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巴掌打得,林羨心裡稀碎,不過向來厚臉皮性子,心裡雖有氣臉上還算保持著平靜。
靳一瑤心想活該,可印痕讓人心疼,她只好暫且擱置與林羨的怨氣,耐心給白弈冉解釋了來龍去脈。
白弈冉稍稍平靜,眼角悄悄打量著抽菸的年輕人,渾身疼痛感緩解了不少,還是將信將疑道:“你真是醫生?”
林羨心想我哪裡不像了,你訊息這麼閉塞?
老子治好了李老怪,又碾壓了祁東陽,這些訊息難道沒帶耳朵還是生活在老年機時代。
“沒事我就是問問。”白弈冉穿好衣服又偷偷打量著他,悻悻道:“那血癌,就當你是騙我的了。”
靳一瑤露出笑臉:“白老師,他就是嚇唬你的,你千萬別當真。”說著又拍拍林羨,“趕緊給白老師解釋解釋。”
白弈冉臉色稍緩,正想舒口氣,結果林羨生生給她憋了回去:“直系親屬健在嗎?比如,父母。”
她沉下的心又懸起來,接著林羨又來了句:“你的兄弟姐妹健在嗎?”
靳一瑤迷糊了,總覺得問話怪怪的,像是相親查戶口,但林羨嚴肅的樣子似乎不簡單。
白弈冉抬起眼睛時淚水湧出來,極其認真地看著她,“有個弟弟,最近生病,我一直在請假。”
林羨又抽了口煙,日月角為父母宮,若有偏斜主幼年家庭差,父母身體差或失雙親。白弈冉日月角皆有偏且日角晦暗無光,這是幼年喪父的面相,月角反而明潤光澤,說明母親有名望地位。
這不科學啊!
眉為兄弟姊妹宮,男左女右,女以濃眉為姐妹,以淡的部分為兄弟,男人相反。眉形在骨,即使修了眉,輪廓仍不會變。
從面相看,白弈冉為家中長女,其身後當有一弟一妹。
右眉淡處下方有淺淺方形凹坑,雖不易察覺,會觀相的可以探得究竟。
“弟弟多大?”林羨追問一句
白弈冉被問得心驚,還是照實道:“十歲。”
林羨仰頭舒了口氣,方形凹坑表死亡或牢獄,他心裡有了大概。
場面頓了半分鐘,白弈冉蹲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靳一瑤目瞪口呆撓撓頭,隱隱約約聽到斷續的聲音:“你說的沒錯,是我弟弟得了白血病...醫院下了病危...”
“白老師,這....”靳一瑤的腦容量頓時不夠用了,把目光投向林羨,心想這傢伙信口胡謅還說到點子上了?
後者朝她聳聳肩,揮散煙霧沉聲道:“待會你先喝藥,先把自己身體養好,方便的話帶我去看看,在治療疑難雜症這塊我可是專業的。”
靳一瑤茫然無措地跟著林羨出了處置間,方才的氣憤一掃而空,她時而看著白弈冉,時而看著林羨,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怎麼,不相信?”林羨苦笑一聲,“還是說,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白老師,就衝你那會保護靳一瑤的樣子,你兄弟的命,我保了!”
半小時後林羨封了幾袋藥,給秦茹禕打了個電話簡單說明情況,原本想送靳一瑤去學校,想到那個老女人的樣子就來氣,加上和白弈冉不太熟,還是她在中間緩和下尷尬的氣氛比較好。
白弈冉擔憂弟弟,此刻已經顧不上懷疑了,但似乎還有別的難言之隱,便鼓了勇氣給系領導再度請了假,三人先去酒店接上秦茹禕。
我禕姐多餘的話一句沒問,已經準備好了吃食,把一切安排得妥當,甚至把路線都對比分析好了,還沒來得及欣賞車況,就一臉友善道:“白老師,時常聽瑤瑤提起您,一直想找個機會感謝這幾年您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在她心裡一直拿您當姐姐,希望您不要介意她的唐突,我長您幾歲託大了說,冒昧叫您一聲妹妹。”
白弈冉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秦姐客氣了,這次還要特意感謝林醫生和一瑤同學的幫助,我很感激。”
白弈冉的家在伊昌,距離江口三百多公里,一路上秦茹禕都保持正常的交際,不炫耀也不冷場,白弈冉的心房也慢慢開啟,加上靳一瑤在旁邊的助攻,三人的關係也很快變得熟絡起來。
林羨安心扮演好司機的角色,偶爾插幾句嘴,會不經意看到秦茹禕和白弈冉兩人間眉目的較量,一個大氣從容,一個冰雪聰明,倒顯得靳一瑤是個呆瓜,還不自知。
接近傍晚終於到了山城伊昌,在山路上七轉八拐到了昌陽縣城,這裡的景色確實優美,日照一般,時常籠罩在薄霧中,這也造就了本地姑娘面板的自然白皙和水靈。
到白弈冉老家時已經晚上八點多,這座坐落在山坳裡的村子偶爾有幾抹光亮,狗吠聲為平靜的環境增添幾分安詳,模糊冷清的月光讓人不禁一個冷戰。
越接近目的地,林羨的心裡就越沒底,加上運動轎跑長距離駕駛確實遭罪,這時秦茹禕給他揉揉發酸的脖子,又遞來外套柔聲道:“見你一副穩操勝券,我們總是很心安。”
林羨知道失態,反手握住秦茹禕的手,衝她微笑點頭,看向惴惴不安的白弈冉道:“好歹老林我也是常和閻王爺打交道的,他的脾氣我最清楚,雖說咱還沒勾畫生死簿的權力,但不是誰都能從老林我手上搶人的。”
“謝謝你林醫生,謝謝秦姐和一瑤。”白弈冉苦笑一聲,神色仍舊緊繃著,看著遠處亮著燈的院落,“那…就是我家,大夥都餓了吧,如果不嫌棄的話在家裡吃點,地方還算寬敞有住的地方。”
靳一瑤肚子一陣咕嚕,訕笑道:“以前白老師總給我帶臘肉和神仙雞吃,一說到吃我又餓了。”
白弈冉摸摸她的腦瓜子,一臉溺笑,秦茹禕看在眼裡微微動容,但靳一瑤很快就詢問地看向姐姐,秦茹禕道:“希望不會給白老師帶來麻煩,不過也好,可以第一時間為弟弟診斷,還是白老師考慮周到。那我們...”她看向揉眼的林羨,“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白弈冉抿笑點點頭,也偷偷看了眼林羨,結果兩人目光對視了下,她臉紅了下趕忙低下去。
這時村子裡亮起了燈光,腳步變得嘈雜,不多時一群苗疆裝扮的男人們湧到了路口,為首族長模樣的老爺子噙著一杆煙槍,走到車前。
林羨略微疑惑,這不是沒打電話嘛,這邊的習俗也不明白。他安撫了下秦茹禕和靳一瑤,這時白弈冉衝他點點頭,趕緊下車迎上去,對老人很恭敬地稱呼道:“族長爬普。”
老人嘬了口煙,很是慈祥地摸摸她的頭,身後的人圍著車看來看去竊竊私語。
靳一瑤沒見過這架勢有些畏懼,秦茹禕則穩住氣說:“他們沒什麼惡意,下車後要遵守當地的風俗,儘量不要說些不高、不長、死亡、完了這些詞彙,要忍著噴嚏....嗯,總之少說話。”
圍在車前的男人們目光變得灼熱,隔著車窗朝三人打著招呼,林羨苦笑下車回禮,還沒給族長講話,就被一眾男人們抬起來。
“誒,我草?什麼情況!”林羨一臉懵逼
秦茹禕也驚了下,白弈冉迎過來有些激動道:“族長爬普…族長爺爺說族裡的梯瑪預言,今天會有東方來的藥師醫治好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