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顯而易見,王友明想和王一勺說道理,顯然是說不通的。
王友明在王一勺那兒吃了鱉,鬍匪可不同情他。鬍匪只管著吃菜喝酒。王友明有氣沒處撒,差點兒沒逼壞咯。看著王友明那氣急敗壞的模樣,倒讓鬍匪快活了不少。
吃過了東西之後,鬍匪帶著趙虎往劉傑被關的地方去了。王友明想攔都沒攔住。趙虎本不想去的,結果愣是扭不過鬍匪,被鬍匪拉著一起去了。
看守劉傑的兄弟一見是鬍匪來了,後邊還跟著個五當家的王友明,也沒攔著,當即放行了。鬍匪對著王友明一笑:“一起進去?”
王友明白了他一眼,“你丫有病吧。愛去你去你的。”
鬍匪笑了笑,這就進去了。
其實,在早先的時候,鬍匪怎麼也沒有想到劉傑便會是小鬼子安插在黑虎山的眼線。畢竟在鬍匪看來,劉傑這小子肯吃苦,而且極具悟性,甚至有些時候鬍匪覺得這小子比趙虎還有天膩一起些,並一度讓鬍匪產生了要好生培養他一番的想法。
只是讓鬍匪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他原本是如此看重的一個人,竟然是小鬼子的奸細。更讓鬍匪氣憤的是,因為劉傑給小鬼子通風報信的緣故,致使王友明等人在楊家集被小鬼子埋伏,更甚至還差點兒讓王友明命喪於楊家集。
鬍匪進了關押劉傑的屋子,就見劉傑被綁住了手腳,正坐在一堆枯草上面,神情枯萎,眼睛盯著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見鬍匪進來了,他倒有些意外。
鬍匪對著他笑了笑,上前,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劉傑扭頭看了鬍匪一眼,笑了,道:“你就不怕我傷害你嗎?”
鬍匪笑道:“呵呵,我賭你不會!”
劉傑道:“你就這麼確定?”
“當然確定!再說了,就算你真的想對我做些什麼,你也得做得了才是啊!”鬍匪淡淡地笑著,拿著一顆煙,遞給了劉傑。
劉傑先是一愣,接著接了過來。鬍匪給他點著了煙。兩人這就大口大口地抽了起來。
鬍匪說得沒錯,劉傑當然也知道,以鬍匪的本事,劉傑想對他做些什麼傷害他的事,也得有機會才是。劉傑笑了,道:“謝謝你來看我!”鬍匪道:“別謝我。”
劉傑道:“不,還是要謝的,在黑虎山,除了趙虎之外,你是第二個我願意讓你們來看我的人。”
趙虎躲在門外,聽著這話,心裡很不是滋味。五味雜陳,像打翻了醬油瓶子一般。
鬍匪道:“這樣說來,那我還真是很榮幸啊!”鬍匪吐了吐菸圈,又道了一聲:“能說說,為什麼幫小鬼子嗎?我知道,你不是日本人,而且,你很恨小鬼子……”
劉傑一聽這話,先是哈哈一笑,接著卻是臉上一苦,眼角竟流下了一滴淚水來。鬍匪一愣。劉傑卻已經說上了:“呵呵,胡哥,你說得對啊,我很恨小鬼子,恨不得他們去死。恨不能殺光小鬼子。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
“首先,小鬼子是殺不盡的,怎麼說小鬼子也是一個國家的小鬼子不是,人多了去了!至少就憑咱們的力量,是殺不光的。其次,殺光了小鬼子有沒有用,總要做過了才知道,對吧……”鬍匪淡淡地道。
※※※
“老五,你在這裡幹什麼?胡兄弟呢?!”趙虎傑找了半天,終於從兄弟們那兒打聽到了鬍匪在什麼地方了。這就找了過來,過來之後,就瞧見王友明焦急地在外面踱著步子,走來走去的,卻沒見著鬍匪的影子,他不禁急切地問了一聲。
不說還好,一說王友明頓時就來氣了,道:“大哥,你說老胡那小子,他怎麼就聽勸呢。狗·日的,他居然一個人進去瞧劉傑去了。他孃的,萬一劉傑要是暗算了他,那可怎麼辦?他愣是不聽勸啊!”
趙英傑頓時急了,直罵道:“老五啊老五,你說你,你怎麼就不好好勸勸呢。”
“我勸了啊,沒用!”王友明還不樂意了。
趙英傑又道:“那你也跟著啊,至少看著點啊!”
王友明道:“我才不進去看呢,我要進去了,我肯定忍不住,殺了那狗·日的!”
趙英傑直搖頭,這就帶著兄弟要衝進去,結果,剛到門口,卻在這時,門開了。鬍匪和趙虎從裡面走了出來。趙英傑瞧了瞧鬍匪,問:“胡兄弟,你沒事吧!”
鬍匪笑了笑,道:“好得很,我能有什麼事啊!”
趙英傑不相信,上前來仔細看了看,見鬍匪真沒事,這才鬆了口氣,道:“他沒怎麼著你?”
鬍匪道:“你這是瞧不起我嗎?!”
趙英傑趕緊搖頭道:“不是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趙英傑確實沒有那個意思,在他看來,劉傑的身手不錯,就是比起趙虎來,也不見得差,趙英傑只是怕鬍匪沒有防備,萬一被劉傑那小子給暗算了,就不好了。現在一看,鬍匪根本沒有被傷及分毫,他不由得笑了。
鬍匪看了趙虎一眼,見趙虎臉上還是那一臉苦悶的模樣,鬍匪搖了搖頭。剛才他跟劉傑在裡面談話的時候,趙虎始終躲在暗處,沒有上前半步,鬍匪知道,趙虎這小子是真心把劉傑當兄弟,有些他事不忍面對,更不想面對。鬍匪心裡跟明鏡似的,卻沒有點破。
看了看趙英傑,鬍匪道:“老趙,麻煩你件事唄!”
趙英傑道:“什麼事?你只管說。”
鬍匪道:“如可果可以的話,等我辦完了一件事,你們再處理裡面那位怎麼樣?”
趙英傑一愣,王友明卻直接罵上了:“老胡,你有病吧!”
鬍匪只是苦苦一笑。雖然對於劉傑,他有些不捨,覺得那小子是個人才,可是他卻不奢望趙英傑他們能放過劉傑,畢竟不管是誰,做錯了事就得對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更何況做的是給小鬼子當眼線,賣國賣兄弟的事了。所以鬍匪不會奢求趙英傑他們能放過劉傑,只是透過剛才和劉傑在裡面的聊天之後,鬍匪以為,就算要讓那小子去死,也得讓他心無牽掛了再去死。
這也算是作為這段時間和劉傑朝夕相處,鬍匪在他死之前,為他最後做的一件事了吧。
趙英傑先是一愣,道:“你確定?”
鬍匪認真地道:“我確定!”
趙英傑道:“既然如此,那好吧。我相信你這麼做肯定有你的目的,也肯定有你的原因。但是我希望這個時間不會太長。”
鬍匪笑了笑,道:“放心吧,不會讓你難做的。”趙虎在旁邊雖然沒有說話,心裡卻是一陣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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