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的肚子怎麼變大了!”驚恐的叫聲傳遍了整個庭院,女漢子用力的捶打著門,發出了沉悶的聲音打破了清晨的寂靜。
“嘶!”客臥中少年側臥在床榻上,猛的抽動了身體,頓時後背的傷口傳來陣陣刺痛深入骨髓。
“為什麼越來越痛了!”攙扶著床榻,少年來到了銅鏡前,將後背對準了鏡子,扭頭看去。
就見那左臂膀上的傷口猙獰可怖,呈現出了拳頭大小的黑痣,凹凸不平。
特別是那傷口微微翹起,輕輕一動,只覺得有什麼東西頂起了皮肉。
“吵什麼,這就是考驗,想要活下去,就好好按照我的囑咐!”靈芷從房內走了出來,語氣不再如以前一般和善,字裡行間滿是戾氣。
話音落下,庭院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威壓所包圍,四周都變得靜悄悄的。
“噝噝”淅淅瀝瀝的抽噎聲在庭院中迴盪,女漢子的雙眼從捅破的窗戶紙上看出來,滿眼的無奈,眼角還掛著眼珠。
“有什麼好哭的,至少現在的你們有了一線生機,不然再過幾天你們中肯定有一個要死的!”修袍一揮,靈芷的眼神驀的對上了女漢子的雙眸,冷哼一聲,大步向著主臥走去。
言罷,沉重的關門聲響徹了整個庭院,女漢子的雙眼充滿了無奈,慢慢的向後退去,就要沒入房中。
“唉,過來!”女漢子的眼睛重新貼回了窗戶上,暗淡的眼眸恢復了光彩,瞧著傻愣愣從房間中走出來的陳長生喊道:“我這裡有玩的!”
走出房間的陳長生聽著這一聲呼喊有些發愣,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眼中帶著興奮走到了女漢子所在的窗戶前:“什麼好玩的?”
“當然是好東西。”女漢子的聲音壓低了幾度,故作神秘的說道:“這東西不能讓別人看到,你把門口的符咒撕了進來看。”
女漢子的聲音中充滿了蠱惑,窗戶後的眼神快速的回閃,煞有其事的消失在了陳長生的視野中,著急的喊道:“師兄快進來看呀!”
“嘿嘿!”窗前的陳長生傻笑了幾聲,本能告訴他有三道視線打量的自己,極力掩去了眼中的其餘情緒,投過窗戶上的破洞向內看去。
客房內的採光有些不好,看起來有些昏暗,但還是能勉強看清屋內的陳設和躲在窗前蜷縮著的女漢子。
此刻的她強忍著身體不適,雙手按壓著微微隆起的小腹,絕望的眼神下藏著倔強,嘴巴一開一合,聽不清在說什麼,但從唇語可以依稀看出是髒話。
“不要那麼小氣嗎,讓我看看長什麼樣?”陳長生的手指在窗戶紙上戳了兩個洞。
看著窗外探進來的手指,地上的少年連忙站了起來,步步後退,扯起被子的一角,退到了腳步。
“搞錯地方了。”陳長生尷尬的撓著腦袋,眼神卻極速的撇過屋內的每一個角落和少年的後背。
“肉靈芝!”雖然只是黑黢黢的一塊,但陳長生還是認出來了,腦中瞬間聯想到了育靈閣中那一大片的靈芝。
遲暮或死去的人埋在那深深的泥土中,只有腦袋在土層的空洞下苟延殘喘,喝著白粥,飢一頓飽一頓,作為養料不斷供養著肉靈芝。
殘忍的畫面在腦中久久不肯散去,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陳長生心都不禁波動了一下,眼中的痴傻閃過了瞬間的迷茫。
“我記起來了,師傅說過不能揭下符咒,那東西我就不看了。”抬起了已經恢復痴傻的面部,陳長生猛的看向主臥,不一會就感覺到盯著自己的目光少了一道。
“我可沒有你師傅那麼好過,只要每日等著投食,一動不動就好了。”躺在床榻上的陳長生腦海中不斷閃過齊六九說的話,同時聯想到了齊六九手捧著肉球的畫面,只覺得腦袋一陣疼痛,不覺唸叨了起來。
“齊六九呀,齊六九,六九。”越唸叨,陳長生越覺得不對,隨著語速的不斷加快逐漸變成了“齊肉球”。
一瞬間,陳長生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腦中的所有話語都開始了異變。
“仁藥宗,人藥宗!靈芷,靈芝!你們就是這樣傳承的嗎?”雖然不曾見過靈芷身上的傷疤,陳長生心中卻已瞭然仁藥宗的執行模式。
“人騙人,人養人,人藥一代傳一代!”陳長生在心中唸叨著,腦中構建出了一副血腥,不容於人道的畫面出現在了腦中。
就在哀嘆的時候,陳長生感覺體內好像有一道枷鎖在緩緩的開啟,一種奇藝的感覺從空氣中緩緩注入身體。
“師傅,我有東西掉在上次的密室了,帶我去拿一下。”陳長生賣力的敲著靈芷的房門,臉上滿是焦急,原本利索的話再次變得吞吞吐吐。
“什麼東西呀,師傅在給你做一個好不好?”緊閉的房門開了,靈芝撫摸著陳長生的腦袋,和藹的說道。
“不行!”陳長生拉扯著靈芷的手斬釘截鐵的說道,同時拽著如釘子般定在原地的靈芷,滿臉委屈。
“哎!”靈芷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深怕陳長生做出偷跑去山洞的事情只得答應了下來。
走了幾條人跡較少的小路,靈芷領著陳長生來到了那條熟悉的階梯前,摁動了機關開啟了密室的入口。
“大概丟到哪了,我幫你找找?”
“不知道。”低垂著頭,陳長生滿臉焦急的尋找著每一寸角落,語氣中是難掩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