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泛著暖黃的光芒,寧靜又溫馨,最適合兩人一起看書。
只可惜程藝馨眉心緊蹙,一副頗為懊惱糾結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珊珊可愛,倒是生動了不少。
韓子琛卻暫時無心欣賞她的可愛,忍不住從背後摟住她,下巴輕輕擱在她的發頂,修長的手指輕輕環住她的纖纖玉手。
“怎麼了?”男人胸腔震動著,磁性的聲音瞬間傳進她的耳廓。
程藝馨就知道瞞不過他,輕聲嘆了口氣,慢慢轉過身,主動把臉窩在男人懷裡,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我和石楠來往,是不是很愚蠢啊?”她的嘴唇輕抿著,看上去有些自責膽怯。
韓子琛不知她發現了香味不對勁,只當她還在因為自己說的幾句話難為情,於是存心安慰道:“只要她未曾出手傷害你,別人說再多也是沒用的。”
這倒是符合她一貫的性格,可程藝馨如今想聽的不是這個,她不知如何開口說出手工皂的事情,難不成說韓子琛的貼身物品被石楠私自挪用了麼?
梁雨薇都不帶這麼噁心人的。
程藝馨下定了決心,既然石楠很不是善茬,又時刻覬覦著韓子琛,那她以後還是少來往比較好,至於那擋刀的恩情……
等到什麼時候找個好時機,再表示感謝就行,反正這朋友是著實做不下去了。
烏雲遮月,月色陰沉,彷彿二者在密謀商量著什麼似的。
而石楠也覺得自己潛伏太久,一回家就心癢難耐地敲響了石灝的房門。
男人果然還沒睡,見到她似乎並不意外,但並不怎麼搭理她,甚至連眼神都未曾給她,比對待下人都不如。
“有事麼?”聲音冷冷淡淡的,倒是和他的臉色極為符合。
石楠也不計較這些,原本就是利聚而來,利消則散的關係,她不求能得到石灝的信任,因此行為舉止方面也隨意了不少,大大咧咧地靠坐在沙發上。
“當然有事。”不然她也不會來找他。“我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短短一句話,徹底驚擾了石灝工作的心思,筆尖頓住,冷冷地抬眸看著她,神色不明地開口道:“你的意思是……”
石楠喝了口茶,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彷彿在故意磨他的耐心似的,遲遲不肯說出緣由。
但石灝如今也不是衝動易怒的性格,自然有功夫陪著她耗,只是眼神越發涼薄,後者的心也越發懸在空中。
總算,她開了開口道:“我想繼續下一步計劃。”
如今她也得到了程藝馨的信任,雖說被韓子琛看破了心思,但那都不是重點,絕不可能影響到他們的計劃。
只是如今她沒功夫陪著兩人耗下去了,這都不是高難度的挑戰,如何攻略那個如同神袛一般的男人,才是她最感興趣的事情。
聞言,石灝深深地皺眉,不讚許地看著她,聲音冷硬道:“我記得約定的時間是三個月。”如此就是拒絕她的提議了。看好書
石楠不屑一顧,理了理頭髮,勾起紅唇道:“你沒看到麼,如今程藝馨完全信任我,已經達到你說的目標了。”
尤其她現在正在興頭上,如果突然被狠狠一擊,恐怕對她以及韓子琛都會無比失望的。
可石灝依然固執地拒絕,他並不覺得程藝馨是如此淺顯的人,也並不認為短短一個月就能得到她的信賴。
而他更加害怕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人心隔肚皮,保險起見,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尤其是韓子琛敏感多疑,說不定早就識破他們的計劃。
可這並非是石楠想要的,她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連不少油腔滑調的富家子弟都能拿下,更別說正經嚴肅的韓子琛了……
這份自信,是她的美貌給予的。
事到如今,也沒有欺瞞石灝的必要了,再說他們的合作很快就會終止。“實不相瞞,我們的目的早就被韓子琛看穿了,甚至他要求我臨陣倒戈,反咬你一口……”
女人的聲音慢悠悠的,卻在石灝心底激起不小的波瀾,尤其是他沒確定石楠的幫派。
如果她果真和韓子琛結盟,那下一步必定是整治石氏。
見他如此正經嚴肅的模樣,石楠忍不住笑了起來,花枝亂顫地開口道:“放心吧,怎麼說你和我都有血緣關係,再說也要講先來後到這回事……最關鍵的是,我的確想得到韓子琛!”
整個計劃都很完美,只是她沒料到自己會真的對韓子琛動心,而且還是這般純粹,如同學生時代的愛情。
石灝死死抿著唇,稜角分明的側臉緊繃著,一刻都不敢鬆懈,尤其對付石楠如此狡猾的人。
如今她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到底幫誰,恐怕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男人質問出聲,總感覺自己這番是引火上身了。
石楠老實地搖了搖頭,無辜地攤了攤手,眼神清澈地開口道:“我不想幹什麼啊……在得到韓子琛之前,我絕對是和你同一條船上的。”只是以後就保不準了。
石灝突然發覺自己似乎看輕了這個表妹,能夠在石氏和韓氏之間斡旋,的確不是一般簡單人物能做出來的。
而她看起來還如此遊刃有餘,相比心機應當不亞於任何男子。
“不敢當。”石灝淡漠出聲,眼神似乎比之前越發陰冷。“只是你此次提前行動,若是有任何差池,我必定讓你生不如死。”
這話不假,儘管她再有心機又如何,當今不也一樣仰人鼻息。只要石家還是他做主,就絕對不可能發生任何僭越之事。
只是這些話,石楠早就聽得耳朵起繭了。這些年來,無數人提醒她身份卑微,不要妄想不該得到的東西,可她實在疑惑……命運不都是靠自己爭取的麼?
石楠面上不說,卻一直在暗地裡努力,總算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距離躍進龍門,就只差最關鍵的步驟了,她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一雙美眸既惡毒又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