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潔一個激靈醒過來,伸手打了床頭旁的燈座開關。
“白小鬼,你發什麼瘋!”陳潔,此刻滿頭的水,拎起溼漉漉的床單,氣就不打一處來。
白小鬼不以為然:“誰讓你法力沒我強呢?剛才你給了我一臉水,現在我們扯平了。”
你給我等著,陳潔只敢在心裡放狠話。
“穿好衣服,我們回地府一趟。”白小鬼說完就離開了房間。
陳潔開啟手機一看,凌晨五點。
這個白扒皮現在連睡覺都不給我睡了,現在我也只是個普通人類啊!這兼職我可不可以不做,遲早我得勞累過度。陳潔在心裡瘋狂抱怨,動作卻不敢慢,要不指不定又被這個小鬼折騰。
“白小鬼是不是黑無常大人把你拋下了,所以你才急忙去地府。”陳潔換好衣服,開啟房門,大聲調侃著白小鬼。“黑無常大人,您怎麼還在?”我這臭嘴巴,陳潔對自己說。
陳潔開啟房門後看見白小鬼如往常一般在打坐,而他身後是倚靠在牆角身材修長精壯的黑無常。陳潔這是才仔細看清了黑無常的長相,不同於白小鬼蒼白無面色的臉,他的臉是健康的小麥色,英挺的劍眉下是一雙狹長銳利的黑眸,略顯薄情的嘴唇似笑非笑。這妥妥的霸道總裁長相,要不是氣氛不對,陳潔都得眼睛冒粉紅泡泡。
一下子得罪了兩位上司,該怎麼破?線上急等!
陳潔訕笑著踏出房門,一個水球又照面而來,不用她閃躲,水球在半道破裂。
白小鬼瞪向黑無常。
黑無常邪魅一笑,步步逼近白小鬼:“小白不要鬧,她說中你的心裡話吧!”
白小鬼面上出現了兩團紅暈:“討厭,才不是呢。”
黑屋藏勾起白小鬼的下巴“哦,不是嗎……”
啊呸呸呸,上面的畫面都是中二少女陳潔腦袋瓜裡的戲份。
真實情況是:陳潔踏出房門,被白小鬼單手拎起來,一把踹下地府,黑無常全程壓根就沒有出聲。
“你說他是不是很過分?”陳潔一把拍住桌子,對孟婆說。一到地府白小鬼照例就把她丟到孟婆府,自個兒逍遙快活去了。“孟婆小姐姐,我能不能換個人跟?”
“小白他在人間那麼有趣嗎?看來被貶到人間對他而言是好事。”孟婆在行雲流水般泡茶,耳朵聽著陳潔的吐槽。“孟婆小姐姐,聽著怪怪的,你可以直接喚我孟婆。”
“對著您這美人,我可叫不出孟婆。”陳潔實話實說。面前的孟婆有著古典美人的瓜子臉,細長的柳葉眉,小巧精緻的鼻子,鼻尖一顆不大不小的黑痣,給整張臉帶來別樣的風情,若說哪裡顯老,那隻能是那雙飽含滄桑的眼眸。
“若是您聽不習慣,我就直呼孟姐姐吧。”陳潔思索片刻說道。
“那也好,就這麼叫吧。”孟婆給陳潔倒了一杯泡好的清茶,接著說:“小白他辦事向來穩妥,怕是這回被貶到凡間做低階鬼差心生不滿而已,不是針對你。”
“他確是穩妥,我想從他那裡借個魂都難辦。”從門外進來個年約十七八歲的男子說道。
孟婆起身說道:“小白向來遵循公事公辦的原則,十殿下又何必為難他。只是今個怎麼有得空閒來我這裡?”
“有個不願意入輪迴的小女孩,想託您照顧。”男子移開身體,才發現他身後的小女孩。
“是你呀。”陳潔驚呼“你不是和黑無常走的嗎?”
“我瞧著這孩子有緣,就向黑無常要了過來,反正該問的他也問完。”這位十殿下大大咧咧坐到陳潔旁,自己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美女,白無常實在無趣,不然你跟著我修煉。”
十殿下把臉湊得很近,嚇得陳潔端起茶杯大口喝茶,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看,我比白無常那傢伙好看多了,看著我也比看那傢伙心情,心情一好,修煉事半功倍。”十殿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十分自信的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地府常年不見天日,這位十殿下和白小鬼的肌膚一樣,白皙光滑。不同的是成人版的白小鬼像個溫潤有禮的翩翩公子,而這個有著勾人的桃花眼的十殿下,像個流連風月的紈絝子弟。
怎麼一有了對比陳潔反而覺得白小鬼好的不能再好了呢?
“十殿下,莫要說笑。小潔陽壽未盡,你莫要動歪心思。”孟婆出來解圍。“小潔,這是十殿閻王——輪轉王,要與他修煉,可是要天天蹲在輪迴井的。”
陳潔不知怎樣答話,該怎樣婉言謝絕才讓他不覺落了面子?果然無論人間還是地府,與上司談話都充滿學問。
“這凡人資質愚鈍,沒有天分沒有功績,貿然得跟隨十殿下左右,恐怕,別些個官差不服氣吧?。”沒有哪一刻陳潔覺得白小鬼的聲音如此動聽。
“對對對,十殿下。我還時常給白無常添亂,怎能也給您帶來麻煩呢。”陳潔順著白小鬼給的杆子爬。
“知道給我添亂,還不過來,我帶你去熟悉地府。”看著如此上道的陳潔,白無常有那麼一刻的欣慰。“孟婆大人,陳潔在陽間還有工作,我帶她大致熟悉下環境,就去陽間了,就此告退。”
“去吧!”孟婆答。
隨即,陳潔向孟婆以及十殿下,稍鞠了個躬就跟隨白小鬼離去。來了地府兩次,陳潔都沒能看到地府到底是什麼樣子,每回來到都直接被傳送孟婆府。
“白小鬼,牛頭是真的有牛的頭嗎?馬面的臉是不是很長?鍾馗的武器是不是個鉤子?而且他是不是長的奇醜無比?…………”陳潔有很多問題,對待這些自小存在傳說中的人物充滿了好奇。
“閉嘴,待會你自己看!”白小鬼受不了這聒噪的凡人,施了個禁言咒給她。
陳潔以為白小鬼又是施個術就到達目的地,沒想到白小鬼帶她走了段路程,穿過一些古香古色的建築,就到了現代化的馬路邊。他揮手,打了一輛計程車。
陳潔只恨自己讀書時不多學些成語,此刻唯有一聲“臥槽”!才能代表她此刻的心理。我在地府打的了,在地府還用坐車的嗎?
只是陳潔此刻只能“嗚嗚嗚……”比劃著什麼,沒人知道。
車子在一棟高聳入雲的大廈前停下,雲?陰間還有云的嗎?之前在孟婆府,陳潔都沒有注意到這點。
下了車又覺得已經孤陋寡聞了,大廈門前掛著“地府最高法院”的牌子。地府都有法院了嗎?這下陳潔很確定,白無常是真的很熟悉“五險一金”的招工廣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