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演武場歸於平靜後,韓林的本尊才從白魚中一閃而出,跌坐在蒲團上。
“太強了!”韓林喃喃道。
“短時間內的源氣輸送量應該是一致的,是源氣的壓縮程度嗎?”
回想起不久前映象的那一劍,韓林現在都還有些頭皮發麻,連人帶劍啊!先不說血肉之軀,那破炎劍好歹也是源器品秩的兵刃,竟是被一同斬了開。
略微緩了下神,韓林再次一頭扎進了白魚演武場中,只是不消片刻,便又是出現在了蒲團上,索性這次沒有直接跌坐在地。
“果然如此,是源氣壓縮上的問題!”
在蒲團上靜靜體悟了小半刻鐘,韓林終於是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所在。
“先前施展刃斬時,我太過刻意的追求源氣震幅頻率了,實際上導致了過多的源氣逸散,並不能很好地發揮出源技的真正威力!”
想明白關鍵所在後,韓林也不帶歇息了,徑直沒入白魚演武場中,這一戰,就是近百場!
好在從一開始的,不過三四個呼吸便被擊殺一次,到慢慢的時間越戰越久。每一次被擊殺,韓林都會花小半刻鐘的時間來總結問題所在,並加以修正。
直到最後一場,本尊與映象竟是足足廝殺了一刻多鐘的時間!最後結果以本尊受傷過重且源氣耗竭而告終,只是這次,本尊並沒有被殺掉。
跌出白魚演武場的韓林,躺在地上一動也不想動,倒不是有多累,演武場內的肉體上的傷勢以及體力上的消耗並不會帶到演武場外,只是這近百場的廝殺,足足花了近兩天的時間,長時間的心神緊繃之下,韓林的精神也有些吃不消。
手掌一翻,破炎劍就出現在了韓林手中。韓林現在壓根都不想起身,體內源氣湧如破炎劍,就這麼大刺刺的躺在地板上施展起了斬刃。
源氣極限壓縮下,以一種特定的頻率震顫著,隱而不發。劍身上,淡淡的紅芒微微閃爍,只是不時地會有一縷赤霞流轉而出,又迅速沒入劍身。
韓林的刃斬已經修繕到和映象施展的無甚太大差別,只是還無法做到那麼極致,但這已經是韓林現階段能抵達的極限了。
“刃斬短時間內應該是難有寸進了。”
散去劍身上的源氣,韓林從地上坐了起來。
“五殺劍訣也得儘快的磨礪一番才行!”
在難得的休息了三個時辰後,韓林便一頭扎進了白魚演武場,此次,需主攻五殺劍訣!
......
一晃已是三天後,韓林再次被擊殺出白魚演武場後,就徑直出了狩巡塔。
“五殺劍訣已經有三步一殺的火候了,只是與這兩步一殺的層次,隱隱覺得還缺了些什麼。”
三天時間,韓林的五殺劍訣也有了質的提升,只是三步一殺到兩步一殺之間,依舊是出現了短時間無法跨越的瓶頸,使得韓林不得不中斷了五殺劍訣的修煉。
況且時間也不能再等下去了,得擇日出發才行。聖魂院的資訊韓林近乎一無所知,還需先打探一下訊息才行。
臨行之前,韓林將自家藥田中的草藥都盡數摘了下,分了些給相鄰多年的鄰居們,將藥田也一併託付給他們,以至於不會荒廢了。
剩下的一些,韓林留了些品相好的藥株,得去看一看濟世堂的陳老爺子。
韓林自小就隨母親一同,隔三差五的跑濟世堂,大了些開始習武后,更是三天兩頭的就會串門一趟。
老爺子脾氣雖然不好,卻是出了名兒的心眼不壞。每逢韓林受了點小傷,或是偶感了風寒小疾,都是老爺子給抓的藥。韓林雖是個混不吝的小子,但卻格外對老爺子的胃口,所以每次韓林前去抓藥,老爺子都是該敲得敲,該罵的罵,該抓的藥也從來只會多不會少,韓林自然是樂得和老爺子親近。
得知韓林要遠行的事情,陳煜也沒有太過意外,只是有些感嘆。先前林素心離開前,也曾前來看望了一番陳煜,和老人拉了些家常。
老爺子特意把手上的事情交給幾個徒弟們,拉著韓林有的沒的聊了小半天。
韓林這才知道老爺子不是清泉鎮本地人士,年輕時候也是個走南闖北的角兒,走過不少的路,見到過不少的人,也聽說過不少的事兒。只是後來遇上了些事兒,也沒了繼續走遠路的精力,這才在清泉鎮安定了下來,娶妻生子,過了大半生。
聽聞老頭子的一些故事,韓林藉此詢問了下是否知道聖魂院的一些事。陳煜苦思良久,最終還是想起了些有關的線索。
老爺子本是居此地數百里之外的千葉鎮人氏,早年時曾有聖魂院的高人每年都會在千葉鎮尋找挑選合適的弟子門徒,陳煜也只是聽說過,卻也未見過那些所謂的高人。
經韓林這麼一問,老爺子倒是想起了那麼些陳年舊事來,不禁有些唏噓。
老爺子囑咐自家媳婦兒燒了桌拿手好菜,留下韓林吃了頓午飯,算是和韓林作別。
韓林和陳煜作別,臨走前將剩餘的那些藥株裝了一大盒子送給了老爺子,反正留著也是無用。老爺子推辭不過,便親自給韓林抓了幾副上好的傷藥。
到底還是擔心少年的遠行。
韓林說想先去千葉鎮時,老爺子便再次叫住了韓林,讓他稍作等待後,拿出了一封信箋交給韓林,希望他前去千葉鎮時,能順路給老爺子的女兒帶封書信過去。
“江湖,就是人情世故。”
這是臨行前老爺子交代給韓林的一句話,隨後又自顧自的笑著補了一句:“才不是為了讓你送信,才如此言語這番的。”
韓林就此告別離去,在巷口的拐角使勁的揮了揮手,這才沒了蹤影。
陳煜望著巷口沒了蹤影的少年,不禁有些恍然,隨即笑罵了一聲“小兔崽子”後,才開啟韓林交給他的那個藥盒子。
一株株草藥被撥開後,露出最下面那株氤氳不凡的靈藥來。想他陳煜也是從醫數十載,這麼個小伎倆怎能瞞得過他呢?
......
在休整了一天之後,韓林終於是做好了準備,離開這個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順著臨水的田壟小道,春日裡少年漸行漸遠,只是慕然間回過頭,遠處的那間茅草屋,已開始看不真切。
“放心吧,我們會一起回來的!”
少年深吸了口氣,像是對那茅草屋說的,又像是對自己說的。
終於是壓下心中的不捨,韓林轉過頭,大步向遠處走去。桃枝微擺,揮別少年,春風拂袖,相送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