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呆呆傻傻的金布,古月靜悄悄的走到他身旁。牽著金布的手去往出口處。金布沒有出聲,自豪感遠遠大於驚訝。被小句鍛鍊過後,金布也不在牴觸和女孩子肢體接觸了。金布現在能感覺到只有舒心開心。
這個週六不是什麼特殊日子。電影院裡空蕩蕩的。除了金布和古月外,看不到其他人。買的零食每款只有一份。所以是兩人共同吃一份。
嗯,也可以用金布吃古月剩下的來表示。以前金布外婆帶他的時候。週末大姨帶著姐姐到外婆家探望。大家一起吃飯時,表姐就會把大人夾在她碗裡的菜,把不喜歡的通通放到金布碗裡。所以小時候金布就是個胖子是有原因的。金布眼中現在的古月和以前表姐如出一轍。感覺不到絲毫不堪。
古月的QQ是在家人分組裡的,另一個人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是金布6年的發小弱陽。金布覺得唯有關係親密的家人,在這些事上才能從容不迫,很自然的吃著古月吃過的水果,棉花糖,爆米花。
好在飲料。古月準備了兩人份,喝的東西是經嘴的。金布現在也的確會介意兩個人喝一瓶水。
後來金布才懂得,古月不讓金布先吃零食,只是想要保護他做為男生的那毫無意義的自尊心所用的小手段,古月總是小心翼翼的保護著金布,金布卻不懂這些。
在東城的夜晚,金布沒少在被窩裡玩古月手機。所以近視度數增高不少,戴著一年前眼鏡。金布已經看不清字幕,淡季的電影讓金布感覺到無聊,集中不了精神,總是側著偷看古月。
瞧瞧把頭蹭到古月耳東旁:“原來你是要喝冷的汽水的啊,我還以為你只喝熱水哦。”
古月用手輕輕扇了扇耳朵,昏暗環境讓金布沒能看出古月臉上露出不適,和壞笑。用手示意金布把耳朵靠過來,金布老老實實的把頭靠了過去,古月長吸一口氣,然後對著金布的耳根就是一陣呼氣。
金布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全身酥軟。古月掩著嘴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金布用手搓著自己耳根,給古月展示了一下鼻孔,古月還給金佈一個清脆響亮的腦瓜崩。
當時金布一定是被古月喂撐著了,古月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指對於金布而言成了如同是逗貓棒一般的存在。或許也可以說是逗狗棒。似乎就是金布本能,對著古月手指一口便咬了上去。
“你是小狗變的啊。”古月急忙把手指從金布嘴來抽了出來,還是出現了咬印。疑惑的看著金布。金布得意的搖了搖了自己的小腦袋。吐出舌頭給古月做鬼臉。“你幹嘛?”古月不解。
“你以後在欺負我,我就像今天這樣咬你。汪汪汪。” 金布還在洋洋得意。裝模作樣的把手指在古月面前晃一晃的挑逗著古月。
和金布想象的沒有多少出入,古月直接選擇無視了金布的小動作。玩了一會覺得無聊的金布停下了小動作。去接古月遞過來的零食時,絲毫沒做防範。古月一把擒住金布小臂,把金布冬衣往胳膊上一擼。直接咬在了金布小臂肉上。
讓金布感到驚訝的是,並沒有出現想象中的疼痛感。面板上反而傳來了溼漉漉的感覺,淚珠在前方熒幕燈光下閃爍著。古月哭鼻子了,金布慌了神,不知所措。想要去抹掉古月臉龐的淚痕。伸出的手在空中打顫。
這樣的姿勢持續了一小會兒。直到古月鬆開了嘴,用金布的衣袖抹乾了眼淚。手臂上溼漉漉的感覺還沒有消失,再看古月。似乎就在那麼一瞬間成為了金布不認識的女孩。這種種生人勿近的距離感。讓金布向古月詢問哪裡惹她生氣原因的勇氣都丟失得一乾二淨。
金布自己都明白。不是自己選擇了給古月輔導作業。是古月允許自己輔導古月作業。原來只要身旁在意的不出聲了,整個世界就跟著安靜了下來。
走在回家鄉道上已經是傍晚,雨又開始下了起來,淅淅瀝瀝的拍打著頭頂的雨傘。路邊狗在雨裡狂吠。水田裡的廣播裡講著川普。
回到家中,沒有見到父親的摩托車,上樓把書包扔到床上,古月買的零食忘記給她。除了在電影院裡吃掉的一部分,剩下的未開啟的零食都在這個房間內了。從包裡掏出手機,猶豫許久後,選擇扣出手機裡的電池,用萬能充夾好。接上插座。下樓準備晚飯。
金布和古月一樣都是獨生子女,獨生子女可以極大程度的忍受孤獨,可以選擇過不合群的生活,獨來獨往也覺得自由瀟灑。享受獨處的同時又非常渴望真摯的感情。只是一個人獨自生活久了。慢慢的就成為了只適合獨自一人生活。
越是缺少什麼,就越想證明什麼自己擁有著什麼。金布像要證明的就是自己也能擁有讓人羨慕的感情社交。對於和男生相處,金布有小玩到大的發小弱陽,和一群男生相處金布或許顯得不適。和玩的好的男生保持住關係,金布是熟悉的。
相對的,進入東城後,小句和耳東兩位女生。金布是有條件成為她們的好朋友的。可惜小句轉校時給了班裡的好朋友書信留言,但是連電話號碼都沒留給金布。如今依舊是同桌的耳東,關係即使不錯,但是就沒有弱陽的那種感覺。
古月的出現破天荒的讓金布有了一種感覺,自己是真的可以和女生做很好的朋友。替古月過生日的那晚。當古月並沒有介意同金布吃一份小蛋糕的時候。金布就已經自戀的認為自己在古月那裡取得了其他同學沒有的地位。
男生可以是一種過分自信的動物。容易膨脹的特徵很容易在金布這樣的孩子上發現。金布平時是會欺負古月的。東城裡。除了以往平時在言語層面上弄得耳東生氣,金布也就只敢偶爾逗逗古月。古月有過生氣。但是沒有生氣時不理金布。
屋外傳來父親摩托車的轟鳴聲。父親從工地做完工作回來了。來到廚房,開啟電飯煲:“小娃兒,你沒有按電飯煲的嘛,得搞撒子哦。”金布父親一口方言。金布才想起自己把米淘好後,忘記了按下煮飯的按鍵。
送古月回家的路上金布和古月互相沒有說一句話。金布就那麼靜靜的跟著古月後面,保持著1米左右距離,出電影院後雨就暫時停了下來,雲依舊黑壓壓的一片。
古月沒有要求金布送自己回家,金布傻乎乎的選擇一直跟在古月身後,古月想讓金布回去,礙於金布不說話。自己就也不好開口。不如就保持這樣狀態,好好的思考以後怎麼和金布相處。
手中的帆布包晃啊晃的,就帶著金布走完了一小段河堤溼地公園,路上偶然遇到同在河堤散步的木水,古月點頭示意了一下就往前繼續走,木水對古月身後的金布一臉壞笑。那句想不到啊想不到大聲到古月也能聽見。同樣也沒有做過多停留。
江邊的微風,木水的打趣,一小段路的散心,古月的心情恢復了許多,身後的木頭還是小孩子犯錯般跟在後面,拿出手機看了時間,心裡粗略估算。古月便往回家的方向走去,在這樣耽誤下去,金布這個笨蛋就回不了。
沒做道別古月就進了小區,走到金布看不見的地方,回頭眺望,一個人離去的背影讓古月覺得愧疚。回到家中,父母得10點左右才能回家。古月進入自己臥室,音樂外放。從以前的書籍堆裡抽出一本紫色的帶鎖密碼本。把臥室門反鎖,拉下窗簾,開啟臺燈。開啟本子,古月寫下今天的日記:
今天本來應該是更加愉快的一天,組長帶我看電影了,那麼笨的組長能這麼快就帶我去看電影不就是讓人超級開心的嗎?只是後面我鬧了小脾氣,他就不敢和我說話。我有這麼兇嗎?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鬧向組長鬧脾氣,一直就知道他是個大笨蛋,我也不正是很在乎他的笨嗎?
以前在少年宮學習書法的時候,教書法的老藝術家第一課是問我們以前有沒有老師教過書法。身邊同學有的曾經上過書法興趣班。老爺爺就讓那些孩子忘記以前老師教的內容。老爺爺說了一段話:最容易教出好字的孩子,往往是沒有過早接觸書法規則的孩子,好看的字應該是有靈性的,返璞歸真在某一個方面來講,就是追求最初什麼都不懂的狀態。
所有我知道也相信金布未來是能寫出漂亮的字的。組長他現在就是一張白紙,可塑性強的同時真的也讓我感到十分心累,今天他咬疼我了,即使被咬疼了我也沒有想到後來自己會成那樣。
他的調皮不是一次兩次了,明明我是知道的。自己的一縷頭髮不是還睡在他龍族小說裡充當書籤嗎。
只是想著待會咬回去讓他也感受一下就消氣了,只是當牙齒感覺到他的泡泡肉時,我不忍心發力,好害怕咬疼他。
手指被咬的感覺還沒消失,那股股失望喪氣的情緒就這樣壓不住的湧了上來。
自己想不通為什麼組長那個笨蛋咬到我的時候,不會想想我,擔心我疼不疼,明明清楚明白的知道他什麼都不懂,還是會忍不住多想。
在他心裡,我是不是就只是他的組員。我就真的對他而言只能冠以好朋友二字。委屈,只是委屈,就那麼委屈的哭了。他也就笨笨的看著我哭鼻子。我怎麼會認識這樣笨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