。監工聽到了靠近的腳步聲,回頭與陳上對上視線,倆人均是客氣的一笑,立刻拉開架勢開聊。
“哎呀,這麼大冷的天兒你怎麼來了?這裡交給我就成,你怎麼還親自來,哎呀,破費破費……哦,沒帶東西啊!您看一眼就回去吧,這裡交給我……”監工說。
“瞧您說的哪裡的話,這裡是陳氏承包的工程,我當然有責任和義務過來巡視了!也不好只讓你一個人這麼費心費力!您看您鼻子都凍紅了,我車裡有圍巾什麼的,要不要帶一個?哦,不用啊,來來,咱哥倆到負責人那屋子裡去聊,那裡頭雖說沒空調,但是也有鐵皮能擋住這呼呼的冷風。瞧你長得也不錯,女朋友肯定心疼啊!”陳上說。
監工沒羞沒臊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很臭屁的笑了一下,重重地點頭“這話說的我愛聽,說的真對,走,咱們進去說。”
哥倆拉拉扯扯,嘻嘻哈哈,好的好像一個人和影子似的。張負責人遠遠的就聽到說笑的聲音,從裡頭出來迎人,卻被兩人一同使喚到遠處站著,別礙眼。張負責人帶著自己的小手套,跑到遠處站著了。
在誰先坐下的問題上,陳上和監工倆人又謙讓上了,最後倆人哈哈大笑,一起坐下了。
陳上說“哎呀,往日裡不和監工聊天,沒想到監工和我如此氣味相投,我們倆有緣,我一定要請你喝一杯,今兒晚上怎麼樣?市裡最好的那家,我請客。”
監工滿臉的不可以“哎呀,這個捨不得捨不得,雖說我只是個小小的監工,但是我身上揹負的責任是重大的,我可不能犯錯!我如果犯錯了,我的東家就要有財產損失,那我的名聲不就壞了嗎?哈哈哈。”
陳上陪笑了兩聲,又說“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啊,為什麼監工只關心咱們陳氏這邊,反對白氏那邊如此冷漠呢?難不成白氏得罪您了?還是李珩先生對於我們陳氏這邊的工程更加重視?”
監工也嘿嘿笑起來,不過卻搖了搖頭,滿臉的神秘莫測,滿臉的不可說。
這卻一下子引起了陳上的興趣,他湊近了監工,神秘兮兮的問“還是……有人在您面前說了什麼?導致您對陳氏如此的不信任,您大大方方說了,我們有錯一定改。一定改得像白氏一樣讓您滿意。”
監工又嘿嘿的笑了,從桌子上的塑膠袋裡摳出一粒花生米,扔到嘴裡嚼了,等到花生米嚼完了嚥下去,他才說“你別說還真有這麼回事兒。不過這事兒啊,我跟你說,你可別跟別人說。”
陳上一聽好傢伙,好戲終於來了,恨不得就
開口催促對方,又生怕對方起逆反心理,反而以退為進,只露出滿臉的迫不及待。
監工左看右看,似乎在觀察有沒有人,陳上趕緊陪著一起左看右看,順帶上看下看,他瞧著沒人了,又是滿臉的催促之色看著對方。
監工說“早在我拿到這個命令來監工陳氏和白氏的時候,其實先去的是白氏。白色的態度我是非常欣賞的,他們也十分的努力和認真,是真的想做好《靈橋》這個專案,這一點我非常喜歡。而且他們的副總裁我非常欣賞,就是那個現在比較火的,經常上財經欄目和各種報紙的那個陳唵。我先是見了他,這小夥子不得了啊,我聽了他對橋樑設計的論述之後,對他十分的欣賞,決定好好對白氏進行監工,一定要是白氏的這座橋修得完整、修得莊重、修的實實在在!一定要促進白氏和李家的接下來的生意上的合作。”
監工說到這裡神秘一笑,陳上迫不及待的問“然後呢?然後呢?您接著說呀!”
監工說“我偷偷去看了幾天之後,人家也確實是兢兢業業的在修橋,偶遇了那個副總裁,他跟我說了另外一件事——有關於你們陳氏的事。”
陳上眉頭一跳,面上又擠出些許笑來。
“他說啊,其實陳氏是一隻蟬。”
“什……什麼意思?饞?饞什麼啊?鮑魚還是龍蝦?”
監工有一瞬間的無語,嚥了口口水,接著神秘兮兮的說“夏天趴在樹上的那種蟬。”
“哦哦哦,”陳上了然的點頭,卻又在下一秒眉頭倒豎,滿臉的不悅之色,“他什麼意思啊?他不是就諷刺我們陳氏,是秋後的蟬蹦達不了幾天嘛?”
“是啊!”監工也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他說“憑他說出這句話,我就不欣賞他了!我就覺得陳氏前途一片大好!反觀那小子,他再不得了,沒有一顆像您這樣謙虛、好學的心,我也是不欣賞他的!所以,我決定過來幫陳氏。放棄掉那個白氏。”
“……”陳上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監工又說“當然,這只是其一。其二就是我本著將自己工作的細節貫徹落實到毫米的心思,我畢竟身懷重任,雖說不太看好白氏,但我上次還是去視察了一番,結果就聽到那個小子跟自己的手下說什麼木頭、酒吧、還有什麼刀之類的話。我再瞧著那小子長得賊眉鼠眼,想必也不是什麼好|鳥,便放棄了白氏,踏踏實實回來這裡幫你們了。你說,我對你們陳氏有多好,簡直把你們當我的兒子一樣疼。”
陳上的臉綠了又黑,黑了又白,滿臉的不悅之色。這個監工言語上的不敬,他已經忘卻了,他介懷的是他口中出現過的幾個詞彙,他怕自己聽錯了,又湊過去了一些問“等一下
,您剛剛說什麼……什麼酒吧之類的?”
監工撓著腦袋說“不就那個副總裁嘛!上次在跟他的手下說悄悄話,那個手下說已經辦好,那個叫什麼東的已經進去了,還有木頭已經放在第2批什麼材料裡頭。我尋思著那個材料會不會就是你們的材料?所以我立刻回來檢查了,果然吧,材料裡頭有木頭!你看我又救了你們一回!嘿嘿。”
陳上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他想起了自己公司在青蓮湖的工程上一次又一次被發現不合格,一次又一次推倒重建,甚至連上次的木頭事件,雖說只是個冰棒的棍棍,但追根結底也確實是木頭。原來呀,原來這麼多的事情都是那小子在搗鬼,他還跟孫|子似的在自己這裡談什麼共贏,談什麼合作?哈!真是說放|屁一樣的話,秋蟬一樣的人。
對!他才是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