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覺得，自己的表情大概已經僵在了臉上。
她伸手擼了一下貓毛，肥貓卻“嗷嗚”一聲跳了起來：“你在做什麼？”
它一身的毛都炸了起來，蓬鬆的像一隻球，背上卻有一小撮皺巴巴地團在一起：“你幹嘛媷我的毛！你是不是嫉妒我毛茸茸！”
沈九抬起手，安撫般摸了摸肥貓的腦袋，然後低下眉，聲音輕聲道：“不好意思，剛剛有些吃驚，下手重了些。”
肥貓盯了她一會兒，才從“我的僕人竟然媷我的毛”的憤怒中掙脫了出來。
它又躺回到沈九腿上，粗壯的尾巴有一搭沒一搭甩著。
沈九抿起唇，一邊繼續擼貓，一邊回想剛剛肥貓說的話。
能改變身形，還能催眠篡改她的記憶，姜遲顯然不會是一個普通人類。
沈九微微斂起了眉。
那麼，從她第一次見到姜遲開始，他所表現出來的一切性格，多半都是偽裝出來的，他的身份也多半是假的。
聖域第一任主教的後代？
沈九輕輕嗤笑了一聲，指尖輕輕撫摸過懷裡貓咪的脖頸，撓得它發出了舒服的“咕嚕”聲。
姜遲的身份是從那兩個警察的嘴裡說出來的，但是這多半並不是他們查詢資訊得到的結果，而是姜遲催眠了他們，強行灌輸給他們的認知。
那麼姜遲的真正身份到底是什麼呢？
沈九輕輕舔了舔唇，想要整理一下自己已經知道的資訊，腦海裡卻不期地思考起一個問題來——
姜遲是血族，但是他卻在按照人類的作息生活，甚至多次行走在陽光下，他會不會受傷？
貓咪的咕嚕聲響在耳畔，沈九的擔憂剛剛浮起，她便想起來肥貓下午和她說的話:“陽光下行走是初代血族的專屬能力哦。”
初代血族。
沈九指尖微微僵了一下。
從歷史記載來看，整個血族一共只誕生過一位初代血族。
那位挑起聖戰的，血族的王。
沈九指尖僵硬地在半空懸了一會兒，還是輕輕落到了肥貓的身上。
肥貓被她摸得舒服了，耳朵抖了抖，又忽的想起了什麼：“對了。”
它懶洋洋翻了個身：“你之前不是叫我跟在你身邊，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尾隨你的嘛。”
肥貓不大經心地道：“我跟著你來便利店的時候，看見有隻蝙蝠尾隨了你一路。”
沈九下意識皺了一下眉。
肥貓察覺到了沈九的停頓。它微微偏過頭，碧綠的瞳仁狐疑地看過來：“你怎麼了？”
沈九低下頭，微微舔了一下唇，強行把自己心頭的不安壓了下去。
她微微搖頭：“沒事。”
正巧有顧客進門，沈九輕輕推了一下肥貓。它不情不願地從她膝頭跳了下去，蹲到一邊的地上，慢條斯理地舔毛。
那客人很快選好了東西，拿過來找她結賬。
這是個明顯的血族，膚色蒼白，瞳仁是深沉的暗紅色。
他倚靠在收銀臺邊，一邊等著沈九結賬，一邊漫不經心地閒聊：“你一個小姑娘，夜間一個人當班，不怕遇到危險嗎？”
沈九沒什麼表情地亮了一下自己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