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春走到近前,粗聲粗氣的問道:“你們這要人吶?”
負責挑選的兩個人沒注意狄春過來,被狄春這一嗓子嚇了一跳!
“這麼大嗓門幹什麼?嚇老子一跳!”其中一個人沒好氣的扭頭看向狄春,旋即臉上頓顯喜色,拍了拍旁邊的人,“哎哎哎,這個可以哎!”
“哎呦!小夥子,你來應徵啊?叫什麼啊?哪裡人啊?”另一人一見壯實的狄春,滿臉堆笑的問道!
“我叫趙春,從江州來的!”狄春憨憨的說道!
“江州?夠遠的啊!行!看你千里迢迢,就要你了!進去領銀子吧!”說著,這人大手一揮,示意狄春進到恩義坊!
狄春回頭向人群外看了看,見狄仁傑在人群外也看著自己,並且點了點頭!
“哎,趙春吶,看啥啊?趕緊進去吧,還有家裡人啊?等領完了銀子可以出來交給家裡人!”那人催促道!
“我就一個人,沒有家人!”狄春說道!
“呦呵!沒家人好啊,這銀子就可以自己快活了!哈哈哈!行了,快進去吧!”那人笑道!
“哎!”狄春應了一聲,走進了恩義坊!
又挑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左右,勉勉強強又挑了七八個人,見應徵無望,未能入選的和看熱鬧的也都紛紛散去了,人群中不乏一些遺憾之聲!
“大人,這之前恩義坊招的人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怎麼還有這麼多人願意來呢?”李元芳不解的問道!
“元芳啊,你久在行伍,沒體會過這世間百姓的疾苦,二兩銀子尚且趨之若鶩,更何況五兩銀子呢?”狄仁傑感慨道!
“唉!大人說的有道理!這身處邊關,朝廷本就撫卹不足,再經常受到外敵襲擾,這老百姓的日子確實不會好過!”李元芳搖搖頭說道!
“但願狄春能給我們帶來一些收穫吧!”狄仁傑凝望恩義坊說道!
“大人,你說狄春能和之前的那些人到一起嗎?”李元芳有些懷疑的問道!
“我也說不好!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會!”狄仁傑說道!
“也真是怪,這之前是二兩銀子兩個月,現在是一個月五兩銀子,還能先給錢,頭一次見到這樣僱人的!”李元芳不解的說道!
“這也正常,之前僱傭的人現在生死不明,如果現在還是二兩銀子,恐怕沒有人願意去,但是加了價之後,可能會打消一些人的顧慮!”狄仁傑說道!
“這些人還真是煞費苦心,那他們到底僱這麼些人去幹什麼呢?”李元芳問道!
“這還得靠狄春啊!這樣,元芳,你在此嚴密監視恩義坊,密切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尤其是狄春他們,看看他們究竟被帶去哪裡!”狄仁傑嚴肅的說道!
“是!大人放心,卑職一定不負大人所託!”李元芳抱拳拱手說道!
“嗯!我先回客棧等你的訊息!”狄仁傑點點頭說道!
“那大人您自己小心!”李元芳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狄仁傑微笑著點了點頭,自顧朝客棧的方向走去!
李元芳在恩義坊對面的一個茶棚坐了下來,這茶棚不大,就一個人忙活著,既是老闆也是夥計,李元芳要了壺茶,一邊喝茶一邊盯著恩義坊!
“客官,您是有什麼事要找恩義坊幫忙嗎?”茶棚的老闆一邊給李元芳續水一邊問道!
“你怎麼知道?”李元芳故作驚訝的問道!
“呵呵,我在這幹了這麼多年的茶棚了,怎麼會瞧不出來,自打你坐在這,那眼睛就沒離開過恩義坊的大門!”茶棚老闆笑呵呵的說道!
“哈哈哈!老闆果然好眼力啊,我是聽說這恩義坊高價僱傭勞力,想來看看!”李元芳說道!
“客官來晚了,人家都挑完了,不過就算來的早我也勸你最好別去!”茶棚老闆小聲說道!
“為什麼啊?”李元芳不解道!
茶棚老闆四下裡看看,壓低了聲音說道:“半年多以前這個恩義坊就招過工,可是這半年過去了,被恩義坊帶走的人個個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你想想,這樣給你再多的錢有什麼用?怕都是有命賺,沒命花啊?”
李元芳對茶棚老闆的話似乎並沒有感覺有多意外,畢竟這個情況他之前是瞭解的,但面對著善意提醒的茶棚老闆,李元芳還是故意裝出一副十分吃驚的樣子!
“哦?還有這等事?那他們僱的這些人都去做什麼啊?”李元芳問道!
“具體做什麼那我可不知道,我只見道這些人進了恩義坊,但之後我就沒見他們出來!”茶棚老闆說道!
“什麼?只見進去不見出來?會不會是白天進去的,晚上出來的您沒看見呢?或者這恩義坊還有後門?”李元芳驚訝的問道!
“這個應該不會,這恩義坊雖然有後門,但是還是得回到這條大路上才能走,再說了陸陸續續進去那麼多人,要是走的話,那麼多人,我怎麼可能會看不見呢?”茶棚老闆說道!
“哦?那這可是頗有些奇怪啊?多謝老闆提醒,我看這恩義坊我還是不要去了吧!”李元芳的心裡漸漸泛起一絲不安,他有些擔心狄春的安全!
“嗨,客官客氣了,像你這樣聽勸的還好,也有那些不聽勸的啊,真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得嘞,您喝著,水開了!”說著,茶棚老闆轉身奔爐灶去了!
李元芳喝了兩口茶,從懷裡掏出幾枚大錢放在桌上,起身離開了茶棚!
天色漸晚,恩義坊插上了門板,李元芳從黑暗處閃身出來,縱身躍上恩義坊的房頂,此刻恩義坊的院落被李元芳盡收眼底!
這是一處三進的院落,最前端酒肆的位置替代了院落的大門,再進去就是內院,左右兩側是東西廂房,而李元芳和狄仁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就是在東廂房內的一間屋子!
內院的正北是正房的位置,此刻沒有亮燈,不知道是否有人居住,但正房兩側的耳房都亮著昏黃的燈,後罩房裡也閃著燈光,除了這兩個地方,其他的房間都是漆黑一片!
偌大一座院子,似乎並沒有多少人走動,然而,讓李元芳更為驚詫的是,遍尋四處,竟沒有狄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