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清晨的微光到現在燙人的午陽,離殤在宮門久久矗立,那烏黑的眸裡盛滿了期盼。
離殤旁邊的小廝白冥道:“公子您已等整整一個上午了,我們現在是否出發。”
離殤那嘴角的笑意略微僵硬,他道:“再等會兒,她一定會來的,她她說過她會來為我送行的!”
離殤口中的“她”是誰呢?自是我們的清漓了。
清漓此刻蜷縮在車廂底部的空心處,她小幅度動了動那微酸的身子,暗暗抱怨離殤為何還不走。
清漓已在這裡藏了約一個上午了,她本想等馬車走遠了她便出來,到時即使離殤不同意她去,也沒有辦法把她丟下!
可是離殤竟一直在那站著,清漓默默想,他在等誰?
那個南玲為了他一直沒有回南煙國莫非他在等南玲!
清漓越想越覺得對,她摸了摸自己已有些餓的肚子,不由帶著點氣憤的輕輕捶了下她身下的木板,然後趕忙收回了那躁動的小手。
又過了許久,離殤那眸子越發的暗了,連那強扯的嘴角都撐不住的擺成了一條直線。
他終於徐徐邁開了自己的步子,頭低垂頭上了那馬車。
他透過窗戶向皇宮望著,似是不曾死心,那耳朵也微微的動了一下。
也許是離殤太過失意,以至於他那強大的洞察力在今天竟然沒有發揮作用。
馬車緩緩地走了出去,本已將近正午,離殤卻全身散發著涼氣,他那黑洞般的瞳孔裡藏著令人看不懂的複雜情緒。他的拳頭自從上車後便一直沒有鬆開。
他終於收回了那落在窗外的視線,那發修長的大手間傳來輕微骨頭的脆響。
清漓現在雖然已經全身痠痛了,但是她仍是不敢動一下,連那呼吸也放的極輕,她的心跳很急促,暗暗祈禱著她的計劃一定要成功。
馬車緩緩地行駛著,離殤的小廝白冥問道:“公子,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再趕路。”
離殤暗沉的聲音傳出道:“不用了,繼續走吧。”
天色漸漸地昏了,離殤已經到了京城的外圍,突然馬車巔了一下。
清漓發出了一聲極低的驚叫,她堂堂公主哪裡受過這般苦楚,本來她以全身僵痛的不行了,現在那頭又撞上了地板,向來怕痛的清漓,此時,真的是欲哭無淚。
她連忙抬起那纖細的胳膊捂住了自己的嘴,可是她仍是晚了一步。
離殤本是打了幾年仗的人,起先可能是被自己的情緒所影響所以才沒有發現馬車的端倪,現在若再發現不了,他那幾年的仗便算是白打了。
喜意蔓上了他的眉梢,不過他還是有些疑惑,疑惑清漓為何會跟他出來,還是以這種方式,若是漓兒想跟著他,那和他說一聲便好了,又何須如此呢?莫非是漓兒捨不得他,卻又羞於說出口?
但是從清漓對他的態度來看,說不太通,離殤想了會,便不想了,不管如何,清漓還是念著他的。
離殤緩緩坐直了身體,佯裝沒有發覺到異常得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