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衙門的公堂之上,狄仁傑怒目而視,一眾官員錯愕不已,癱軟在地的馮之敬更是面如死灰!
“馮之敬,看到了吧?為了你的一己之私,你坑害了多少無辜性命?他們都是各自家中的頂樑柱,因為沒有了他們,家中良田豐收而收割不及,因為你們誘騙了方圓百里的鐵匠,他們連農具都無法更換,明明是一個豐收之年,卻在你們這班宵小的私慾下,險些顆粒無收!”狄仁傑憤怒的喝道!
馮之敬轉過身,朝著地上的屍體跪了下來,砰砰的磕著頭,嘴裡不停的哭訴著,“我有罪!我有罪!”
“好了!馮之敬,你就是磕破了頭,又能怎麼樣?你的罪行自有吏部決斷,本閣問你,那慰撫款可曾如數發放了?”狄仁傑問道!
馮之敬擦了擦眼淚,說道:“回閣老,那慰撫款丟失三個月之後,罪臣湊夠了兩百萬兩,已如數發放!”
狄仁傑點了點頭,說道:“嗯,你還算有那麼點良心!那你有沒有調查之前的慰撫款丟失一案啊?”
“回閣老,罪臣也曾查辦,只是罪臣才疏學淺,並沒有查到什麼線索!不過自從慰撫款丟失之後,朔州銀庫便沒有再使用,還是當時的樣子,罪臣是想有朝一日能遇到能人異士,或許能幫罪臣斷此奇案,所以便命人將銀庫封閉,那湊上來的兩百萬兩是自別處分發的!!”馮之敬怯懦的說道!
“哦?”狄仁傑心頭一喜,但並未表露,開口道:“馮之敬,你今日所言可都屬實?”
“罪臣所言句句屬實!”馮之敬答道!
“好!來人吶,讓他簽字畫押!先行押進大牢,嚴加看管!”狄仁傑命令道!
“是!”兩名軍士聞令上前,將馮之敬押出了大堂!
“朔州長史姚文遠何在?”狄仁傑問道!
“卑職在!”姚文遠聽到欽差點到,連忙出列,伏地拜倒!
“嗯,姚卿起來說話!朔州乃是邊關重地,政事繁雜,不可一日無主,本閣任你為朔州代刺史,待本閣奏表陛下,責成吏部正是下達官憑,希望姚卿與一眾僚屬勤於政務,不要重蹈前任覆轍!”狄仁傑說道!
“多謝欽差大人,卑職定不負所托!”姚文遠叩頭謝恩,退到了一旁!
狄仁傑起身說道:“諸位大人,朔州乃是我大周邊關要地,雖遠離神都,但重要程度卻不亞於神都,因此各位的政績也是陛下甚為關注的,你們的一言一行,各項舉措都會關乎到我大周的江山社稷,希望諸位能夠通力合作,還治下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一眾僚屬官吏盡皆拜倒,齊聲道:“謹遵欽差鈞令!”
“好了!各位大人都起來吧!還有個重要人物,大家還得再見上一見!”
啪!
一聲驚堂讓堂下的一眾僚屬心頭一顫,面對不怒自威的狄仁傑,盡皆躬身側立,不敢直視!
“來人吶!帶江崇上堂!”狄仁傑喝道!
江崇被押上大堂,忽然看到大堂上擺著的屍體,江崇心中不免有些驚懼,但他卻沒有像馮之敬一般,繞過屍體,來到大堂之上!
“大膽江崇,見到欽差為何不跪?”常平見江崇傲慢無禮,厲聲喝道!
“跪如何?不跪又如何?難道我跪了欽差大人就能免我一死嗎?”江崇冷笑道!
“放肆!”
啪!
常平說著,走到江崇身後,朝著江崇的後膝就是一腳,江崇登時站立不穩,跪倒在地!
“江崇,看來你是準備一心赴死了?還是你以為我不敢殺你?你一個小小的下州司馬,做出如此泯滅人性之事,還在本閣面前擺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樣子,真真是可笑之極!實話告訴你,今日將你押到這大堂之上,本閣根本就沒打算問你什麼,因為昨夜你企圖帶兵行刺本閣之時,你就該死了!”狄仁傑冷峻的說道!
“那就別廢話了,我知道,落在你狄仁傑的手裡,自然沒有好下場,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江崇梗著脖子說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遂了你的心願,來啊!將他推出去,砍了!”狄仁傑面色一沉道!
“等一下!我乃朝廷命官,雖犯死罪,那也得上報吏部以及刑部,單憑你一句話就能殺我?你就不怕我朝律法嗎?”江崇掙扎著吼道!
“哈哈哈!江崇啊江崇,你剛剛那副慷慨赴死的樣子哪去了?本閣還險些真的認為你是條硬漢呢?”狄仁傑輕蔑的笑道!
江崇盯著狄仁傑,滿眼無盡的恨意,似能噴出火來一樣!
狄仁傑繞過書案,走到江崇身前說道:“本閣乃奉旨出巡,陛下欽命,代天牧狩,行便宜之權,陛下賜我尚方斬馬劍,別說你一個小小的朔州司馬,就是刺史馮之敬,本閣也是說斬就斬!但是你知道為什麼本閣沒有立即將你處斬嗎?我告訴你,在本閣看來,一刀斬了你,那就太便宜你了,本閣要讓你和他們一樣!嚐嚐這毒發身死的滋味!”
江崇順著狄仁傑手指的方向瞟了一眼,看見了那些面色烏青的屍體,一時間不禁汗毛倒豎,冷汗四流!
“這些無辜百姓,你知道是怎麼死的吧?第一具屍體,也就是你們編造的那個‘胡大勇’,加上這六具屍體,或許還有我們沒有發現的,如此多無辜百姓葬送在你們這群宵小的手裡,若不讓你感同身受一次,你怎能知道你們是如此的作惡多端?”狄仁傑指著地上的屍體說道!
江崇此時早已沒有了剛剛的囂張氣焰,這些人如何中毒,毒發身亡之時有多麼悽慘,他都是親眼見過的,狄仁傑的一字一句,都讓他有如蝕骨!
半晌,江崇開口道:“欽差大人,罪臣有機密相告,能否換罪臣活命?”
狄仁傑微微一笑,說道:“現在你沒有資格同本閣談條件,不過你可以說,如果本閣覺得你說的有用,或許本閣會考慮饒你不死!”
“是!其實我是……”江崇剛要開口,突然雙目圓睜,栽倒在地!
“不好!元芳,快救人!”狄仁傑失聲叫道!
李元芳快步上前,扶起江崇,狄仁傑也走下堂來,掐住江崇的手腕,眉頭微皺,“還有救,快抬到隨園中去!”
狄仁傑來不及退堂,便匆匆離去!