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經歷的事情實在有點兒多，路程星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回想不起來餘酥白的那個熱搜是怎麼沒的。
路程星：勞煩Ran隊掛心了。原本想趁著去首都之前約個練習賽，只可惜現在怕是約不上了。剛才那話是認真的。
Ran：不是，你怎麼怪怪的？什麼認真？
路程星：自然是看你們Ace那句。我這邊兒出了點兒狀況，到時候很難說。
Ran：什麼狀況啊？
路程星笑了笑，自然是沒告訴他：Ran隊，你忽然這麼關心我，會讓我有點兒承受不住的。
意料之中的，Ran給他的回覆自然就是罵罵咧咧的。
路程星將手機熄屏放到了一邊，餘酥白就從浴室裡出來了。
路程星朝她眨了眨眼，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過來坐著，差不多得睡覺了。”
“我睡不著，”餘酥白搖了搖頭，依言坐在了路程星旁邊：“潘總……你們大家，都在替我擔心吧。”
路程星張了張嘴，如何都說不出一個‘不’字。
“而且，他們也都知道，清楚了我的狀況，對嗎？”
路程星怔了怔。
小心翼翼地對上餘酥白的眼睛，企圖在她的眼裡尋找一點兒情緒，好琢磨著要怎麼回答——
“酥白，我……”
“我知道，你們都想幫我。”
“謝謝。”
餘酥白笑了笑，意料之外地沒有說什麼，反倒像是累極了似的倒在了床上：“我因為自己的事情連累了戰隊，是我對不住你們。”
“路哥，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掙扎得出來……如果不能，就算不是為了MTL，為了我，也請盡力找一個能替我的人。”
“你說什麼呢？”路程星瞪著她，一面覺得難受，又不太捨得對她說些難聽的話：“你心裡倒是有MTL，那行，你要是好不了了，你的位置，MTL可以找人替。”
“那我……”
“可是酥白，那我怎麼辦？”
路程星的目光似刀，很暗且很深：“酥白，MTL你想好了，你想好了我怎麼辦沒有？”
“酥白，你是不是想要連我都……”
“我不捨得。”
路程星怔了怔。
心都快被她折磨得疼死了。
“路哥，我不捨得，”餘酥白嘆了嘆，終究沒把話接著說下去了：“睡吧，累了。”
很累了。
她甚至不敢去想，梁舒到底如何了。
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是不是也快要離她而去。
可是眼睛一閉上就會不自覺地浮現。
浮現的，還有幾年前父親走的時候的模樣，她媽轉頭嫁給被人的場景，繼而的，就是蔣明那字字誅心的話。
哪怕知道蔣明是在刺激她。
可她就是承受不住。
像是被捏著軟肋，一句重話，一個動作，都會讓她使不上任何力氣。
夜很深。
餘酥白的眼睛在黑夜裡緩緩睜開，目光落在了已經睡熟了的路程星的臉上。
太喜歡了。
喜歡到她太疼了。
想著，餘酥白的手輕輕地在路程星的臉上劃過，聲音輕得像是依附在耳邊的耳語：“我該怎麼辦呢，路哥。”
“我想放過自己，可我做不到。”
到底，是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